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时间还没到，柳程停好车，我要下车他说："等会儿再下去，太冷了。"
我说："去茶馆等，里面不冷。"
"童童。"他叫出我名字的时候，我本来已经拉动车门的手还是僵住了。他见我没动才又说："只是一会儿。"
我松开手，坐着不动，没想通自己怎么就那么听话。其实我和他一样，很久没有一同开车坐车了，来的路上我是心疼的，可我也是高兴的。没有理由的高兴。
他问我："一会儿你和我坐一张桌子么？"
我笑出声："你觉得可能么？"
"童童，你现在表情越来越深了，我看不出来你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你真的希望我相亲？"柳程说这话的时候，我听不出情绪，也懒得深想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你主动要求注册的会员，不是我逼你的。"
"我只想见你。"
我脸烧得难受，电视剧里的台词怎么听都没关系，真放了他这么和我说，我只觉得浑身细胞都要爆炸了。
我依旧保持官方的说："柳先生，您煽情煽错对象了，作为顾问我很贴心的提醒您，现在进去坐好位置，等我带女客户进来，会是约会一个很好的开头哦。"
我其实在努力压眼泪，别的办法都不奏效，只能用官方笑容，心是虚伪的。话是虚伪的，难过和疼是真的。
他沉默了几秒，松了安全带，下车。
我觉得特别失落。
苦笑着轻轻拍拍自己的脸跟着下车，他侧身站着，俊朗的线条，表情阴郁，确切的说是难过，我心被自己掐出了血。
他锁好车什么都没说，按我的建议进去了，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等着女客户，眼泪没完没了的跌湿了口罩。
我心里不禁默默骂自己：该！让你自虐！
女客户来了，很准时。头发比我的还要长一些，保养的很好，滑顺的披在身后。是个皮肤白皙，面向随和的姑娘。我礼貌的向她问好，她也对我很客气，在进去前她对我说："我第一次相亲，场面会不会很夸张？"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她看起来确实挺紧张的告诉我："我妈觉得我再不结婚就老了，她帮我注册的会员，其实我刚从国外回来不久。"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她："那个，不要提你是国外回来的。"
"为什么？"她挺不理解的。
我模棱两可故弄玄虚的说："里面那先生没出过国，现在的男人么，你懂得。"
这姑娘也是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说："我不太懂。为什么啊？"
"那就不要懂了。"我看着她，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她迷迷糊糊的跟着我进去了。
说实话。我也不懂该怎么和她解释，总不能说里面那位的前女友为了出国把他甩了？快别闹了。
柳程选的位置在窗户边上，我身边的姑娘对他第一印象不错，至少眼睛一亮，我心一暗，顿生一股不爽。我得压着。
走到柳程那边，我用超乎寻常的热情为他们介绍彼此，女客户坐下之后，看向柳程时已经开始低头，脸红没红没看出来，但我知道。她这是一眼就看上了。
柳程还是那副死德性，不冷不热的，也不看我，这是又闹上脾气了。我告诉他们自己聊，然后打算找个能看到这边状况的桌子去坐下，还没走就听柳程来了一句："我们AA。"
我差点跪地上。微微侧头看着身后那男人，他面无表情，面不改色，倒是对面的姑娘，一脸惊恐，特别的不可思议。我觉得，她国外是白呆了。外国人不都兴AA，其实这都不是事儿啊！
不过，这他娘的是非之地。我躲。
找个座位坐下，打算叫服务员过来点些东西喝，她告诉我那边那先生点好了。然后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我他妈的也是醉了。
柳程给我点了一桌子吃的，牛排意面还有小食。中餐茶馆吃西餐，我也挺佩服老板的想象力的。只不过面前这些东西，我午餐晚餐加一起吃也吃不完。我将配了土豆泥的牛排抱在面前，用叉子扎了牛肉直接开啃。其实我不太饿，但我真的挺能吃的，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柳某人折磨我早上不能睡懒觉，这算是他该赔的。
柳程看了我这边一眼，笑了。
俩人不知道在说啥，我每样都吃了一些，差点撑成猪悟能。我刚把叉子放下，柳程就很大声的喊了买单。
我觉得接下来的事儿要不好，在服务员到他们面前之前我三两步冲过去，拉着脸色已经难看到无法形容的姑娘从座位上离开，回头看着柳程说："是男人就买单！"
姑娘像座雕塑一样走路都僵了。
出了门，姑娘才咔咔的扭着脖子看向我说："相亲真的好变态。"
我赶紧安慰她说："不是，没遇对人，咱不气，我下次给你找个更好的！"
"他说我是整容失败的典型例子。"姑娘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我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纸巾，姑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站门口嗷嗷哭，柳程倒是一直没出来，我急得团团转。那家伙也是够了，这姑娘哪儿长得不好看了，打击人没这么打击的吧？
姑娘哭完了我一包纸巾，最后眼睛红红的，特委屈的对我说："你下次帮我找个看不出我整容的男人吧。"
然后，姑娘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
电话响了，柳程发了个消息给我，让我进去。我木讷讷的进屋之后，看到柳程坐在我刚才坐过的位置，把我吃剩的东西全给吃了。
"你是不是变态？"我站桌子旁边问他，他用纸巾擦擦嘴，表情特爽的摸摸肚子对我说了句韩语。
"说中文。"我瞪着他。他看向我，微微一笑道："韩语，好满足，吃饱了的意思。"
我被他弄崩溃了，问他："你真变态吧？有见面第一句说AA的么？有对着姑娘说人整容失败的么？"
柳程也不恼，刚才那股子忧郁全给他就着东西吃了，现在又成了不着调状态的对我说："我没不来吧？没拒绝吧？我还不能有选择爱人的权利了？你们婚姻事务所还是爱情绑架站？"
"今儿就这样，您慢走。"我已经不想再和这男人解释了，说多了都是白搭，他就是本着折磨我的原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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