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熟悉的公寓，这公寓她已经生活五年。除了每年有一段时间会去昙华寺小住，更多时候她都是住在这里。今天再回到这里，有种陌生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跟米筱月说了她当年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不过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太固执。于蔓应该也不会那么悲伤，最后郁郁而终。于秀琴心里十分的难过，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后果。如果她同意于蔓和那个白家少爷在一起，那么于蔓现在是不是还和白家少爷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婆婆，我们到家了，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秦可豪看着于秀琴有些哀怨的神情，轻声问。
于秀琴听到秦可豪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她表现的很明显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发现她的异常，于秀琴赶紧按下自己心中所想。语气和蔼地道：“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回来，感觉这里有些陌生。大概是婆婆年纪大，又开始胡思乱想啦。”
秦可豪调皮地道：“婆婆年纪才不大，婆婆这么漂亮。如果不告诉别人，别人还以为婆婆不到五十岁呢。”
于秀琴无奈地笑了笑，摸摸秦可豪的头发道：“可豪越来越会说甜话讨人欢心，也不知道你这小嘴怎么越来越甜。是不是你妈妈教你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婆婆，我妈妈才不会教可豪说这些，这些都是可豪的真心话。婆婆，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在可豪眼中，婆婆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年轻。”秦可豪果断摇头，继续讨于秀琴的欢心。
米筱月嘟着嘴撒娇：“外婆，月月可是什么都没有教可豪。可豪会这么说，说明在可豪心中外婆确实很年轻。外婆，你在月月心中也不老。”
于秀琴微笑着看看撒娇的米筱月和秦可豪，他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米筱月从小就会说好听的讨于秀琴开心，现在秦可豪这么小也会讨人欢心。于秀琴拉着米筱月的手，低声询问：“月月，你能带我去看看秦丝雨吗？”
“外婆，你真的要现在去看秦丝雨吗？”米筱月没有想到才回来，于秀琴就会提出要去看秦丝雨。
“嗯，都是外婆对不起秦丝雨，如果不是外婆，秦丝雨应该也不会这么年轻就不在了。都是外婆的错，外婆希望秦丝雨可以原谅外婆。月月，你就带我去看看秦丝雨吧！”于秀琴恳求道。
米筱月看着眼圈泛红的于秀琴，心里也很难过。但还是强忍着要流泪的冲动，轻声答应：“好。那外婆，你答应月月，不能太悲伤。如果秦丝雨知道外婆因为她这么悲伤，肯定也会很不安的。”
于秀琴点头答应：“好的。”
米筱月这才带着于秀琴去存放秦丝雨骨灰的屋子，米筱月回公寓的时候就安排人把秦丝雨的骨灰放在一间空房间里。房间里除了一个放骨灰盒的桌子，什么都没有。
于秀琴看向站在一旁的米筱月，轻声道：“月月，能单独让我和秦丝雨呆一会儿吗？”
“嗯。”米筱月能理解于秀琴的想法，于秀琴肯定有很多话想单独跟秦丝雨说。
米筱月把房间门轻轻关上，把空间留给秦丝雨和于秀琴。
听到关门声，于秀琴才缓缓走向摆放在桌子上的骨灰盒，仔细盯着骨灰盒看了好半晌，才轻轻地开口：“丝雨丫头，这是外婆第一次这么喊你。当初如果不是外婆自作主张，你也不会被人带走。都是外婆的错，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是不是很讨厌外婆，如果不是外婆让那个护士把你带走，你应该会和月月一样，生活在于蔓身边。于蔓应该也不会跟我置气，而终日郁郁寡欢。这一切都是因为外婆一人而起，却让你们承受这样的惩罚……”
顿了顿，于秀琴继续道：“丝雨丫头，外婆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如果我知道你在哪里的话，我应该早几年去找你。也许那样我们就不会这样阴阳相隔，外婆对不起你。你能原谅外婆吗？”
房间里除了于秀琴的呢喃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整个空气似乎都已经凝滞，于秀琴就这样看着秦丝雨的骨灰，心里的悲凉也找不到人诉说……
秦可豪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有些不放心地询问米筱月：“妈妈，你说婆婆会不会做傻事？”
米筱月摇头，果断地道：“不会。外婆不会这么做，如果外婆会做傻事，外婆早已经那么做了。但是外婆一直没有，说明外婆足够坚强。而且死很简单，但是活着却很不容易。”
秦可豪似懂非懂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再说话。
米筱月牵着秦可豪朝客厅走去，米筱月边走边道：“我们去那边坐一下，让外婆和秦丝雨单独聊一下。外婆肯定有很多话想和秦丝雨说，可豪，你现在还在恨秦丝雨吗？”
秦可豪无力地摇摇头，当他看到秦丝雨骨灰的时候，他已经放下所有的恨。秦丝雨是他的亲生妈妈，虽然秦丝雨没有照顾过他。但是秦丝雨给过他生命，而且他相信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原因。秦丝雨不会抛弃他，那么他也就没有理由继续恨秦丝雨。
“妈妈，我知道秦丝雨妈妈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离开我。如果我知道秦丝雨妈妈已经离开我，我不应该有恨她的念头。我觉得我真的好可恶，秦丝雨妈妈已经离开，我却还在恨她。”秦可豪懊悔地道。
米筱月把秦可豪抱在怀里安慰：“可豪，别这么说。如果秦丝雨泉下有知，肯定会很欣慰的。因为她的儿子已经懂得体谅她！”
秦可豪窝在米筱月的怀里，听着米筱月的心跳。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从他第一次跟在米筱月身边，似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米筱月都在他的身边。
“妈妈，我很开心。因为在任何情况下，你都没有丢下可豪。如果妈妈哪天不喜欢可豪，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丢弃可豪。”秦可豪总觉得米筱月有一天会丢弃他，特别是如果米筱月和南宫宇结婚，他们应该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他是不是就是多余的那个？
米筱月完全不知道秦可豪会这么想，米筱月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不悦地道：“你怎么说话的？可豪，妈妈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你呢？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不许胡思乱想，你这么聪明，妈妈怎么舍得抛弃你！”
“如果可豪不聪明，那么妈妈就很有可能抛弃可豪？”秦可豪有些担心地问。
“可豪，你今天怎么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了呢？妈妈答应你，妈妈绝不会抛弃你。”米筱月保证道。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秦可豪突然间这么问她，但是她不希望这个问题在秦可豪心中产生什么不良情绪。
秦可豪眨巴着眼睛继续追问：“即使你以后有自己的小朋友，你也不会不要可豪，是这样吗？”
米筱月这下总算有些明白秦可豪的想法，只是秦可豪怎么想那么久之后的事情。不过米筱月还是慎重地道：“是的。以后妈妈有自己的孩子，那孩子也会是可豪的弟弟或者妹妹。可豪以后不能欺负弟弟妹妹，但是妈妈也不会偏心，妈妈会一视同仁。懂吗？在任何情况下，你都是妈妈的孩子！”
秦可豪听到米筱月的保证，才有那么一点点放心。不过还是道：“妈妈，如果我和弟弟妹妹抢东西，你会怎么办？”
米筱月这下是彻底无语了，秦可豪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如果。不过米筱月并没有回答秦可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会抢弟弟妹妹的东西吗？”
“额，应该不会。”秦可豪想了想道。
“既然没有，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刚才那个不可能成立的问题。可豪，妈妈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妈妈知道你缺乏安全感。妈妈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好不好？答应妈妈，以后不能再问这种不可能发生的问题。”米筱月摸着秦可豪的头道。
秦可豪点点头：“好吧。那我不去学校的事情是不是你找爸爸讨论，然后你告诉我结果。”
米筱月想了想道：“可豪，你真的想好不再去学校了吗？你一个人在家里学习不会无聊吗？”
“妈妈，可豪已经想得很清楚。可豪只希望能多点时间陪在你身边，你现在不是也没有工作吗？你就可以在家里陪着可豪，可豪喜欢跟妈妈呆在一起。”秦可豪撒娇道。
“但是妈妈总有一天会出去工作，妈妈不可能有时间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也知道，妈妈是MI集团的千金，妈妈怎么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呢？妈妈很担心你天天在家里，会很无聊。”米筱月担心秦可豪天天在家里，会不会得抑郁症。
秦可豪保证道：“妈妈，你可以给可豪安排老师。一对一的教学，可豪保证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妈妈觉得呢？”
米筱月思考了很久，才慎重地点头：“嗯。这件事我会跟你爸爸好好谈谈，也许你说的对。一对一能让你节约时间，也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保证不浪费妈妈的钱，我肯定会好好学习。如果可豪不好好学习，妈妈就不再理会可豪。可豪最害怕的就是妈妈不理会可豪，所以可豪一定会好好学习。”秦可豪道。
米筱月听到秦可豪这么说，也不再说话。秦可豪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说明秦可豪是真的下定决心在家里上课。只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劝说南宫宇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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