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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匪不为妻苏小匪楚亦 > 第八章:本是同根生
 
楚亦次日便已离开,走的时候苏小匪十八相送,总算是把这尊大佛送出了陶然别院。

紫荆死趴着门栏嘤嘤嘤嘤,嘴里止不住地念叨,“少爷真是狠心,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没把小姐放在心上。”

苏小匪叹了一口气,俗语有云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这山寨“小皇帝”都不关心的事,紫荆倒是做出了太监本色。

“日子还是得过,都你这副模样,你家小姐我早就肝肠寸断了。”

不过是没了男人,多大点事,何必搞得跟上梁山似的。苏小匪倚在软椅上,拿过一个苹果就往嘴里塞。

快晚间的时候,楚家派人送来一车东西,有日常必备品,有装饰奢侈品,自然还有白花花的实用银子。

苏小匪把该摆的东西都摆上,其余只稍有点价值的都被她一股脑地收进了小金库,牢牢地上了三把精致大锁。

自楚家主来了一趟北城,楚家布行总管引罪辞职,那匪盗就再也没出现过。新闻再大,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淡出人们视线,于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楚家被盗一事不过几日后就再没人讨论。

话题又回到了正常范畴,贵族地主阶级交流哪家的花魁又得一掷千金,哪家的酒楼又出至尊招牌菜,哪户的公子小姐强强联姻,轰动一时……平民百姓接地气些,菜市场的菜价如何飞涨,政府政策变动赋税杂役,李家的刘二狗娶了隔壁街的王家姑娘,卖豆腐的大脸老板娘又开始比武招亲……

苏小匪走在街头,“姑娘。”身后好像有人在叫她。

“恩?”苏小匪转头,“你是……在叫我吗?”

“姑娘,刚刚有位公子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路人甲递过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东西?

见苏小匪点头,紫荆才上前接下,“有劳了。”

苏小匪略有疑虑,苏家千金在北城的这一年鲜少出门,别说公子,就是闺蜜都未曾有过一个,怎会突然有人送纸条来。

“暗香拂柳处,檀影瑞香开”苏小匪呢喃两遍,转身问紫荆:“我记得你说过,北城有一处景致奇美的地方,唤作‘暗檀桥’?”

紫荆想了想,展颜笑着,“对,据说那里的瑞香花开得可好看了,小姐要去?”

苏小匪将纸条放在手心揉成团,沉凝半响,“去看看。”

暗檀桥是榕城一景,平日里总有几对门当户对的公子小姐隔桥相望,倒颇有几分现代相亲的意味。

苏小匪到的时候,别说那无名无姓的神秘公子,就是平素常有的俊男美女也未曾见到一个,旋身转了一圈,放眼望去竟皆是紫红色或白色的瑞香花,清新雅致,在寒意微存的初春,添了不少明媚生机。

苏小匪秀眉微蹙,正寻思着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却听闻背后有些许动静传来,她本能地侧身一个勾手反踢,将身后之人牢牢地困在拳脚之中,死死压着。

“姐,疼疼疼,轻点”

叫姐?就是叫娘都没用,苏小匪右手一用力,少年更是疼得龇牙咧嘴。

一直呆愣的紫荆此时突然惊得原地跳脚,复又蹲下身子来看地上挣扎的少年,然后呐呐地扯着苏小匪的衣袖道:“小姐,好像……是二公子。”

“啥?”

紫荆咽了咽口水,指着地上颇为狼狈的少年确认道:“二公子。”

居然是原身的同胞。

苏小匪松开手,少年不紧不慢地站起,一边整着衣袍一边哀怨,“姐,咱们不过几年未见,你把我忘得也太快了些。”

少年长着一张小受的白俊脸庞,说这话的时候楚楚可怜模样,撒娇意味十足。

“舍得回来了就圆润点滚回来,让你搞那么神秘!”苏小匪进入角色毫无违和感,立马就端着一副长姐的架子出来。

“本来要给你惊喜来着,谁知道居然惊到自己。”

少年名唤苏文昊,与她一母同胞,是苏家唯一的男丁。按理说作为苏家财产的唯一继承人,该是众星捧月的地位,可惜他俩那官拜兵部尚书的父亲大人却丝毫不将他放在心上。

说到底,这事还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

苏父原是和一位城内有名的官家小姐成婚,两人门当户对又郎才女貌,引为当时榕城的一对佳话。可惜,那女子也就是她大娘多少年都下不出一颗蛋来,苏父顶着压力死撑,坚持维系这段感情,却终究抵不过苏家老太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及背地里弄得风生水起的说媒相亲。

于是便有了原身她娘。

然后顺理成章,就有了她和苏文昊。

小三一插足,原配再大度心里也都有疙瘩,更何况俩白嫩嫩的胖娃娃整天在自己跟前晃着,这越想就越觉得压抑。心病一来,没过几年就翘了辫子。

苏父自然是痛恨他们母亲,连带着他们两个也不讨喜,五年前原身母亲因为苏父时不时的讽刺言辞和漠不关心郁郁而终,此后苏文昊便彻底厌恶苏父,卷着包裹外出远游,几年才回来一次。

所幸这些天都在做这种调查功课,多多少少了解了些。苏小匪刚开始觉得这苏父是个情种,后来越发觉得他是人渣。

都说天才和脑残之间只差一步之遥,智商层面是如此,情商层面类推一下,苏父就是个中典例。

爱的人守不住,不爱的人不愿守住,一双儿女和他没有一丝感情,也不知苏父的人生意义究竟在哪里。

哎,苏小匪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前世自家父亲是个绝世好男人。

苏文昊被训了一下却依旧嬉皮笑脸,“姐,你这模样,倒是回归小时候彪悍的性子了。”

苏小匪板着一张小脸佯怒道:“你这是在嫌弃我?”

“哪里。”苏文昊眸色漆黑,一副不符合年龄和长相的肃穆神情,径自转了话题,“只是觉得岁月真真是把杀猪刀,能把人变得两不相同,如你,如我。”

小屁孩的搞什么深沉,苏小匪还没来得及应话,一时间感触即来的少年忽的依偎过来,轻轻抱住她喃喃着:“这样,真好。”

苏小匪觉得人总是会有两种属性,一种隐性,一种显性,很显然眼前的苏文昊正处于从隐性过渡到显性的状态。

什么叫做富二代,什么叫做败家子,什么叫做二世祖!

刚刚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正经样,不过一会就原形毕露,拉着她的手豪气冲天:“姐,今天我包了场子,带你上菜根楼吃大餐去。”

“……”

包了场子这话果然不是虚的,苏文昊点了满满一桌的菜,铺陈开去各式各样。这小子几年没在榕城混,却一点也不生疏,和菜根楼的老板娘一言一语逗得对方心花怒放。

老板娘的抗电能力未免太弱了些,几句话的功夫便笑得花枝乱颤,芊芊素手一指,直接打了七折!

哎,美色这种东西啊!

老板娘喜滋滋地捧着菜单下了楼,苏小匪“啧啧”两声,对着对面的苏文昊正色道:“老弟,我很欣赏你!”

“过奖过奖。”苏文昊挪了挪座位靠过来,“姐你去了一趟清宁寺,居然就打回原形了,现在这架势真是跟小时候一个样。”死小子说话没大没小。

“海尘那老秃驴道行太高,浑浑噩噩了这么些年,被他几句佛经就给打败了。”苏小匪不介意给海尘戴高帽。

“那楚亦呢?”

“他?他怎么了?”

“楚亦还是把你丢在那陶然别院里面?”苏文昊哼哼唧唧,对楚亦好像极为不满。

苏小匪此时正啃着一个大鸡腿,无暇顾它,敷衍地应了声:“恩。”

少年深沉的那面又展露出来,“姐,不是我说你,之前早劝过你,那楚亦就是一虎狼,你嫁过去必定要心伤。结果你看看,你们成婚次日你就被迁到北城别院去。榕城那群无聊的妇孺整天说三道四,就连远在南方的我也时不时听到些风言风语。”

苏文昊说到激动之处唾沫横飞,“姐,要不你把那厮给休了吧,这么耗着多委屈你。”

苏小匪虎躯一震,暗道这小子游学了一趟,见识长了不少,居然连休夫这样的建议都提得面不改色。

油腻腻的小手在苏文昊递过来的娟帕上擦了擦,“休了,然后回苏家?”

苏文昊点头,“对啊。”

“你觉得在苏家会比现在好?”

苏文昊噎了一下,瞬间就改了立场,“还是别休了,再等几年我必然风风光光地把你从楚家接出来。”

苏小匪被他身上那股“做不到我就自挂东南枝”的气势给震到,颇为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苏文昊正准备说什么,昀娘忽的出现在楼梯口,气喘吁吁跑到跟前。

“小姐,可算是找到你,楚家来了人,在别院候着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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