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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为这美好世界献上诅咒 > 第86章 85:【八十五之咒】
 
85:【八十五之咒】

晚饭约在了榎本孝直落脚酒店的高级日料店。榎本在总监会里再怎么边缘, 本身还是世家家主,特级咒术师更是不差钱。这家店私密性很好,包厢门一关, 很适合聊些不能被普通人听到的事情。

——虽然就算被听到, 最大的可能也是被误以为是大龄中二病。啊, 以榎本孝直给人的印象, 说不定会被当做什么幻想小说的世界观?

夏油杰有点无厘头的想着,听到榎本问,“夏油君, 要喝一点酒吗?”

“不, 我就不用了。”

“也是, 你还年轻。”中年人给自己点了一份清酒,感叹,“到我这个年纪,晚上不喝一点酒, 觉都睡不安稳。”说着, 他脸上就露出了略带无奈与沉重的倦色。

“……因为压力?”

“也算是吧。”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在对小辈抱怨,榎本暧昧的笑了笑, 忽然话题一转, “夏油君,你是为什么要当咒术师的呢?”

“啊?”

“啊, 别误会别误会。”榎本苦笑着, 在夏油杰有些古怪的目光下解释道:“我不是在为上面打探什么。只是, 夏油君,你和我们不一样吧。你是一般家庭出生, 也有不当咒术师的选项吧?我就是有点好奇。”

说着, 他没有追问, 反而有点感叹的继续说道。“我们这些咒术师家族出身的,说是责任也好,束缚也好,总之,大约是生来就要当咒术师的。反而是没有成为咒术师的才能,就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来。当然,用‘存活’这两个字可能有点夸张。不过你既然和五条少爷熟识,应该也对有些世家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吧?”

“禅院或者加茂家那种吗?”

“是啊。”榎本笑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睛,“在一般家庭出生的咒术师看来很不可思议吧。21世纪了还存在着侧室和庶子什么的。禅院的家训,‘不是咒术师的不算人’,是不是很过分?”

夏油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但是,”榎本忽然话锋一转,“一旦想到,这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祓除咒灵,就会觉得很可悲了。”

重视血脉,迎娶侧室是为了诞下更多有咒力有术式,或者能够继承相传咒术的孩子。窥觊其他咒术师的术式,或者妄图将拥有独特术式的女性当做生育机器也是如此。在这样的环境里,有限的资源当然不会浪费在没有术式——也就是派不是用场——的子嗣身上。从平安时代到现在,世家们一直都是如此运行的,只是随着时间,其中腐朽的部分不断堆积,就像布满落叶的泥沼,终于成了一潭腐烂的死水。

“但即便如此,没有世家依旧是不行的。以御三家为首的世家们构筑起了现在咒术界的根基。咒物,术式,封印。世家们掌管着各种知识传承与历史,就连现在两处高专的教科书,也都是以他们提供的资料为基础编写的。如果没有他们的配合,一般家庭出生的咒术师连得到系统教育的机会都没有。当然,现在是新社会了,有政府在,他们为了自己的存续,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敝帚自珍。”

“总之,可能在夏油君这样一般家庭出身的咒术师看来,他们——或者说我们——都是一群老封建。不过其实世家也妥协了很多的。”

榎本一手支着头,说道。他的目光有些悠远。夏油杰觉得他与其是在和自己说话,不如说是单纯在对一般家庭的他倾吐压抑的心情而已。不过榎本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主要是本来就是他有求于人,所以夏油杰还是挺耐心的听着。

然而,榎本孝直的下一句话,让夏油杰的眸光微动。

“可是,在我看来,这根本没有意义。妥协也好,组织也好,或者说,咒术总监会乃至咒术界本身的存在也好。都没有意义。”榎本孝直眯起了眼睛,这个表情让他本就严肃的五官看上去有些冷彻。

“因为咒灵是祓除不完的。”

榎本说着,将目光转向了夏油杰,仿佛要看进他的心中一样。

“我们都知道,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对他者的恶意:嫉妒、杀意、伤害欲;对己身的恶意:自卑、寂寞、绝望……这些东西,只要人类还存在,还在继续思考,还是社会性的动物,那根本就是要多少有多少。即便是从未产生过伤害他者想法的圣人,也不可能一生都不曾不安或恐惧过。甚至,连冷漠也都是负面情绪的一种。”

“在我看来,去祓除这些东西,就是在与人类的本性对抗。而相对日本的人口,相对于咒灵产生的速度和频率,咒术师又有多少呢?如果把日本国内咒术师的数量和咒灵的数量放在天秤的两端,根本就无法衡量吧?那么,我们咒术师所做的事情,和蚂蚁搬起小石子试图去填上决堤的河道有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夏油君,你知道吗?”榎本忽然弯了弯嘴角,“咒术师,并不会产生咒灵啊。”

“——!”夏油杰愣住了。

“嗯,不会哦。啊,当然,咒术师本人死后变成诅咒的情况除外。”榎本歪了歪头,他的眼中露出了带着嘲弄的,类似冷笑的神色。“你们有学过吧。咒术师压榨负面情绪生成咒力,在体内循环,驱动铭刻在肉体上的术式。因此诅咒等于咒力,被束缚循环在了身体中。但普通人没有这样的能力。”

“产生诅咒的是普通人,祓除诅咒的却是不会产生诅咒的咒术师。夏油君,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普通人一无所知,咒术师却在兢兢业业的为这些一无所知的人们产生的诅咒而忙碌着。但是即便我们再怎么忙碌,需要祓除的诅咒也不会减少。”

榎本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顿了顿,开口:“夏油君,我曾经差点在任务里死掉。不仅如此,那场任务,有一位和我一起去的同僚牺牲了。”

“啊。”夏油杰有点迟疑的点了点头,“……这个我听说过。”

但夏油杰并不知道当时榎本还有同僚。当然,他没有在此时贸然这么说。

中年人于是笑了笑——并没有多少笑意的那种。笑完,他眯着眼睛看向手里的酒杯,也没有再提同僚的事情。只是将话题转回了自己身上。

“说来挺惭愧的。我作为咒术师的能力并不出众,准一级已经是极限了。但是作为家主,至少也要一级才行。加茂家是这么说的,所以勉强当上了一级咒术师。然后,就遇到了祓除不了的诅咒。”

“‘为了保护现场的普通人’,报告书上是这么写的。但其实也不算。”榎本自嘲的歪了下嘴角,“……只是突然觉得很疲惫。”

那个瞬间,发现自己即祓除不了拥有强大术式的咒灵,也救不了濒死的同僚,更保不住被卷入现场的普通人的安全,于是突兀的,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换句话说,是失去了求生欲。

中年人说完,忽然抬头,“夏油君,所以,你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祓除咒灵呢?咒术师——或者说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这个问题夏油杰无法回答。而感受到了青年的沉默,榎本孝直才像是惊醒了一般,立刻歉意的扯了扯嘴角。

“啊,抱歉啊,夏油君。果然是年纪大了,不知不觉就对着你抱怨起来了。”意识到自己的长篇大论不合时宜,中年人故作开朗的摆了摆手,“你和我不一样。你是特级咒术师,这些不得志的失败者的疯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说完,他正了正神色,伸手从身边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叠影印本的资料,带着惯常温和的笑容,有些刻意的转开了话题。

“我们还是说回今天的正题吧。关于你之前问我的那个束缚……”

深羽并不知道这一天,夏油杰爽约了和她的晚餐后听到的是相当严肃沉重的话题。

因为夏油杰回到高专之后神情挺正常轻松。不仅给她带了路上买的布丁,晚上更是和她腻了很久。抱着她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都要不时亲亲她的头发和脸颊。他第二天又要出差,所以道了好多次歉。弄到后来深羽干脆在他张嘴时拿布丁把他的嘴堵上了。

“你好烦哦~都说我不在意了啊。”她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抓着他的刘海拽了一下。

“过分了啊。”夏油杰咽下布丁,赶紧把自己的刘海解救出来,笑着伸手捏深羽的脸。

深羽立刻笑嘻嘻的躲。她是真的不计较这些。即便夏油杰给出的理由是“遇到了一位咒术界的前辈”而不是“临时有任务”,她也丝毫没有因此不开心,反而觉得夏油杰能在咒术界多认识些人,有自己的人脉,是很好的事情。

一定要说的话,她还挺可惜自己现在没办法一眼就【看】穿他人的心声了,在人际交往方面帮不上夏夏的忙呢。

所以临到第二天夏油杰出门之前,她还叮嘱了一句:“如果忙或者有其他事情,你随时联系我呀。我真的没关系的。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不用勉强赶回陪我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夏油杰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

他答应的事情总会做到。之后深羽也陆续接到了几次夏油杰发来的“有点事儿可能赶不回来”或者“回到东京了,不过今年先不回高专了,明天早上来找你”之类的联系。虽然有点点寂寞,不过她倒是放松了一些。懂得休息就是好事啦。再加上之后也从小五嘴里知道了和夏夏关系挺好的某个咒术师是“不算很烂的烂橘子”,深羽失笑的同时,也更安心了一些。

小五看烂橘子很挑剔的,他都说不是很烂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即便安心了不少,深羽的神经也没有彻底放松。一方面是因为神社本厅和太宰治那里还没有进展,另外一方面是她【看取】得越多,就越发现,夏油杰的任务是真的特别不友好。

虽然夏油杰从来不提——因为凡是任务就没有开心的,所以他们几个从以前开始就不太聊各自任务的内容——但是深羽在【看取】他的负面情绪时会同时看到些记忆片段,无一不是些会让普通人反胃作呕或者齿冷心寒的内容。深羽深深觉得,夏油杰的报告书要是集结成册,大概要起名叫做《人类恶意观察手册》。

明明也有比较正常的任务的啊——比如诞生于都市传说或者传统故事的假想咒灵和其他根源不明的诅咒。可是就像是针对着一般家庭出生的特级咒术师,或是验证“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这句话一样,上面安排给夏油杰的,尽是些要上社会新闻的类型。

如果不是夏夏虽然道德观是他们几人中最高的,但也不至于精神洁癖,再加上她有【看取】大杀器,能一键清空他积累的负面情绪,深羽都担心自己哪一天回到高专,碰到的就不是笑眯眯的饲养员,而是冷笑着的教主杰了。

可是就算有【看取】,深羽也不敢彻底放松。【看取】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夏夏可是有原作前科的。人只要还在思考,就随时会产生负面情绪。所以她自己努力的同时,也没忘记拉上下级生与小五。

灰原的开朗很治愈,这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特别敏锐,她不在的时候正好让他多缠缠夏夏,别给他一个人瞎琢磨的时间。小五则要充分发挥五条家的优势,好好怼怼烂橘子,让他们不要得寸进尺。

前者挺成功的。但后者的结果,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任务被简单粗暴的互换了。五条悟倒是不在意,他和深羽相比夏油杰更疯一点,对不相关的外人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挺冷漠的。可是夏油杰在意。他知道后哭笑不得,说他们两个胡闹,硬是又把任务换回来了。

这也是从来不会和夏油杰说要不你就别出这种任务或者别当咒术师了吧的原因——说了他也绝对不会听的啊。

就很无奈。深羽只能大力嫌弃五条悟的不给力,惹得后者几乎炸毛。最后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得出结论,说来说去都是上面那群混蛋不好。不过五条悟惯例的diss完烂橘子们,就开始觉得深羽小题大做了。

“杰哪有你想得这么弱啊?”白毛dk懒洋洋的挑眉,“都说了我们是最强的啊。你这家伙,就是瞎操心。”

深羽又不能剧透他——无论是说这些小事可能动摇夏油杰的理念,还是说担心他因此讨厌普通人都已经算是剧透范围了——旁侧敲击五条悟又听不进去,几次三番之后,只能默默放弃了这个派不上用场的白毛。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戳着他的肚子提醒:“反正你多找他玩儿,多注意点儿他的情况啊!杰有不开心的事情也不会跟我说,剩下只有你了。”

“知道了啦。”五条悟拖长了调子答应。内心却一点儿不奇怪。杰那个性格,会跟深羽倒苦水才有鬼。喜欢的女孩子又不是垃圾桶,他自己有不开心的事情,也顶多找深羽含糊抱怨两句。谁会从头到尾说给她听,让她跟着一起不开心啊。

相比杰的事……

“小咪,你的咒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五条悟推了推墨镜,“是谁告诉我会恢复的?怎么我隔几天没回来,你还倒退回去了?”

“啊,这个是正常情况。以后也会一起告诉你的啦。硝子不也说我特别健康吗?你就别追问啦。”眼见五条悟调转了枪口,深羽赶紧岔开话题。

没办法,她又不能和小五说,她每次快满了就要回日上山给人偶充电啊——说起来夏夏最近都不会问她咒力或者术式之类的问题了。哎~这种时候,就又觉得夏夏这样的性格也挺好的了……

好在虽然无法彻底安下心来,之后深羽也再没撞见过夏油杰一脸分分钟黑化表情的情况。总之,情况虽然没有骤然好转。但也没有继续糟糕。在深羽努力维持着平衡和他们各自的忙碌中,冬天很快结束。校园里的樱花从蓓蕾到绽放,又是一年春天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深羽看着窗外,忍不住感叹。

楼下两个学弟正蹦蹦跳跳——确切的说是灰原绕着七海蹦蹦跳跳——的向着教学楼走去。当年什么都不懂的新生,转眼也变成别人的前辈了呢。

啊,说到这个。“杰~”她回头,看着他收拾行李的背影,“你见过今年的新生了吗?我没看到你们楼里有多人嘛。”

“还没来呢。听夜蛾说好像本人和家里都还在纠结,可能会晚点儿入学,怎么了?”

“没什么,悟好像之前碰见了。似乎当时是来参观学校的。”深羽笑了,“你这么一说,我深刻怀疑新生该不是因为碰到了悟才纠结了起来吧?”

深羽的记忆里,好像伊知地就是七海和灰原的学弟?如果是的话,嗯,以伊知地的性格,的确会很纠结吧。

“噗,难说。”虽然不知道新生是谁,但夏油杰了解五条悟啊。于是深羽一说他就笑了,“不过也还好吧。现在我们都忙,新生进来也碰不到悟的。”至于五条悟,更不会无聊到特地去堵新生找麻烦了。

说着,正好整理完了东西,夏油杰直起腰走回桌边,伸手从桌上的铁皮盒子里抓了把糖,塞进了口袋。同时,他看着视线跟着他的动作移动的深羽,嘴角的弧度一深。

“怎么了?舍不得啊?”

“谁舍不得啊。”深羽抬头就见夏油杰笑得“不怀好意”。她顿时脸色微红,“吃糖就吃糖,看我干什么?你好无聊哦。”

这铁皮盒子就是她的糖盒。自从那次【看取】之后,这一盒子糖就被夏油杰征收了。他每次出差都会抓一把带走,吃光了还要求她补充。用他的话来说,出差在外没有深羽在身边的时候,他可以吃糖清清口。毕竟他现在有时候一走好几天,回来也不一定每次都能遇到深羽,把所有咒灵球都攒到和她一起处理实在不太现实。

至于为什么是抢她的而不是自己去买,当然是因为深羽挑糖的品位很好,正好省得他舍近求远了。

这理由深羽当然是不信的——这人每次拿着糖,就对她笑得特别蛊。

“别以为我【看不到】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啦。今天没有了。”深羽说完,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干脆跳下椅子伸手推他,“快走快走,到时间了,我送你去门口。”

说着,深羽很是无奈的抬头看了眼根本推不动的180公分肌肉青年,自暴自弃,“等你回来让你随便亲总行了吧?”

“嗯~”夏油杰眉梢一挑,“你说的哦。”

“是是,我说了。”

深羽说着,一点儿不带怕的。她都想好了,夏夏回来会带着咒灵球球。这么说的话,他就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了。她正好可以把咒灵球球和他的负面情绪一起【看】掉。至于新的副作用。想当年她在三个同级生加班主任面前【看掉】个特级咒灵都没露馅儿,不就是【看取】到的负面情绪会和日上山的巫女们多年积累的那些联动吗?经过这段时间,深羽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各种新的糊弄技巧!

哼哼哼~她可是演技超棒的雏咲深羽大人

这么想着,深羽就又小小的骄傲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她的【看取】确实派上了用场。黑发少女的心情因此挺好,直到把夏油杰送到校门口,看到了辅助监督的车,都还是笑眯眯的。

她本来还想送夏油杰上车的,不过刚看到车,她的手机就叮咚一声想了。

夏油杰笑了。

“看来悟睡醒了。”熟知深羽手机铃声的黑发青年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去陪陪他吧。这家伙昨天半夜才回来,上次回来我们也都不在,再不哄估计要闹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最近深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夏油杰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那我去了?”

“嗯,去吧。回来给你们带甜点。”夏油杰再次摸了摸深羽的黑发,看着少女转身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在花树之间变得朦胧,他才眯了眯眼睛。

他并不是不想问深羽术式和束缚的事。只是上一次和榎本孝直的谈话让他对于“束缚”有了更深的了解。虽然他全程都没有透露自己询问的束缚的详细,所以榎本孝直给他的资料也不算对症。但榎本孝直的话还是有用的。按照他所说,能干涉到术式的束缚,代价也基本都比较严厉,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要向本人询问为好。

“束缚本身就有点像文字游戏。代价和内容完全由两方来定。本身就可以要求‘不准透露或者忘记束缚的内容’。甚至如果要求是‘不可以让第三者得知’的话,你擅自对结下了束缚的一方说明‘我已经知道你束缚的内容了’,对方就可能因为触犯了禁忌而发生危险。”

前几点是夏油杰知道的,后面这一点他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当榎本孝直拿夏油杰的咒灵做了演示,证明了自己的话之后,他立刻就慎重了起来。之后更是联系了五条悟,让他也小心行事。

他和悟所做的都是想帮深羽解决问题。如果反而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了深羽……

夏油杰吐出了一口气,截断了思考,转身走向了停在校门口的车。

今天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是香川佳奈——就是那个深羽和悟也都挺喜欢的香川小姐——所以夏油杰也没客气。他直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正准备上车,却意外的看到后座上已经有了先来的客人。

“榎本先生?”

“夏油君,打扰了。好久不见。”

后座上坐着的赫然是刚才还在夏油杰的思考里晃了一圈的对象。见到夏油杰,榎本孝直惯例的用和严肃五官不太相符的温和表情微笑着向他点头。

“好久不见,您怎么在这儿?”夏油杰扬高了眉梢。

“啊。夏油君!”驾驶座上的香川佳奈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榎本大人来高专办事,但是好像临时有事要先回一下京都。他的随从现在走不开。因为我们也正好去东京站,所以榎本大人问能不能顺路送他过去。”

“就是这样。”榎本孝直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夏油君了。”

“哦,完全没关系。”夏油杰点头。香川说了他就懂了。这次出差本就是个当天就能结束的普通任务,没有任何需要保密的地方,就算他和香川在车上聊任务的内容也不要紧。顺路送人而已,他不介意。

这么想着,夏油杰就上了车。车一开动,他刚想找点话题,榎本孝直先开了口。

“刚才那位,就是雏咲大人吧?一直听说,倒是第一次见到。两位感情真好啊。”显然是坐在车上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年轻人告别的画面,榎本孝直温和的笑了笑,感叹道:“真是了不起啊。夏油君也是,雏咲大人也是。【看取】世人罪孽与痛苦的巫女大人,这么一看,完全还只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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