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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匪不为妻苏小匪楚亦 > 第172章:人生中最大的谎言
 
苏小匪脖子受伤之后,楚亦就强行将她的活动范围定在床上,每天除了不得已去轮回之所,再就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过着二师兄一样的生活。

楚亦派人搬了文房四宝和一应办公所需,俨然把房间弄成小型办公室,苏小匪吃饱睡饱就觉得越发无聊。

天花板都快被她看出洞来,苏小匪脖子动弹不得,只好斜了眼去看不远处认真工作的楚大领导,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忧郁气息。

楚亦头都不抬,“想吃饭?”

“不想。”今天才过去一半,她却已经吃了三顿饭。

“不想吃就去睡觉。”

“……”刚睡醒。

苏小匪饶有兴致,“我想看书。”

“躺着看?”楚亦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

苏小匪亮着眼睛,“要不,你给我念?”

楚亦想了想,“也可以。”于是起身去书架上抽了一本书。

苏小匪诧异,还在纳闷楚亦居然变得这么好讲话,正要喜滋滋地准备竖起耳朵听故事,结果楚亦拿出一本《东铭通史集注》,声音不带一点情感起伏,如同午夜电台的的新闻播报主讲人。

很自然地……苏小匪又睡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轻轻摇晃,她警惕地睁开,看到旁边坐着楚大少爷,又放下心来。

躺着的地方是楚家的低调马车,苏小匪虎躯一震,“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京。”

啊?“那为什么我也在车上?”

楚亦还在翻手里的东西,抽空回了她一句,“因为你也要回京。”

“我不回去。”苏小匪抗议,“我要住在宛城。马车走多远了?要不你将我放下车,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外头赶车的侍卫依旧车速不变,扎扎稳稳,没有丝毫颠簸的样子。

楚亦轻轻扬眉,“你现在受了伤,回去难道要自己顾自己?”

苏小匪说:“怎么会自己照顾自己,我有我爹。”

楚亦轻啜一口茶,面不改色道:“他忙着半个月后皇上大寿和自己复职的事,没空看护你,只好来拜托我,收留你一段时间。”

理由真劣质,“就算我爹忙,不是还有我弟,苏文昊不会不管我的。”

楚亦淡淡道:“他往北渊荣阳的方向去了。”

“边境时常往来的商贸地,他去那儿做什么?”

“或许是谈生意。”

苏小匪叹,“难怪这段时间也不见他来看我。”

此时正在行走在出差路上的苏文昊猛地打一喷嚏,真是要死了,这么大热天的,本来还打算一直窝在司徒哥家吃着冰镇西瓜好好避暑,谁知道突然就接到消息说送往荣阳的货出现了问题。奇怪啊,那一带因为是三国边境交接的地带,一向加强防备,从来都是安全无虞的,怎么这次好端端地就出现了问题?

更让他郁闷的是,除了第一次去楚家被明确拒绝后赶出来,苏文昊还是死心不改,和肖五两人瞒着苏明扬屡次去别院晃悠。光明正大地明闯有之,暗中爬墙有之,两人声东击西有之……总归想尽了一切办法,却还是功败垂成。

肖五同学虽然生在皇家,但为人素来温和谦逊,从未遇到这种软硬不吃的情况,他问苏文昊:“这人到底是谁?”

苏文昊一副屌丝难自弃的模样,“就是那个楚家少主。”简直嫌弃到了极点。

肖殿下点点头,又恍然大悟过来,“怪不得我觉得楚亦这人眼熟,原来就是我妹妹前些日子死活都要嫁的那人。”

肖殿下的妹妹正是之前来楚家表面以习武为由实际以钓未来驸马为目的的端敏公主。

苏文昊苦口婆心,“所幸公主没嫁成,否则摊上楚亦,恐怕要后悔终身。”

肖殿下很是认真地想了想,面色有些复杂,“其实,端敏回宫后曾悄悄同我说,这楚亦……是个断袖男子?”

“什么!”苏文昊听完当场跳起来,“你说楚亦他他他……他他他他……”

说话间险些大脑缺氧,颤颤巍巍地既像牙齿漏风又像重度中风。

肖殿下不喜欢造谣,于是又添了一句,“只是端敏同我说了一次,也不知是真是假,兴许只是传闻罢了。”

空穴不来风,苏文昊越发觉得自家如花似玉花样年华的姐姐绝对不能落在这般狡诈成性又性取向不正常的伪君子,立志这次回去定要将苏小匪从楚亦手中抢回来。

肖殿下也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小匪这般钟灵慧秀的人定然能懂这道理。等这次忙完父皇大寿的事情,我就请旨娶她过门当五皇子妃。”

苏文昊差点喜极而泣。

一辆楚家的黑色马车中,被裹成木乃伊的女子很是忧伤,苏明扬很……好吧,暂且按照楚亦的话来说,他很忙。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是鬼话连篇,她在林深府中住的那几天,确实看他早出晚归,据说是去救助周边小镇的穷苦人民,再就是其他公务上的事,形影来去匆匆。

苏文昊又有事去了别处,她难不成还真要回楚家不成?

看楚大领导一副“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看在你无家可归又身受重伤的份上”的同情样子,苏小匪内心很惆怅,她努努嘴道,“没事,林深还在宛城,我这段时间也一直住在他家,不会凄惨到没人理的。”

楚亦脸色不大好,有种风雨欲来的意味,苏小匪缩了缩身子,听到他颇有些咬牙切齿,“亏你说得出来,司徒林深府中没有女眷,你一个女子住在他家成何体统!”

苏小匪:“……”领导大人,这和她住楚家似乎没什么差别……

只是楚亦眼睛在喷火,她只好退一步婉转道:“要不我找肖五也行,他在宛城有闲置的府邸,我自己再找两个丫鬟就是了。”

“麻烦一个陌生人,你难道不会觉得尴尬?”

苏小匪说,“才不是,他也算是我的朋友。”

楚亦一口否定,“可他在觊觎你。”

苏小匪:“……”

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找一个有力的依据返回宛城,拧了拧眉头,苏小匪正要开口,“要不我……”

“苏容瑄,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一噎,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害怕进楚家?”楚亦直接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苏小匪讪讪,心情沉重下来,“我……万一又被你赶走,我倒还不如再也不要回去。”

楚亦一愣,看着垂下眼帘轻轻说话的女子,动了动嘴唇却没立马接话。

片刻后,他说:“我这次不赶你。”

苏小匪没有显得很高兴,“哦,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宛城?”

楚亦揉了揉额角,幽幽道:“等你伤好了再说。”

苏小匪终于有了几分笑脸,“那就好。”

事实上,这句话在很久以后被印为楚亦人生中最大的谎言,苏小匪悔不当初,终于深刻地认识到苏文昊常说的“伪君子”是个具体什么含义。

宛城到榕城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若是常规骑马而行,也是需要一天时间。更何况考虑到苏小匪的伤势,楚亦特地换了一辆舒适宽敞的马车,行程速度极慢,好半天才走了一小段距离。

中途有个歇脚的小茶棚,苏小匪在楚亦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脖子上捆了一圈白布,样子太过滑稽,惹来几个路人好奇探究的目光。

苏小匪感觉自己就像个动物园里变种的猿猴,凭白给别人看了笑话。

下茶棚后走了几步,听到一个桌前有人扯着嗓子大吼,“老板,给爷上些小菜和一壶清茶来。”

苏小匪打量过去,一个简便的男士劲装,一头乌黑利落的马尾长发,手中一柄霸气十足的宝剑,还有胸前……咳咳,这般粗声豪气、大手大脚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

她顺着楚大领导坐下,对方不经意间也转过来看了一眼,没多久又转回去,嘴里大骂:“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

确实很热,她额前都不免出了一头薄汗。

茶棚老板是个老手,一会儿的时间就将东西上齐,楚亦给她点了一份绿豆粥,清清凉凉的,很是解暑。

因为是病号,领导屈尊降贵给她喂粥,那女子不解地看了一眼,耸了耸肩不知在嘀咕什么,可能是不能理解让别人喂饭怎么还能吃得下。

苏小匪这阵子被楚亦喂饭早已经成了习惯,反正脸也已经丢得没剩多少了,任别人想看就看,左右不认识。

假小子一脚踩在椅子上,坐姿极为大爷,吃饱喝足一点形象不顾地把茶碗重重一放,豪气道:“老板,多少钱?”

顾客是上帝,往来人群不管是个什么性格,都笑脸相迎:“客官,总共是十文钱。”

“哦。”劲装女子淡淡应了声,扯过腰间的布袋要付钱,结果戏剧性的一幕狗血再现,那人眉头越皱越深,茶棚老板的眉头也越皱越深,然后在众人一派了然打算看好戏中,女子终于干脆利落地两手一摊,“我的钱不见了。”

茶棚老板僵持许久的笑脸终于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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