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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匪不为妻苏小匪楚亦 > 第七十五章:散财小女子
 
苏小匪和紫荆进了一家钱庄,伙计正低着头拨弄着键盘,苏小匪将一整袋的黄金放在柜台上,伙计抬起头来,礼貌地问:“不知公子有何需求?”

“我想把这里面的金子换成碎银和小面额的银票。”

伙计打开包裹,金光闪得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狐疑地打量了一番苏小匪主仆二人,看他们的衣裳打扮,不像是手头这么宽裕的人。可为首那位散发出来的气度又不像是一般男子。

伙计速度很快,给她装了满满一袋子的碎银和一小叠一百两的银票,带着复杂的探究眼神目送着她们离开。

苏小匪将碎银分成了两份,又买了两匹马,往南面而去。

紫荆的骑术不是很理想,不会太差但就是跑不快,反正时间不赶,苏小匪也不多作要求,两人就这么悠哉悠哉地一路骑马小跑。

“小姐,咱们待会是正大光明地去,还是黑灯瞎火地去?”

这个问题问得好,苏小匪瞧瞧天色,“偷偷摸摸地就好。”她一向很低调。

“那就是得等到入夜了。”

苏小匪点头,“对。”

紫荆心算,“可若是等入夜,办完事我们再回去恐怕就快要天亮。小姐,我怕半途在马上颠着颠着就给睡着了。”

“坚持些,一个晚上不睡,权当是为公益事业献身。等明天回去,任你睡得天昏地暗海枯石烂都行。”苏小匪扬起马鞭。

紫荆也策马追上,风因为快速驰骋的缘故像锋刀一样刮在外露的肌肤,沙尘扬起,紫荆下意识地微微闭上眼睛,结果苏小匪突然一勒缰绳停了下来,紫荆尖叫一身,使劲拉着缰绳打旋,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苏小匪忙问:“没事吧没事吧。”

紫荆被颠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几搓乱发在额前迎风飘荡,足以说明方才的情况有多惊险。

她忍不住干呕,吐了半响也没有东西吐出来,苏小匪拍她后背,内疚道:“怎么样了?”

紫荆半死不活,“还……好。”

“我一时忘了,停得太突然。”

紫荆泪眼汪汪,无奈道:“小姐是想起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说起这个,苏小匪很严肃地摇头,紫荆看她正色的模样,忐忑地问:“究竟怎么了?”

苏小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转,“阁下跟了我们一路,不打算现身来认识认识吗?”

紫荆张大嘴巴,赶紧像母鸡护小鸡一般地护好怀中的包裹。

风从远方吹来,路两边的枝叶哗哗作响,紫荆左看看右看看,使劲抱紧怀中的宝贝。

“小小小……姐。”这孩子又结巴了,“你确定有人跟着我们吗?”

“如果我的感觉不错,他恐怕从我们换完银子开始就已经在我们后面了。”

紫荆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见财起意?”

苏小匪逗弄她,“或许是见色起意。”

紫荆被这么一逗紧张感降了不少,忍不住翻一个白眼,“小姐,就咱们两个这样的,一般的采花贼怎么可能看得上。”

“也不一定,万一是变态癫疯智障者呢?”苏小匪恐吓她。

树林深处传来破功的咳嗽声。

紫荆“哇”一声捂住耳朵,“小姐,真真真真的……真的有人!”

她当然知道有人,“阁下还不出来,是打算在林中喂蚊子吗?”

一个黑影从林中深处跃出,空中一个打滚,稳稳地落在地上,“见过少夫人。”

“萧侍卫?”紫荆惊诧地捂住嘴巴。

苏小匪问:“怎么是你?”

萧一支吾,“属下见少夫人从钱庄出来带着大量银子,怕有危险,这才一路隐身保护而来。”

萧同学不适合当间谍,说话一听就知道是假话。

苏小匪简单明了地拆穿他,“恐怕更多是来监视我的才对。”

萧一低下头,并不反驳。

紫荆靠近她小小声问:“小姐,我们出来的事是被少爷知道了吗?”

苏小匪对她多此一举的行为表示嫌弃,“萧一又不是听不见。”

紫荆反应过来,清咳两下大声说,“小姐,我们出来的事是被少爷知道了吗?”

孺子可教也!苏小匪转向萧一,就等着他回答这个问题。

萧一盯着两道灼灼的目光,悠悠回答,“是的。”

“他让你出来的?”

“……是的。”

苏小匪冷笑,“放心,我拿着银子又不会去做坏事,派你来简直大材小用。你出发前,楚亦可还有再说什么?”

萧一肃然,“少爷说,若是少夫人出了城,就打晕带回去。”

紫荆小声提醒她,“小姐,我们现在已经是出城了。”

苏小匪义正言辞,“我有正事要做,做完自会回去。”

萧一是个衷心又耿直的下属,一向唯楚亦之命是从,苏小匪说一百句也抵不住楚亦的一句话。

“所以你是要和我动手?”

萧一惶恐,“属下不敢,只希望夫人能够配合。”

苏小匪把身上的包裹交给紫荆,吩咐她往后退去,紫荆对她没有什么信心,皱着脸说:“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和萧侍卫回去吧,真要被打晕,怪难看的。”

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苏小匪摆手示意她退后待着。萧一现在不敢真的伤她,必定手下留情,她的优势一下显现出来。

十几招过去,萧一未出鞘的长剑剑柄抵在苏小匪的喉咙处,不敢再伸长一分。

苏小匪不以为然,忽的往后看去,讶然惊呼:“楚亦?”

萧一有那么一瞬间地闪神。

趁其不备,苏小匪挥去长剑绕其后侧一个掌风劈下,萧一软倒在地。

紫荆过来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地上的萧同学完全不省人事。

“小姐,晕了?”

苏小匪“哦”一下,肯定道:“晕了。”

“那咱们要怎么安置他?”

这个确实挺难处理,若是直接放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万一晚上出现几只猛虎野兽,萧同学就该善哉善哉了。

“老马识途,要不把他放在马背上驮着,让马儿往回走?”

紫荆说出一个很有可能发生的状况,“万一,这马跑到某个不知名的旮旯角落或是……另一个深山野林?”

苏小匪看一眼地上躺尸失去选择权的萧一,又看一眼分析得头头是道的紫荆,觉得她说的甚有道理。

正为难着,远处突然传来农夫沧桑的驾车声音,苏小匪与紫荆面面相觑,紫荆聪明地跑上前去套近乎。

“老大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俺要进城去。”

“哦,”紫荆看了看牛车里装的东西,“老大爷这是去城里卖柴火吗?”

老人家笑起来满是皱纹,却极为和蔼可亲,“是啊,人老了,只能靠卖些柴火来贴补家用。”

紫荆表现出一种林家小孩子的单纯,“老大爷,我们兄弟三人本来是要出门寻找远方来的亲戚,可是我大哥他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您看您能不能行行好帮我们载他一程。”

“哪个?”老大爷伸长了脖子去看,苏小匪立刻跪坐在萧一身边,一口一句的“大哥”在叫唤。

老大爷有点老花眼,看了半天才看清楚,不解道,“看起来这么健壮,怎么如此弱不禁风。”

紫荆打着诳语,“是啊是啊,我大哥从小就这样。”

“那好吧。”老大爷很是热心肠,将牛车上的柴火拢一拢,腾出中间一个位置来。

苏小匪和紫荆合作将萧一弄上了免费顺风车。

苏小匪对老人家作了一个揖,极有休养地连连道谢,又说,“麻烦老大爷您将他运到城里去了,我大哥他过不了不久应该就会醒来,到时候还要拜托您告诉他,我和小弟办完事就会回去的,让他和家人别担心我们。”

“好好好。”老人家答应得极为爽快。

紫荆塞过去一小锭银子。

老人家触电般缩回手,“哪能要钱呢,不要不要。”

苏小匪放在他粗糙乌黑的手上,“老大爷还是拿着吧,您能愿意帮我们忙,我们感激不已,这算是一点小小心意,您可千万别拒绝。”

最后两人舌战一人,老大爷终于是被她们劝服收下那银子。

载着萧一的牛车绝尘而去,苏小匪和紫荆又重新跨上马背,往目的地而去。

贫民村在城外的一处山丘旁,住着将近白户的穷苦百姓,苏小匪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有不少户人家都已经沉沉睡去。

苏小匪偷偷观察,发现这里的房子根本就是危房,不能遮风也无法挡雨,窗户摇摇欲坠,屋子的高度根本就没办法让人站直行走。至于床铺,大多数人都是直接在地上铺一层破旧被子,然后盖着单薄的衣裳。

她愕然,竟是已经穷困到这般地步了。

再过不久,还亮着的火堆被熄灭,余下的众人或是回屋子睡觉,或是直接在外面伴星和月熟睡。

苏小匪和紫荆这才从暗处走出,“每家都给一些,千万别遗落了谁。”

紫荆凝重地点头。

她们带了两袋子的碎银,一点一点地分去很快就见了底,苏小匪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蜷缩在一个白发老人怀中,睡得很不安稳,冷风肆虐地窜进小孩薄薄的衣裳里,他瑟缩了一下,更加抱紧老者。

苏小匪鼻子一酸,这个世界上需要被照顾被关爱的可怜人实在是太多,她能力有限,只能被动地一个一个力所能及地去帮助他们,而在其他地方,其他角落势必还存在着许多这样的人。

紫荆走过来,“小姐,我这袋都发完了。”

“钱够吗?有没有谁没发到。”

紫荆正色,“都发了,放在他们必然会看见的地方。”

苏小匪淡淡地点头,“他们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若不是人数太多,我们应该再弄些生活必备品来。”

“没事,下次再来慢慢带就是了。”紫荆长叹,“小姐,他们真的很可怜。”

“是啊!”她沉着声音。

“谁在那里?”一个火把在远处亮着,被来人举得晃来晃去,粗犷的男子声音在暗夜中格外洪亮,村里的大人们被惊醒,也有一些小孩迷糊地醒过来,越来越多的火把在她们周围亮起,渐渐地,围成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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