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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丁七郎高尊 > 第64章
 
丁七郎道:“那可对不住得紧了,那些鬼蜈蚣把钱老祖宗的一根钢拐都点差咬成了两截,险些也送了命。”

俞文照跳起身来,一脚踢翻了帐里的矮桌:“他妈的,老子就没有玩命么?老子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你们可晓得老子当时有多险?老子一下子竟撞见了两条蜈蚣,你们再他妈的险,可能比老子险么?”

丁七郎心头骇然,也知道俞文照心神不定,狂躁难安,委实是因为刚才凶险已极的缘故,世上能单身一人遇上了一条那样的大蜈蚣能全身而退的人他都从未见到过,何况俞文照竟一下子碰到了两条?当时心头的惊怒暴躁可想而知。

俞文照满脸是怒气,又一脚踢飞了帐篷的门,走出去,见一样东西就踢一样东西,就连帐篷都被他接连踢倒了好几个,见了行军的锅灶也都一脚踢翻,众人一见是这个小太岁,都曾见了他上午敢拿了自己的拳头去打那大得出奇的大蜈蚣,纵然元兵的悍勇之气极重,自忖当时情形,自问也不敢如此靠近,蒙古兵素性淳朴,极是敬重好汉,于是也就没有人敢吱声了,丁七郎则只敢不作声地跟在俞文照身后,一任他发泄怒气。

俞文照一脚踢得一辆马车的轮子坏了,马车立得歪倒,丁七郎只得紧跟过来,一把扶住了那车不让它倒下,这时石掏胆也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看见俞文照狂怒的样子,呆了呆,问道:“老大,怎么了?”

俞文照吼道:“老子怎么了关你屁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都给老子滚一边去,别他妈的来惹老子!”

石掏胆怔了一怔,忽地看到俞文照的双手在不住的发抖,心头一震,俞文照瞪了他一眼,走到一个行军灶前,抬脚就把吊锅踢翻。

石掏胆看着俞文照转过了拐角,这才问丁七郎:“他怎么了?”

丁七郎松手,那车便倒下来:“听说他好像是遇到了两条蜈蚣,险些连命都送了!”

石掏胆心头一震:“那他有没有受伤?”

丁七郎摇头:“他看来倒没有受伤,倒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他从医生那里出来到这里,红着眼睛踢倒了好几个帐篷,那些当兵的家伙见他要想吃人的样子,吓得连声都不敢出了。”

石掏胆道:“原来是这样,我说以他那样的胆子,怎会吓得连手都在发抖了!”

丁七郎道:“是呀,他刚才只是骂,当时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们再是险,有他那样的险法么。我也记得他当时好像就只是拖用长绳拖了死蜈蚣出去的,不但弓箭全给老祖宗们了,就连他从鬼郎中手里弄来的那把刀子他也给你了。”

石掏胆点头:“不错,他身上当真连一样防身的家伙都没有,难怪他要生这样大的气!”

一一一机变

正说着,忽听得俞文照大声喝道:“老子叫你们滚出去就他妈的都给老子滚出去,再敢跟老子废话,老子宰了你们!”两人走了过去,看见一个帐篷里十几个鬼愁谷的汉子急急地走了出来,看到石掏胆和丁七郎两人,正要说话,石掏胆微一摆手,众人便闭上了嘴,静静地站在那帐篷外。

站了不多一会,就听得俞文照呼呼地打起了鼾,丁七郎悄悄地走过把头探到帐篷里看时,只看到俞文照蒙着头,身子兀自微微地发擅,不觉心头一惨,悄悄地对石掏胆道:“小祖宗在里面睡着了。”

※※※

俞文照打着呵欠走到帐篷门口,天已黑了,石掏胆的丁七郎两人兀自木立帐篷前,俞文照歪着头走到两人身前,看了又看:“你们吃饭了么?”

石掏胆勉强地笑笑:“吃了。”

丁七郎忍不住接口道:“自然吃了,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的!”

俞文照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老子现在饿得很了,有吃的没?”

石掏胆道:“有!”

丁七郎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地问道:“小祖宗,你倒底怎么了?下午的时候你有没有受伤?”

俞文照叹了口气:“老子当时倒也没什么,但是回来之后,老子心头当真他妈的是越想越怕。老子当时手里就一条绳子,好在那两个家伙相隔了大半个时辰才来,那里候老子已经把先来的那家伙用绳子甩得晕了,第二条家伙后来被老子甩着那第一条蜈蚣在它身上砸了好几下,有一次那家伙硬是扑到被老子套着的那怪物身上,一下子把那畜牲肚子撕开了,再被老子甩得几下,那家伙两截身子就分了家。但老子再也没气力跟第二条蜈蚣动手了,只得拼了命的逃命,好在那畜牲他妈的有些良心,追了老子百十来丈,见追不上老子,便放开老子了。”

丁七郎见俞文照心神定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小祖宗,你倒真是厉害,若是换成老子,只怕早塞了那家伙的牙缝了。”

石掏胆道:“我们刚上山,就见了七八条蜈蚣摇头摆尾地扑来,那时也不能兵分两路了,吸血鬼问我要了你的那把短剑,欺近身去硬是戮瞎了三条蜈蚣的六个眼珠子。几条蜈蚣一瞎了招子,就乱咬乱缠了起来,甚至自相残杀,就弄死了两条瞎子,另一只废了招子的家伙张嘴喷毒,我们有四个人见位子顺手,便一齐对准了它的嘴里射箭,二十来支箭一齐攒进了它的嘴里,连一支也没落空,那畜牲在地上滚了一会,也死了。这一回我们有了准备,动手起来果然顺利得多了。活着的五条蜈蚣见一下子就被我们干掉了三条,就向山下逃去,我们就只得追回来,一路上直到军营里,吸血鬼用你那把短刀削落了一条蜈蚣的小半个脑袋,我们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又弄死了一条,剩下的三条蜈蚣在混乱之中就不晓得到哪里去了,再也想不到你一下子就遇着了两条!”

丁七郎道:“跑出去了两条蜈蚣,只怕附近的老百姓要倒大霉了。”

俞文照哼了一声:“这才正好,老子可以名正言顺的行文到平江去,说是钱老儿养纵毒物害人,叫鞑子兵给他来个抄家灭门,这才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妙法,就是打官司到了皇帝面前,老子也能理直气壮了!死些鸟百姓?那只能是他们活他妈的该!最好那两条跑出去的家伙能多弄死些人命,地方官报上去,那就更好!”

丁七郎呆呆地呆了。

石掏胆道:“刚才那范将军来过,也曾说起过要上奏皇帝,派兵抄灭姑苏钱家的事。老大刚才在睡觉,我就叫他自己看着办了。”

丁七郎忽地问道:“小祖宗,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借了鞑子的势力欺负汉人了?”

俞文照怔了怔,没好气地骂道:“他妈的,汉人便一定就是好东西么?老子这是以毒攻毒,去年老子不是跟你说了大半天么?怎的你还是没听进去?”

丁七郎不敢作声了。

石掏胆忽地问道:“老大,下午那个人,你可帮我杀了她么?”

俞文照叹了口气:“老子倒没杀她,只不过骗他说你死在了江东蛇王的手里,她又从老子嘴里问不出江东蛇王那老乌龟老鸟蛋的去向,说是要到江南钱老儿家里去等他!”

石掏胆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道:“老大,我们去吃饭罢。一个时辰之前贼砍头的他们也来过,但是又听得山上有蜈蚣在鬼叫,便又上山去了。”

俞文照一怔:“来,我们算算,三只脚说老鬼最多只有十四条蜈蚣,上午死了一条,下午你们杀了五条,我弄死了一条,逃出圈子了两条,山上最多还有五条他妈的见了鬼的老杂种老养得出来的死蜈蚣了!”

石掏胆点点头:“那么我们应该抓紧动手了么?”

俞文照道:“快,我们吃了饭,一起上山去!”

丁七郎道:“小祖宗,要不然叫兄弟们跟元兵在山下围了,一人一个大火把,叫那些蜈蚣不敢再向山下冲?”

石掏胆连连点头:“不错,野兽毒物天生怕火,晚上只要有火光,它们就绝不敢过来的!那你就去叫他们晚上多弄些火把把这小山给我死死地围了,见有蜈蚣下山,你们一起舞动火光,齐声呐喊,便能将它们吓回去的。”

丁七郎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

吃过了晚饭,俞文照和石掏胆重又背了弓箭,俞文照下午没有带兵器在身上,险些连命都送了,于是又找了把朴刀背在背上,这才打着火把向上行去。

俞文照在山上看到果然山下扎营之处环山亮起了四五千个火把,对石掏胆笑道:“这法子用来赶野兽是百试百灵,倒不晓得对付蜈蚣有用没用!”

石掏胆淡淡地道:“总也要试过了才知道的。”

俞文照把火把交到了左手,右手从背上抽出了朴刀,道:“你说的不错,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他妈的没有十足笃定的事情,总是要冒险一些的。”说着,就听到前面叮地一阵脆响,两人听出那是箭头射在蜈蚣硬壳上的声音,也不再说话,脚下发力,一起向山上奔去。

刚上到一块平地前,就听得钱独脚叫道:“老大,小心些!”

一条蜈蚣已是扑了过来,俞文照下午没有家伙,明明都已是捉住了一条蜈蚣,竟硬就是弄它不死,后来又被逼得落荒而逃,心头早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眼见那蜈蚣没到,劲风已是压得火把火光摇晃,想也不想便闷雷也似地吼了一声,举刀当头便向那条蜈蚣劈去,那蜈蚣显然是没想到他一吼之下竟然有这样气势,呆了呆,便微微一转头,俞文照手里刀在昏光之下雪练一般闪光,那条蜈蚣也只是微微的让开了一些,却被俞文照一刀斫在了它的右眼上,俞文照把那蜈蚣在刀上的反震之力飞快地移转到自己脚上,踢脚过顶,正中那家伙的肚子,俞文照这一下存心硬碰,收脚也快,那百足之虫竟然只在他的裤子上钩扯出了三四条齐刷刷地口子,俞文照穿了三条厚裤子,竟然此时当真有了效用,并没被挂住皮肉。

这时候石掏胆也把手里的火把向那蜈蚣举送过去,那蜈蚣当真是怕火,一见火光迫近,身在半空硬是回身一闪,落在了旁边草上。

钱独脚看得分明,道:“苦瓜脸,你点头了西面的那块草,顺风吹过来烧这些畜牲!”

石掏胆也不及细问,当即转到西面,火把向草上点去,原来虽然才下过了雪,但这雪并不下得很大,再被冷风一吹,地上的枯草早就干了,石掏胆一连点了十来个火头,那山火借了风势,立时便大发了起来。

俞文照这才看见草地上又多了两条死蜈蚣,乔断手手里也拿着把杀猪刀,阴阴地盯着惊惶不定的三条蜈蚣,肚子痛的人筋鞭飞出,两条死蜈蚣便被他卷到了火中,噼噼啪啪一阵爆响之后,那两条死蜈蚣竟在猛地也烧了起来,那火光顿时暴涨起来,竟然比之于浇上了地底冒出的黑油还要强上三分。

在场众人有谁不是精明至极的角色,一见之下,立时大悟:“看来这些毒物当真是怕火了、必然是江东蛇王弄出来的名堂,只怕那钱老儿也万万想不到自己苦心养成的十几条大蜈蚣,竟然会怕火怕得这种地步,若是江东蛇王地下有知,晓得了自己费尽心力养成的奇毒大蜈蚣竟被人如此轻易便收拾了一大半,倒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俞文照大叫道:“贼砍头的,你的砍天刀法使出来罢!”说着话,鬼叫着就冲向了一条蜈蚣,手里朴刀使出去来,浑身被刀光遮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他一使发了性子,扑起的蜈蚣对足打在刀光上,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简直就是珠落玉盘一般清脆。

王砍大笑:“好,爷爷好好久没曾真动过刀子了。正好拿你们这些畜物出出恶气!”他也找上了一条蜈蚣,两人不但刀光如雪花盖顶,而且力道贯注刀锋,刀刀出手,有如大锤巨凿,刀砍斧劈,一时之间那两条蜈蚣竟然发起了懵来,当当地一连被砍了几十刀。

吴没骨头眼珠子一转,忽在地上搬起块磨盘大的石头高高地举在头顶,大叫道:“好,他妈的,老子倒要瞧瞧这畜牲的壳有多硬,你们几个闲得好玩么,咱们一齐用力,把这块石头踢出去砸没事干的那家伙!”

吸血老张、肚子痛、有眼无珠、石掏胆、杜牵肠、乔断手、钱独脚和屠还原八个人会意,陡地拨起身子,一齐对准了吴没骨头举起的那块石头用了全力一脚踢去,这一下当世八大高手全力踢出,世上再也无人能比他们这一出手威势更强,只见那磨盘大的石比流星飞矢还快,直如攻城大炮打出的弹子一般,蛇扬着头大喷毒雾的那条大蜈蚣根本都来不及作出瓜便被那磨盘大的石头一撞之下带得向后飞去,石头顶着蜈蚣的头,又撞在了一株水桶粗的大树上,啪地一声大响,那条蜈蚣的头已是不见了,连那大树也像是被利刃一刀砍倒那样利索地断成了两截,石头也撞激得成了粉末!

一一二我是小贼

俞文照和王砍的刀叮叮当当地在两条蜈蚣身上乱斫,直砍得火星四溅。

杜牵肠忽地道:“老大,你们就这样子,把刀子和这畜牲当成火刀火石,给它生出些火来罢!”

其实也不光是他,众人也都看到了火星落在蜈蚣身上时,那蜈蚣身上已在阵阵地冒起青烟了,俞文照眼珠转了转,已知其意,道:“那好,就是这么办!”

肚子痛看到跟俞文照混战的那条蜈蚣像是要逃走,身形一转,手里的人筋鞭便缠住了那怪物的后腿,只是这么一迟,那蜈蚣便又被俞文照挡住了。

石掏胆张弓扣箭拉弦,一箭向俞文照对面那只蜈蚣没瞎的左眼射去,那支箭叮地一声,被那蜈蚣的眼珠子弹开了去,并不曾伤着那蜈蚣分毫。

屠还原突地手臂一振,身上的长袍已是被他震落了钮扣,他一把提住长袍,对准了王砍那边那条蜈蚣兜头甩去,那蜈蚣本来被王砍大刀溅出的火星在背上引起了火,正在忙乱之际,突地眼前一黑,头上已是被屠还原的厚袍罩着了,再也不能看见外面的东西,屠还原偷袭得手,劈空挥出一道掌力,卷得那蜈蚣向西面着火的草地上飞滚了七八尺。肚牵肠趁机一鞭缠着它顺势又是一甩,那条蜈蚣这一下飞出了五六丈,直直地落在了火中,身上本就有个小小的火头,这一落入火堆,全身立时就燃了起来。

那蜈蚣全身是火,立时又从火里滚了出来,向众人飞扑。

钱独脚骂道:“混帐王八羔子,还拼命了?”但那蜈蚣浑身是火,任他胆大包天,暴跳如雷,也不敢轻撄其锋,那蜈蚣来得太快,他只得一个大仰身,独脚牢牢钉在地上,使出铁板桥的功夫避开。不只是他,后面几大恶人见势也纷纷地逃开,这些人轻身功夫了得,轻易地便躲过。但他们背后,便是跟另一条蜈蚣动手的俞文照,俞文照见火龙一般的大蜈蚣着地滚落,像是要想把身上的火滚熄的一般,但那蜈蚣不但滚不灭身上的火,反倒它打滚之处的枯草也燃了起来。

俞文照都还没觉得怎样,但他对面那条蜈蚣见了火焰逼近,就像是见了鬼的一般,连忙逃窜开去。

钱独脚叫道:“老大,莫要放它跑了!”

俞文照何尝也不知道这点,他左手的那个火把早就熄了丢到一旁,俞文照就是有心要在这家伙身上也点上一把火也没法子,何况后身那条火蜈蚣已是逼得近了,俞文照扬手处,对准了逃跑那蜈蚣背甲相衔处微张的口子把刀便钉了出去,那一刀哧地一声,正从它两截身子甲壳相套的缝隙里剌了进去。俞文照一刀离手,脚下猛地一顿,身子拨起三丈来高,满身是火的那条蜈蚣已是被烧得发了狂,径直向前冲去,却把先前被石头砸得头都不见的兀自扭曲痉挛的死蜈蚣死死地抓住,绞缠在了一起。

被砸死的那条蜈蚣的腔子里本就不住地向外冒出碧色的粘稠,一见了火光,身上完好的硬壳倒也没怎样,那些粘稠物却一下就着了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蜈蚣的头被打得没了,却也是见什么东西就死死地攫抓着不放,着火的那条蜈蚣本就狂性发作,不顾一切死抓着断头的那条蜈蚣,断头的那条蜈蚣反过来又死死抓着着火的那家伙不放,俞文照落下地来,又连翻了两个跟头,越出了火圈,吐吐舌头:“他妈的。老子以前只听说过狗咬狗,谁知道今天眼福不浅,竟见着了蜈蚣咬蜈蚣!”

王砍道:“怎样?老大,要不要追上去?”

俞文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怎么追?这荒山野岭的,你不怕有狼有虎,你就不怕坟里有鬼出来找你么?”

王砍笑笑:“自然怕了。”

俞文照从地上捡起被他丢下的那个火把,道:“走,瞧瞧那些孙子怎样了?十四条蜈蚣死的死,逃的逃,老子倒要瞧瞧他们还有什么花样能弄得出来!”

钱独脚道:“正该这样!走罢!”

走上了江东蛇王搭帐篷的那一阶平坪,俞文照打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看帐篷里黑灯瞎火,没有一丝光亮,俞文照大声道:“呀呀呀呀,姓钱的,咱哥们来了,你也不出来接老子一接么?这几十年老子都没见到你了,也不知道你长得可胖了些!藏着做什么,你他妈的是大姑娘小媳妇么,出来啦!”

石掏胆哼了一声,手里的火把投向了一个大帐篷,那帐篷不一会便烧起来,火焰闪动,烧得渐逐大了起来。

钱独脚左腋拄了拐,却把右拐递给王砍,两上起落,已到了帐篷边上,他捡起火把,一连又点了几处火头,那个帐篷熊熊地燃了起来。

俞文照眼珠子一转,又鬼叫了起来:“呀呀,不好了,着火了,快些来人呀,房子着火了,烧死人了。救命哪!啊哟,我的小心肝,你快些出来,不然妈妈可要生气了!”

钱独脚冷冷地道:“钱福贵,你不出来,老子便烧了你们成烤猪!”一个帐篷点头了,他又转向另一个帐篷,点到第四个帐篷时,钱独脚听得里头分明有细微的呼吸之气,向众人打了个手势,却向帐篷里冷冷地道:“你们出不出来?”

王砍奔过来,手起处,那大帐立时被劈开了极大一个口子,火光照进去时,钱独脚看到里面只是几个妙龄女子在帐篷里瑟缩着挤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眼里全是惊恐之色。

王砍眼睛一亮,忍不住叹了口气:“鬼郎中那老贼这回发了大财了!”

钱独脚瞪了他一眼,王砍已是大步地走了进去,看了好地会,大是奇怪:“怪了,这里怎么连灯盏都没有一个?”

钱独脚冷冷地道:“你问我,我知道个屁,我连他妈的个屁都不知道!”

王砍笑了一笑,钱独脚手里的钢拐一指那缩在一堆的六个女子,冷冷地道:“钱福贵到哪里去了?”

这时,俞文照和众人也都走了进来,看了那几个女子的颜色,眼前也是一亮,吸血老张眼珠子转了转:“三只脚,你小子这么凶做什么,也不怕吓着了人家美人么?”

钱独脚冷冷地道:“她们若不说出那杂种的下落,我就把她们一个个脸上先捅十个八个小洞!”

吸血老张大笑:“那你要捅便快些下手罢,不然动手得迟了,我老张一后悔,忍不住想要来个什么英雄救美,便要拦你了。”

石掏胆淡淡地道:“后面不是还有三个帐篷没看么?何必非要问她们?”

钱独脚哼了一声,提高了声音道:“钱福贵,你真不出来么?”

外面却还是没有人应声,俞文照随手把乔断手腰带上的杀猪刀扯了出来,拿到手上:“三只脚,走,跟老子去瞧瞧。老子不信他就有那本事跑得掉了!”

钱独脚狠狠地瞪了那几他女子一眼,把火把递给王砍,王砍随手把钢拐扔还给他,伸手接住火把,钱独脚接了钢拐,转身跟着俞文照出去,俞文照走到最近的那个帐篷前面,拍了拍那牛皮帐篷:“喂,里面有人么?你家房子着火了,快些来救火呀!快些出来,老子家里有好几口水井,虽说老子的家是在四川峨眉山下,离得这里远了些,但总也好过你眼睁睁地看着这里起火烧了你们房子不是么?天亮了,快些起床了。你们怎么了,着火了你们不理,天亮了也不起来,那么,外面有坏人来偷你们家的东西了,你们还不出来么?快些出来呀,我就是来偷你们东西的坏蛋,我是小贼,你们再不出来,老子可真要开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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