这一晚，在阿福的照看下，莫乾和常生总算是闭了一会儿眼。
第二日醒来，便是听到了让人惊愕的消息。
今天一早，有学堂里面的学生去徐先生家里拜访师娘，一推门，便是见得师娘李氏自缢在家中，身体僵硬，早已没了呼吸。
莫乾听此，叹了口气，“我就怕会这样，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接着莫乾唤来了一旁的阿福，给了些许银票给阿福，便是让阿福去处理李姐的后事去了。
宅内，之前阿福叫来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现在，只剩下跪在灵堂前穿着孝服的莫乾，以及坐在一旁的常生。
“其实，在我意识到他们已经死掉的时候，当时还真有想法，要不然随着他们一同去了。”莫乾跪在地上，自顾自地说到。
常生没有出声，莫乾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继续开口到，“但，莫泉出现了，他告诉我，父母的死，另有真凶。”
讲到这里，莫乾竟笑了笑，“说真的，那时，我很开心，尽管只是片刻。”
“我意识到，父母变成了那样，对我说了那样的话，并不是出自他们的真心，而只是被控制住了而已。”
“同时...”
“我心底暗自庆幸，自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不用跟着他们一起去死了。”
“别BB了，本来你就不会死。”此时常生可能是听得烦了，忽然接话到。
莫乾随后一愣，接着恍然地拍了拍脑壳，“是啊，自从出了这事之后，我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莫乾低叹一声，而后忽然站起身来，大声喊到，“我决定了！”
说着一把将自己的白色孝服扔在了地上，“守特么的孝！”
“生前我未尽孝道，死后我又何必自艾！”
“下午，我便将他们下葬！而后...”
“妖怪也罢、莫泉也罢，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讲到这里，莫乾升了个懒腰，转身向内屋方向走去，悠悠的声音从其口中传出，“你先帮我看下，我去补补觉，阿福回来了叫我。”
常生坐在椅子上，看似面无表情，但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
等到阿福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了，莫乾还在屋内睡着，常生按照他的要求将他给叫了起来，而后就是命阿福去找招些人手，挖坑，以及抬棺。
阿福虽然嘀咕了两声不合礼数，倒也不敢反驳莫乾的决定，又见得莫乾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神采，更加不敢多说什么了。
中午几人随便吃了点后，就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才将这些事给办完。
埋莫宅众人的地方选在了小镇西面的山上，那里一直都是镇里人埋故去之人的地方，除了给莫老爷和莫夫人找了个好位置之外，就是莫乾亲自给所有人都刻上了碑字。
除了些许死者的家人觉得墓碑上的字太丑了之外，倒也没有生出什么别的事端。
就在莫乾认为至少可以消停几天的时候，第二天一早，一人却是敲响了莫宅的大门。
莫乾打开大门望着来人，先是有些诧异，而后恍然道，“你来了。”
来人年纪不大，面相上看起来和莫乾差不多，但年纪轻轻就已头顶光照，衣着灰色长袍，见到莫乾后，面容略带悲伤，“老爷他们的事，我听说了。”
莫乾点了点头，侧开了身子。“先进来吧，他们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下葬了。”
“真是那狐妖干的么？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来人并未进门，站在门口询问到。
莫乾微微摇头，“不用了，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着顿了片刻，“慈心大师可好？”
“师傅他最近染了些许风寒，正在观内休息，所以命我下山。”
“为了莫宅的事？”
“倒也不全是，涌泉村的人去观内寻助。”
“哦。”
“那我便告辞了。”来人拱了拱手，而后顿了顿，“少爷。”
莫乾点了点头，见来人已经走远，便是关上了大门，见得门边的常生，开口到，“莫志远，七、八岁的时候，被慈心大师看中，上山当了慈心大师的弟子，小时候你应该见过的。”
“记不清了。”常生淡淡道。
莫乾沉默了片刻，“我想去赋陵看看。”
“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爹娘的葬礼他也没有回来。”
常生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倒是听到敲门声赶来的阿福接话了，“少爷，我跟你一起去。”
莫乾看了看宅内，叹到，“总要有个人看家不是？”
“可不是还有陆光和小五吗？”阿福嘀咕了一声。
这话倒是给莫乾提了个醒，当初自己派出去的三个人就只有阿福回来了，陆光也就算了，毕竟曲镇距离还有稍远一些的，但小五还没回来，莫乾觉得很奇怪。
附近的村子，就算脚程最远也不过半日，距离自己派他们出去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了，就算小五没有听到莫家出事的消息，在没有问到大狐狸的消息后，也应该回来了，想到这里，莫乾当即向阿福问到。
“阿福，这都过去三天了，小五怎么还没有回来？”
“少爷，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镇边总共有六个村，我和他商量好的是，我去伍村、矮山村、闲村，他去小昌村、支村、涌泉村。打听完了也不用汇合，直接回宅子里就是。”阿福一脸为难地解释到。
听得这话，莫乾心中生起一股不妙感，小五负责的三个村中，涌泉村算是距离莫家镇最远的，就在莫家镇的南方，但尽管是最远，距离的话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脚程。
再加上之前莫志远说涌泉村去观内寻慈心大师的帮助，莫乾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慈心大师是方圆十多里地里极负盛名的高人，待人和善，虽然没有朝廷除妖师的头衔，但却也有着有着驱邪除妖的本事，传闻其修的是仙法，具体年岁早已经无人知晓。
莫乾只记得一年多以前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和自己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无二，依旧是须发皆白，仙风道骨。
莫志远作为慈心的弟子，此次下山去往那涌泉村，定是因为那村中有妖邪作祟！
想到这里，莫乾脸色一变，“不行，得先去涌泉村一趟！”
接着，转头望向了常生，“一起去？”
但出乎莫乾的意料，常生却是摇了摇头。
对于常生的手段，莫乾自前几天以来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莫乾继续道，“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这附近有没有城隍庙之类的地方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涌泉村不远处就有一所土地庙，里面的塑像还没有毁坏。”
听得这话，常生眼中微动，迅速迈步走出了大门，回头望向还呆在原地的莫乾。
“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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