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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我和蜃仙那些年周秉林美 > 第12章 复生
 
人家站在眼前,我也不能拿着钱拔腿跑,便对美女点了点头,趁着把钱放进屋里的空当,脑中飞快思索对策,阿雷也跟了进来,悄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没什么,昨天跟她老公打了一架。

阿雷说,哦哦,打得不严重吧?

我说不严重,就是咬了他的手一下。

阿雷说,然后呢?他把你打了一顿?

我说嗯,阿雷又说,然后把金链子赔给你了?

我说,没有!金链子跟他没关系!

阿雷说,哦,原来是这样。

顿了顿,他又说,那现在咋办?这个女的好像不一般啊。

我说,咱跟她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两下一说就没事了,走,下去喝茶。说着,我掀开报纸,拿起那半沓子钱装进兜里,和阿雷走出门外,美女已经又点了根烟,一边撩头发,一边看我。

我对美女说走咱们到楼下一边喝东西一边聊吧?美女点点头,仨人下楼,来到街边的一家奶茶店,坐在树荫下面,点了三杯我也没留意是什么茶,开始说事。

美女手掌向上,妩媚地甩手一指阿雷,问,他和你一起的?

我说不是,这是我一个老乡,今天放假来找我玩,那什么,阿奎昨天没回去?

美女说,是啊,夜里的时候还打电话呢,说明天回去,谁知道今天一天都没见人,电话还关机了,所以我说来找你问问,嗯……你没有看见他?

我说,看见了,昨天还跟他打了一架呢呵呵,阿奎人不错,后来俺俩聊得挺投机,他是你男朋友?

美女笑笑,说,是我老公,今年刚结婚,你要是认识他早一点,还能参加婚礼呢。

我也笑,问她抽的什么烟,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放在桌上的烟盒,而后一抬眼,以非常不友善的眼神盯着我的脸,沉声说,我们不要废话了,你到底有没有看见阿奎!

我一看她要摊牌,顿时心里一惊,其实我什么对策也没想出来,尽在脑补自己被揭发后的悲惨下场了。

见我不吭声,美女平静地问,你没讲实话吧?

我心里也明白根本兜不住,于是点了点头,说是啊,你们势力太大,有点怕。

美女说,你怕什么?

我说,反正就是怕,说句不好听的,你们那么厉害,我一个摆地摊的,肯定怕啊。

美女摆了下头,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你只管跟我说,阿奎到底去哪儿了,我既然来找你,就没打算为难你,明白?

我看她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阿奎只是去哪儿了,不禁也有点可怜她,说,嗯嗯,明白了,那个,其实他去哪儿了,我真的不知道,昨天……

美女说,嗯?

我说,我要跟你说实话,你可别激动啊?

其实她激动不激动我才不在乎,只是没有想好对策罢了。

美女的眼神一沉,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嘴里却仍是说,没事,你尽管说就行。

我说,昨天啊,他们不是走了么?治安队又去了,那时候我们仨已经商量好了要和解,也没跟治安队说啥,然后治安队就走了,正说下楼一块喝茶呢,奎哥突然接了个电话,听声音好像是个女的,接完电话后,他说还有事,改天再聊,然后就下楼了。

美女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说,女的?嗯……几点时候的事?

我说,就是天还没黑时候啊,咋了?

美女没有吭声,只是低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翻了几下,问,是七点么?

我说,不是不是,没那么晚,也就五六点。

美女低声骂了句什么,咬着下嘴唇,把手机在桌子上轻轻地,有节奏地磕起来。阿雷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时候搭腔说,美女,我觉得阿奎肯定找外遇了,你得防着……他说到这,美女突然一瞪眼,说,闭嘴!再瞎逼逼削你!

阿雷挨了骂,先是发楞,接着眼珠子便又开始在眼眶里上蹿下跳,把自己的弹簧刀掏出来,啪往桌子上一拍,伸手跟我要烟。

我掏出烟递给他,他拿起打火机点着,叼在嘴上,沉着脸对美女释放凶狠。

美女看了一眼他的弹簧刀,等了片刻见他没什么反应,便不再理睬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起身走了。

阿雷瞪着眼,目送美女走远,把弹簧刀拿起来,嘎嘣按出刀尖,用大拇指刮着刀刃说,说要放在以前,老子分分钟把她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了再杀,妈了隔壁的,横什么横,鸡……后面全是器官。

我心里惦记着那十几万块钱,也没工夫迎合他一块吹,借口上厕所,给温老头打了个电话,简单跟他说了说美女的情况,避免美女再去找他,他说露了底。

然后,拉着阿雷找了家饭店大吃了一顿,便推说有事,回了家中。

进屋后,我把钱掂起来,一边看,一边寻思怎么处理,存到银行的话似乎不保险,容易被查到,藏起来吧,我的房间又太小,还是不保险,思来想去,我决定把钱藏在对面的烂尾楼里面。

我住的这栋楼,格局有点像教课楼,每层有四五个房间并排着,前面一条走廊,走廊挨着一幢烂尾楼,相距也就一米来宽。站在走廊的挡栏上,一跨步就能进到烂尾楼里面。

这栋烂尾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足有六层高,看样式,当初应该是想盖成别墅,不知道为什么盖到一半扔下了,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红砖堆砌的主体早就成了暗褐色,里面黑乎乎的,门和窗连铁栏都还没顾上装。

院子的铁门也是锈迹斑斑,和铁锁都锈到了一块,门下面一层锈铁渣,院子里杂草丛生,看样子很久都没有人进去过。我想,房主多半是个炒股的,前脚赚到钱正准备大大潇洒一下,后脚便赔了个底朝天跳楼了。我没有跟人打听过,只是瞎猜而已。

我进到烂尾楼里面,找到一堆因为受潮已经糗成硬块的水泥,把剩下的钱用塑料袋装着,盖在下面,自己留了一沓备用,然后正准备再跨回走廊,忽然听见隔壁房里响起嬉笑的声音。

我不由有些好奇,透过窗口往里看,就见小贝面朝门口这边,跟一个大个子男的在说话,那男的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他们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孩,正是昨天找不到人了的另外两个女生。

我瞅着俩女生的表情有点呆愣愣的,似乎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又像是在盯着前面看一部无聊的电影,心里正吐槽她们昨天是去哪儿了,忽然小贝眼神一瞟,看见我了。

我就想躲开她的目光,径直回自己屋,不料她却对我摆了摆手,说,嗨,下班了啊?

我哦了一声,那个男的也回头,我一看他的脸,居然是奎哥,顿时惊得后背发冷,一闪身就想下楼跑,到楼梯口,忽想起身份证什么的还在屋里,又折回头去拿,匆匆把手机和钱包装兜里,一出门,小贝和奎哥已经站在门口了。

在我愣神的功夫,另外两个女生也从屋里走出来,三人似乎是在送奎哥走,他一边跟女生说话,侧目瞅了瞅我,指着我问小贝,你们认识?

小贝笑笑,说是啊,他住在隔壁的,那天帮我们搬了搬柜子。接着,又跟我打招呼,问我这是准备出去玩么?

我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吱吱呜呜地应和,说,嗯嗯。奎哥笑笑,掏出他的中华烟递给我一根,问我贵姓。

我接烟的时候,偷眼观察他的脖子,发现赫然一道黑青的淤痕,顿时腿就软了,他掏出火机给我点烟,我啰啰嗦嗦地摆手,不敢让他点,脚下便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奎哥一脸讶异,问我咋了。我扭头看小贝,又看看俩女生,小贝一脸疑惑,俩女生仍是呆愣愣的,活像木偶。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我心里清楚,这玩意儿邪乎,尽快脱身才是上策,于是打个哈哈,说我感冒了,有点发烧,准备去买药,你们先忙。说着我便快步下楼,一溜小跑出胡同,由于身体不好,又受了惊吓,刚出胡同便跑不动了,躲在一户人家的门后面大口喘粗气。

气还没喘均匀,不远处便响起了脚步声,我虽然惊恐,但是心里更好奇,投过门缝往脚步传来的方向窥探,发现奎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我急忙缩回头,他很快走到了近前,我心里盼他赶紧走过去,他却停下了脚步。

我屏住气息,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想可千万别发现我可千万别发现我,正念叨呢,忽然眼前探出一个人脸,就见奎哥瞪着眼戏谑地冲我嘿了一声。

我差点叫出声来,哆哆嗦嗦地问他什么事?

他说,你躲这儿干啥?

我说,不干啥呀,刚才看见个老鼠。

他说,老鼠?

我说,嗯嗯,跑到这里了,我看看它钻到哪儿了。

他瞪着我的眼,压低声音说,你属猫的?他的块头本身就大,站在门后的夹缝前,把我的去路全挡死了。

我强笑一下,装作开玩笑似得说,是啊,我属猫的。

他说,哦……那行,属猫的,你忙吧,我先走了。

我说,嗯嗯。然后他抹了抹自己脖子里的淤痕,扭头走了。

我的肝火比较旺,遇到刺激的时候,无论是悲是喜还是恐,都会转化成愤怒,奎哥这一吓唬,我本身的恐惧突然成了怒火,就觉得有股东西噌一下冲到了头顶,他前脚刚走,我直接便从门后面蹦了出来,咬牙切齿地,三两步追上他,说你他吗给我站住!

奎哥一愣,停下脚步回过头,问我干啥?

我说,你他么什么意思?

他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说,别几把废话,你到底想干嘛?

奎哥嘿嘿一笑,说你我二人初次相见,并无瓜葛呀。

我说,初次个几把,昨天咱俩还打架呢!说的时候,我不由低头去看他的手,发现被我咬伤的地方结了青紫色的痂,痂上还有一簇黑毛。

奎哥一拍脑门,说哦哦,想起来了,咱俩昨天是打过架呵呵。

他此言一出,我心里大概明白了,面前的奎哥并不是冤魂,而是出了幺蛾子,便灵机一动,说,你这是准备去哪?

奎哥说,回家啊。

我说,你住哪儿?

他说,我……我住家里啊。

我笑了笑,说你的金链子呢?咋不带了?

他也笑,说哦,忘在家了,带着挺沉的。

我哈哈一笑,说你看你这记性,昨天咱俩不打不相识,在我屋里坐了一会儿,你说洗脸,然后?

奎哥瞪着眼,听到这儿,又一拍脑门,说对对对,我忘在你家里了是吧?

我是,是啊,刚才突然想起来,走我去给你拿来。

奎哥说,好的,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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