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倩倩嘴角微微抽搐。
大皇女想得倒是挺长远的，连这个都已经想到了。
“……不必了。”丁倩倩默默道，“大皇女不是已经把我安排到犄角旮旯的小村子里头去了吗？若是这样，我何必再招惹人家王公子了。”
“这个有什么关系？”大皇女嗑瓜子嗑得很是乐乎。“我把他指婚给了你，他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跟着你一道离开京城呗。”
“王公子在京城众多产业需要有人打理，我这不是平白无故连累人家么。”
“这算连累？能与自己的妻主在一起，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才是许多男子终身梦寐以求的目标吧。”
行，丁倩倩发现自己压根就和大皇女聊不到一块去。
她替王弘致考虑的是事业与爱情的人生平衡点，大皇女则一厢情愿地认定只有跟着自家妻主才是一个男子应该有的归属，连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看来长期浸润在皇宫里头，见惯了女皇后宫里的庞大莺莺燕燕，大皇女已经荣升为了直女癌，对感情之事甚少考虑男子的想法。
这大概也是大梁朝里的许多女人的想法。
丁倩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王公子不是寻常男子。他若是，也撑不起这样一个偌大的产业。正因为他的与众不同，我才……”
“那你还是承认你对他另有想法咯？”
“……”额。
“我看你们二人这态度，可真是别扭得很。既然你中意那王公子，你何必管那么多，直接与他定下亲事就了事了！别说他现在已然恢复了单身，就算他现在是个有妇之夫，换做我，也是要把他横刀夺爱给抢回来的。”
“……”大皇女你的价值观还可以再无理取闹一些么。
你这是玩的性别置换版的霸总剧情？
“我中意那王公子，可是人家王公子不一定中意我呀。再说，我怎么能忍心强迫人家跟我千山万水回那么偏远的地方？”
“你管他中不中意你？先强取豪夺，横刀夺爱，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大皇女毫不吝啬向丁倩倩灌输自己的感情观。
“感情这种事，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先娶进门，余下的往后再说。若是将来死活没培养出感情，人也睡到了，你也不吃亏。”
轻轻：“………………”很好，很霸总。此刻都可以用邪魅狂狷来形容了。
丁倩倩试探着开口：“要不然这样吧……”
“怎么样？”
“大皇女你能不能……别把我流放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了？若是我可以一直待在京城，倒是能够跟王公子细水长流，慢慢培养一下感情。”
“呵呵，不可能。”大皇女直截了当地拒绝，“你这是抗命吗？”
丁倩倩立刻妥协：‘属下不敢。’
“这还差不多。”大皇女不再过问王弘致的事情，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丁倩倩思索了一下，答道：“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动身的准备，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不知道……大皇女你这边是怎么安排的呢。”
“你暂时先多待上两日。”大皇女开口，“后日就是京城之中一年一度的盛大的马会了。到时候我会出席，我那四弟为了讨母亲的欢心，定然都会出席。不光出席，怕是我那四弟此刻已经集结起了战队，跃跃欲试想要和我分出一个胜负来。”
丁倩倩把不解的目光投在了美人师父的身上。
美人师父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这场马会有头筹，可以争夺胜负。为了夺得一个好的彩头，各豪门大户都会带着自己的家丁一并前往，组成马队，届时会有不同马队之间彼此争夺头筹。场外还可以下注。”
“哦，原来如此。”
一场普通的马会竟然被搞出了这么多的花样。
“那么，大皇女今年的对手必然也是四皇子咯？”
“我倒是不想和他比这一场，但以我那四弟的脾气，定然会挑战我，我也只好先行做好准备。你先留下来帮我，若我这边高手不够了，就算上你帮我作战。”
丁倩倩有些茫然：“可是……大皇女，我不会骑马。”
“？？？”
大皇女投过来震惊的目光，像是第一次认识还不会骑马的人。
丁倩倩轻咳一声：“真的不会骑，虽然近些日子也勉强练习过了，能够单独驾马而出，但是比起那些可以在马背上肆意对招的高手而言，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太多了。”
大皇女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那你还能有什么用？罢了罢了，不指望你。你就坐在观众席上下赌注吧。”
“……”
对话谈完了之后，几人就离开了书房。
大皇女趁着夜色，从后门的马车偷偷离开。临分别之前，丁倩倩站在马车下，忽然道：‘大皇女，谢谢你帮我解了牢狱之灾。这份恩情我会回报的。’
大皇女微微一愣，回头看她，只是一笑置之：“都说了你是我的心腹，我若是不管你，你不就被人给欺负去了？”
丁倩倩心下感激，但并未说太多。夜色里，能感觉到两人之间传递着温和的笑意。
一直等到大皇女的马车消失不见了，丁倩倩才惆怅地叹息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夜忽然没什么睡意，只想一个人独自在街边走走。
她顺着街巷，缓慢地步行。平日里几家热闹的铺子此刻已经打烊了，只剩下了冷风在街面上缓缓地吹过。
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丁倩倩居然就走到了曲水阁前头。
曲水阁不必寻常小店铺，它夜晚几乎是不打样的，只是真正热闹的地方还需要穿过一道小门和一条长廊才能看得到，而此刻，丁倩倩不过只是站在了最外围的小偏门旁。里头的欢声笑语距离她很远，反倒衬得她周身有一些落寞。
她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一道清冷的身影。
那人似乎也跟她一样，已经站在外头发了许久的呆了。
丁倩倩心里好奇，缓慢走进，这才发现对方竟然还是一个熟人。
“王公子？”她诧异出声。
王弘致已经在夜色之中呆呆站了许久，被她一出声，这才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地对上了丁倩倩。
他张了张嘴，显然还没说出话来，倒是丁倩倩率先问了一句：‘王公子，都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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