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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酾酒山河不如你木夏莫妮安云裳楚唯怜 > 梅林初见
 
那三人紧赶慢赶,终于也在年前到了定远,木夏上次剿匪在匪窝里得了不少银钱,想着以后定是要在定远长住的,就买了个二进的小宅子。到了定远,莫安也不知是有什么事,当即辞了木夏,也不提之前说好的一起看风景,也不说是什么事,就只说让木夏等着她。

木夏原以为莫安是皇亲国戚,在定远一定是有自己的府邸的,还想着这人是没有与自己深交的心,无意带她去家里转转。谁曾想,木夏刚刚安定了没几天,某清晨一出门,就看见轩在自家门口站着,平日里绷着的脸上也有些笑意:“木公子,我家公子请你去家里坐坐。”

木夏正奇怪,这人连个马车都没有吗?轩只是带她走了几步,就在隔壁的一个院子门口就道:“到了,这就是莫府了,公子请进。”木夏:“……”这么小个宅子也称府?

进去之后就别有洞天了,比木夏的宅子大不了多少,只是木夏的宅子就是一个空壳子,里面什么也没有。莫安这里却是假山流水一样不少,进去之后里面也装点的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一样不少。木夏默默感叹,这才是有钱人家的生活。

莫安正在里面优哉游哉地喝茶:“小夏,你来了。快坐,看茶。”她嘴里说着快坐,身子根本就没动,懒得和木夏客气。

木夏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了:“你这几日就是在布置房子?”

“当然,说好了和木夏一同游玩,要在定远呆不少时日呢,自然要住得舒舒服服的。”

木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知道这人还在自己身边,有许多欢喜罢了。

时近新年,木夏早已得知自己高中了,写了封信给姐姐寄过去,也没见回信,她也不急。信中只是交代了自己的打算,还说了说新交的朋友,一些芝麻大的小事。

木春接到信的时候,心中竟有些酸楚,官爷差人送来的东西她都收到了,家里也络绎不绝欢欢喜喜了一段日子,只是她没想到木夏竟如此狠心,连过年都不回家了,这是从小到大,木夏第一个不在身边的年。只是这样也好……

她要成亲了,未大哥对她很好。

木春一点都不想木夏知道这件事,等到有朝一日,木夏回来的时候再让她知道吧,她还是记得那日木夏亲吻她的时候……木春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爱未烈风,只是有个男人对自己这般好,不嫌弃自己出身青楼,还愿意许下与子偕老的诺言。她会觉得幸福,除了想到木夏时有隐隐的担忧,别的已经堪称完美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分明是欢欢喜喜的年前,云裳偏偏在前不久才得了风寒,太后怜她体弱,特意准许她今晚的宴席可以不去了。云裳本就喜欢清静,现在落得清静,她倒欢喜,只是听瑾墨说今夜有楚贵妃的舞蹈,想着之前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舞姿绝美的楚贵妃,她最是爱看别人跳舞,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只是云裳很快忽略了这别扭的情绪。

时间还尚早,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月朗星稀。瑾墨欢天喜地的进来:“娘娘,雪停了,看样子明天是个晴天。”云裳在屋子里憋得久了,乍一听雪停了,移步走到窗边,外面银装素裹,甚是好看,她生出了出去走走的心思。

思量一番,云裳想起来离宫不远有个倚梅园,她刚来皇宫的时候梅花还没开,远远地看过,都是叶子的新绿,现在想是已经开了罢。云裳想起以前家中也是有一个小小的梅园,当时她爱梅成痴,还亲手种了一株玉蕊檀心梅,也不知今年开得好不好。

“瑾墨,你去把那件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拿来。”云裳想众人此时都在宴席上,应该没什么人,只是银白色隐蔽些。

“娘娘可是要去赏梅?”瑾墨毕竟是从家中跟来的,一群人里就数她最了解云裳:“这大冷天的,娘娘又要出去,这风寒还没好利索,传到太后耳里,又要怪罪下来。”说归说,瑾墨知道云裳决定了的事她一个下人劝不了,还是拿了斗篷来。

云裳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一个人过去,谁也不许跟着。”云裳性子冷清,自是不会和他们多解释。

才出了永梅殿,汐银追了上来:“奴婢不敢劝娘娘,只是还请娘娘万分小心,这羊角灯娘娘还是拿着吧。”

云裳伸手接过,一盏小小的羊角风灯,轻巧明亮,也不怕被风吹熄,云裳笑着接过,旋即转身离去。

宫中长街的积雪已被打扫过,只是还有些滑,走时需加倍小心。众妃嫔都在正殿与皇帝欢宴,各宫宫女太监也畏寒不出,偶有羽林卫巡视,较平时也没有什么精神,竟是极为容易就避过去了。夜风猎猎,虽有些寒冷,好在路途不远,身上衣服也厚实,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就到倚梅园了。

尚未进园,远远便闻得一阵清香,萦萦绕绕,若有似无,只淡淡地吸引着人靠近,越近越是沁人心脾。倚梅园中的积雪还未有人清扫,刚停了雪,冻得还不厚实。绣花暖靴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园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到云裳踏雪而行的声音。满园的红梅开得盛意恣肆,在水银样点点流泻下来的清朗月光中如云蒸霞霭一般,红得似要燃烧起来。

倚梅园西南角恰好有几株玉蕊檀心梅,雪夜明月,映着红梅簇簇,暗香浮动。四周静谧,云裳又是独自一人,这情景就像当初在家里一样,尤其是那几株玉蕊檀心梅,勾的云裳心中怅然若失。

如今在这后宫中,虽是太后宠着自己,皇上对自己也是敬爱有加,但终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现如今就是想像林逋梅妻鹤子那样也是做不到,她还是向往那样的生活,口中不觉吟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谁在那里?”一声娇媚的女声传来,听着声音就可以想像出一个娇媚无骨的美人。云裳大吃一惊,听声音应该不是宫女,但是众妃嫔明明都在正殿,难不成还有人和自己一般病得这般不巧?云裳吹熄了风灯,静静地站在树后。银白色的斗篷似乎要与背景融合在一起,想必不出声那人应该发现不了她。

正殿里一片歌舞升平的好景象,开场几曲舞过,青帝看得意兴阑珊,楚唯怜在他身边给他斟了一杯酒。青帝眼中突然有了光彩:“怜儿上前舞一曲可好?”楚唯怜柔柔一笑:“怜儿都听皇上的,皇上想看怜儿跳什么舞?”青帝随口答道:“怜儿的舞姿只应天上有,你跳的朕都喜欢看。”听了皇上的这席话,几个靠的近的妃子早已在心中暗自嫉恨,皇帝专宠楚唯怜,这在后宫中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只是没有亲眼见过两人相处终究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情景,现在见了真是恨得牙根都痒了,但是又不得不说着恭维话,坐在近旁的年馨儿是个有心计的:“是啊,都听闻贵妃娘娘的舞姿天下一绝,看来今日臣妾可以一饱眼福了。”

今日正殿里的人都在暗暗称奇,近日里风头正盛的淑妃怎么没来?这宫里的人都是些捧高踩低的主,她们看不起楚唯怜,左右不过是一个公主府里出来的舞姬,也就是皇上现在宠着她,以色侍人,不外乎落个色衰爱弛的结果。但是云裳的身份她们还是很忌惮的,云宰相的嫡女可不是谁都能踩上一下的。

楚唯怜压根就没理年馨儿,不过是个修容罢了,她对青帝展露笑颜:“皇上,那臣妾就跳皇上最喜欢的霓裳羽衣舞好了。”今日本是雪夜,正殿里即使烧了沉香还是有些寒意,楚唯怜说是即兴跳一支皇上喜欢的霓裳羽衣舞,实际上早就是准备好了的,脱下披在身上的薄裘,身上只是层层叠叠的纱,看上去就徒填几分仙气。

霓裳羽衣舞本是仙气十足的一场舞,偏偏楚唯怜腰肢灵活动人,竟跳出几分妖娆的味道,青帝只后悔现在是在正殿陪着这许多人,这小妖精勾的他有些热了。

一曲舞罢,楚唯怜脸上稍红,放肆的靠在天子身上吐气如兰:“皇上可喜欢?”青帝欢喜的紧:“赏!”“皇上,臣妾累了~”楚唯怜本就不想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只是今日这场欢宴比较重要,那几个新晋的妃子最近有些不知好歹了,她有必要敲打一下她们。

青帝眼中有几分怜惜:“若是怜儿乏了,那就先回宫歇着吧。”“谢皇上体恤。”楚唯怜状似欢喜的道了谢就退下了。

出了正殿才发觉外面寒风刺骨,楚唯怜不自觉裹了裹身上的狐裘。青帝素来喜欢她的媚而不妖,就把别人进贡的红狐皮做了件狐裘赏给了她。狐裘虽薄,却把寒风挡得严严实实,身子渐渐多了几分暖意。

楚唯怜许久没有想过平阳公主了,这宫里的生活让她提早看透了人心,当日感念公主做的一切,现在想来都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只是楚唯怜却忽然想起今日正殿里没有那恩宠正盛的淑妃,倒是让她吃了一惊。

回宫的路上经过倚梅园,暗香幽幽的钻进心里,倚梅园里的红梅在从门外看去,似红云一样影影绰绰。现今是冬季,只有这梅花开得正好,楚唯怜突然就生出了赏花的心思,只是没有娇艳的玫瑰,只有借着红梅聊遣寂寞。

“你们都不许跟来,我自己去。”这样静谧的时光,楚唯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了,每日里勾心斗角,她也有几分倦了。

同行的剪秋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暖炉塞到楚唯怜手里:“娘娘衣裳单薄,早去早回,切莫着凉。”楚唯怜没接:“你倒是不怕把我暖化了。”剪秋气的跺脚:“娘娘~”楚唯怜摆摆手,没理她,独自进了倚梅园。

园中景色虽好,不过她不是爱梅成痴的云裳,这偌大的园子静悄悄的,又只有她一个人,她有几分怕了,只是西南角那几株玉蕊檀心梅实在是红的好看,她想折一枝带回宫中。只是刚走近,就听见有人叹气,吟了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她心下大惊,一句“谁在那里”脱口而出,刚说完就后悔了。听见没有人答话,她心中渐渐安定下来,方仔仔细细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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