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万籁俱寂,心跳声在此刻显得犹为清晰。
丁筱筱觉得自己呆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待到她终于回了神,抬头看了一眼陌辰熠,然后用力推开他,“滚。”
他跟她说了那么多次滚,她终于还回来了一次。
却毫无成就感。
陌辰熠看着她炸毛的样子依然很愉悦,他伸手捏住她的一小撮头发,饶有兴致地揉搓着,“游戏开始了,不要提前退场。”
丁筱筱完全没在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所谓的游戏。
她只是猝不及防地转身,下楼。
“晚安。”陌辰熠看着楼梯上奔跑的弱小身影温柔地说。
第二天丁筱筱醒来的时候,唐管家已经起床,正在准备陌辰熠的早餐。
她坐在沙发上用了两分钟去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接着洗漱完,走进厨房,想要给自己做点吃的。
荠菜虾仁馄饨。
这是当初院长最喜欢吃的,她做的很好。
以前,她经常会在初春的时候一个人去野外挖最娇嫩最新鲜的荠菜,回来切碎,再辅以新鲜的虾仁,包馅料很多的大馄饨。
陌辰熠家的冰箱里材料很齐全。
唐管家倒也没有拦她,只是在她做的时候,说了一句,“陌少不喜欢葱花,不要放。”
丁筱筱忽然扔掉手里正包的馄饨,一点不客气地道,“我不是做给他吃的。”
这大概是她住在这里以来第一次发脾气,唐管家也有些吃惊,犹豫地说道,“你”
丁筱筱也惊觉自己的失礼,再怎么也不该把气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顿了顿,她还是跟唐管家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冲你,不过这馄饨我是给自己做的,唐管家你要是不介意,待会儿可以尝尝,不过陌辰熠这种人不配吃。”
唐管家摇头,严肃道,“谢谢丁小姐的好意。但我得提醒你,丁小姐住在这里,该感陌少的恩,更不可对陌少不敬。”
丁筱筱懒得听她这套忠仆理论,也不愿跟她吵,索性闭了嘴,不再说话。
她煮完馄饨,便端到外面的餐桌上,趁等它凉的时间,又去给自己热一杯牛奶。
然而等她回来的时候,有人正坐在她平日的位子上,吃着她的早餐。
矜贵优雅,仿佛嘴巴里品尝的是什么米其林大餐。
丁筱筱的怒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她拿着牛奶,狠狠地放在陌辰熠面前,大声道,“谁让你吃了!”
陌辰熠嘴角扬起一丝浅笑,继而优雅地拿起那杯牛奶,在丁筱筱喷火的目光下,尝了一口。
丁筱筱眼睁睁看着他嚣张地吃了自己的早餐,喝了自己的牛奶,还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难喝,我一般喝咖啡。”
“你谁他妈管你喝什么。你吃的是我的早餐知道么?”
“你做的?”陌辰熠淡淡道。
“不是我做的难道还是你,吃别人的东西你要不要脸?”她气的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还不错。”陌辰熠终于放下手里的餐具,又优雅地拿纸巾轻拭嘴角,抬眼看她,“既然你喜欢做,以后家里的饭就由你做好了。”
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丁筱筱气的手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你”
陌辰熠慢慢站起身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俯身说道,“中午我会回来吃饭。记住,我不喜欢鱼类。”
居然还点上菜了,谁给他的脸啊。
“我不会给你做的。”
陌辰熠没理她,轻笑道,“还有,做一个鸡蛋羹。”
丁筱筱:“”
有些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得尽快解决掉。
面对陌辰熠这个恶魔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不想再忍下去了。
还好,这些天她也不是白过的,所有的准备都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她胡乱吃过早餐,便像往常一样,主动要求帮忙打扫卫生。
这些天她一贯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
陌辰熠的书房和卧室一样,都是不允许人随便进的。
但平日里他不在的时候,门也并没有锁上。
毕竟家里的人都没有那个胆子,敢在没有陌少允许的情况下随便进去。
但是丁筱筱有,她为了这一天,已经做了很多准备。
包括弄清楚家里几点的时候人最少,什么时候她要偷偷做什么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一般又是什么人会经过他的书房,为什么会经过。
以及走廊的监控在哪里,书房里有没有。
走廊的监控前几天已经“意外”坏掉,还没有被修好。
书房是陌辰熠完全的私人领域,并不会有监控。
她找准时机,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和她一同打扫的小飞,便轻易进去了陌辰熠的书房。
她之所以会不愿意离婚,之所以这么些天都在隐忍,就是为了这一天。
为了找到纵火案的蛛丝马迹。
陌辰熠既然让人去孤儿院放火,前后必然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她不信没有证据会留下。
一旦找到纵火案的相关证据,她就会把这些东西交给法庭。
法网恢恢,陌辰熠纵是有再大的能耐,他也无法全身而退,怎么也得脱层皮,有所损失。
她要为院长报仇。虽然这样与院长的命相比还是远远不够,仇报的也很水,但是她只能做到这样了。
她总不能真的去杀了陌辰熠。
那样残忍且藐视生命的事,她不是陌辰熠,做不到。
然而刚进去书房,丁筱筱几天也不会有一个电话的手机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像一颗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
欢脱的海草舞瞬间响彻整个书房。
丁筱筱瞬间吓地眼珠都要惊掉了。
她连忙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来摁掉。
来电人,“徐阿姨”。
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有些失神。
自从徐粲然把她“送”给宋丞那件事失败后,她便求丁筱筱帮她偷陌辰熠公司的什么机密文件,说是把那个拿给宋丞,宋丞就会放过她。
而陌辰熠顶多就是丢掉一个项目,况且这项目尚未投资,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丢了也就丢了。
丁筱筱不相信她的话,如果只是一个“丢了也就丢了”的项目,宋丞又何必大费周折去弄到它。
而且就算徐粲然的话并非满是漏洞,她也不会相信。
她压根就不信徐粲然这个人。
“像一颗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
她正走着神,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立马摁掉,又迅速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然而那边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接似的,很快就来了一条短信。
一张十分恐怖的照片不由分说地跳入了丁筱筱的眼帘。
照片中,徐粲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看起来已经昏迷。
令人惊恐地是,她的右手腕上正汩汩往外冒血,整个前臂都是血糊糊的一团,地上已经积了一大堆暗红色的鲜血。
还有一串血流正顺着手掌湍下
丁筱筱握着手机全身发抖,又接到了第二条短信,内容十分简短,“半个小时,带着东西到火车东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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