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白天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没时间再耽搁，楚忱赶紧拿扫帚把手机碎渣扫干净，然后扛着拖把去走廊的尽头打湿，再过十分钟就要下早操了，在那之前要是没弄完清洁不知道他还要面对什么惩罚。
白天的校园要比晚上的结构更加明了，楚忱扫了几眼就弄明白了教学楼的大体结构，是个不封边的口字型，开口朝着操场，两栋教学的一边连着，楼下围出来的小片地方有花坛和小广场，学校看起来挺新，似乎是修建没多久或者翻新过的样子。
走廊尽头就是厕所，途径七班和六班，都没什么人，看样子早操的秩序还挺不错，竟然没有人偷懒不下去。
刚迈进厕所，楚忱的脚步迟疑了，一个举着水桶满脸是墨的白人男子正站在洗手池边上，虽然同样穿着校服，但就这身高打扮，怎么看都是实测主播。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站舞台中央叫郑阳的人气主播。
当时脸画的乱七八糟，也没看清楚样子，现在花了反倒露出了真面貌，长得不错，不过在未来基因都能优化的时代，也不存在长的特别差这一说。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过看刚才那个老师对学生的态度，打人体罚完全是有可能的，毕竟对方现在和自己一样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
猜到了缘由，楚忱便懒得再节外生枝，何况他问了对方也不一定说，干脆不浪费时间。
淡定的绕过他，假装没看见对方略带敌意和不可置信的目光。打开龙头开始冲拖把。
发现楚忱真的只是专心的洗拖把，洗完压干就准备走，郑阳终于忍不住了。
“喂，小子，你在干什么？”
楚忱脚步一顿，用你瞎么的眼神回望他。同时摇了摇手中的拖把道。
“拖地，对不起，时间有点紧，下回聊。”说完不再停留走出了厕所，出门的时候还能听见那个郑阳不可思议的声音。
“拖地？？？你就不怕被那些怪物吃了。”
白天也有怪物？
楚忱想到自己刚才碰到的两个，看上去还算人类范畴的角色，下意识的摸开了直播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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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表现不错啊，竟然现在还好好的
——主播快去看操场，吓死你233333333
——从阳阳那摸来的，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去，主播竟然没有被刚才的怪物打死。
——主播手上的那个通讯器有蹊跷。
边走边看，楚忱最先注意到的是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就他感觉来到白天最多一个小时，他昏迷了这么久么？
再看见越来越多的弹幕，出现频率最高的是操场两个字。
不过没等楚忱查看操场情况，怀里的手机震了震，又有短信来了。
关掉直播界面，快步走进教室，把门关上，楚忱窝在教室门边的死角，拿出手机看了两眼。
（教导主任：“无药可救的孩子，就应该扼杀在罪恶的摇篮里。”）
才看完门外的走廊就传来一阵骚动，楚忱赶紧将手机塞进最方便的裤兜里，裤兜紧且刚好，稍微偏一点一时半会看不出来。然后拿起拖把开始卖力的拖地。
“抓住他！”
“吼！”
“别让他跑了在那里！在那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楚忱一边拖地一边小心的靠近开着的后门，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边做清洁边观察情况。
“抓到了，抓到了。”
脚步声混乱且嘈杂，应该是一大帮人涌向了这里。之后楚忱就看见满身是血的肌肉壮汉扛着刀从后门冲了过去，后面追着一大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如果还能称得上是学生的话。
断手断脚，东拼西凑起来的躯体，爬着的，跑的，有些还相对完整，剩下的皮开肉绽甚至连其中的器官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奇怪的是并没有一滴血，这些一看就是被利器所伤的伤口，正在他们快速奔跑的时候一点点的愈合，手脚像软泥一样生长出来。
这样的再生速度，简直就是一群不死军团。
看清状况，楚忱呆愣一秒，迅速反应过来，拿着拖把继续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加速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是有人却已经注意到他了。
“楚忱，你的地还没拖完啊，再不快点等会就赶不上饭点了，要是吃饭不按时的话，耽误上课杨老师会不高兴的。”
楚忱僵硬的抬起头。头顶被劈开，露出鲜红的脑仁和红白的脑浆，只有完好的嘴巴和象征性的马尾，让他认出来这人是谁。
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楚忱假装正常的回答道。
“好，那我快一点，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
“何露露，楚忱，啧啧啧，你们这是。”
只见断了腿，毁了半张脸，只用一只眼睛打量他们的男生，靠着教室后门那摆出一副撞破大秘密的姿态。
“刘维，我告诉你，不要乱说话。”楚忱醒来第一个就见到的叫何露露的女生，显得很害怕，大声的反驳威胁道。
“要是你到处瞎说，我就把你上次抽烟的事告诉老师。”
“切，就只会说这一句。”另一只眼睛和腿渐渐长出来，露出男生瘦猴一样的面颊，刘维站起来虽然口上说着，但还是摆了摆手不再看热闹的走了。
何露露被提醒完也不敢再久留，见那个刘维走了，说了一句你快点也赶紧离开了教室。
楚忱几乎可以确定现在所见过的这两个世界怕都不是现实世界，这种明显非人的怪物和学生不可能出现在现实里。
如果说晚上和白天的世界并不同步也没有联系，那么两者存在和出现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单纯只是那些学生玩游戏出岔子召唤出来的镜妖不成？
以最快的速度把剩下的地拖完，拎着拖把冲进了洗手间，一看，郑阳果然还举着水桶站在那里。
只是此时对方眼中充满戏谑，似乎是认为楚忱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
“你都看到了吧，害怕了吧。那群怪物，平时装的跟真人一样，一被激怒就露馅了。”
“那就不激怒他们不就好了。”楚忱手上不忘冲着拖把回到。
郑阳对此只给了一个天真的眼神，嘲笑道。
“一看就是新星啊，按着怪物的指示做事能攻略游戏，完不成实测内容大家可都是会被关在这里的。”
“哦，那的确是有点难办。”毫无诚意的应和了一句，但楚忱心中并不否认郑阳的说法。看样子在怪物眼皮子底下动作，怎么掩护才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不过，没办法，谁叫我是新人呢，没本事只想保条命，这么艰巨的任务就只能靠你们了，前辈。”
面无表情的恭维一句，已经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楚忱压干拖把，不管郑阳明显尴尬恼怒的叫嚣，又快步把拖把送回了教室。
晨操下课铃准时响起，按照刚才何露露的话说，他们现在应该去吃早饭了。
在自己座位里翻了翻，找到属于自己饭盒和碗筷，楚忱拿着东西往食堂走去。
走到半路，放回怀里的手机又震了。
楚忱赶紧抱着饭盒跑到就近的厕所，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
这次发件人是校长。
（“我们弋临中学从来不会培养出学习不好不听话的学生。”）
学习好，要听话，这大概就是白天的游戏规则了，做不到的人就会像刚才那个实测员一样被群攻，然后抓起来。
本来还想把手机塞进上衣，但是刚才路过厕所镜子的时候，楚忱明显看见宽大的运动校服被重物坠的有点不正常，反而太明显了。想了想，楚忱还是把手机塞进了裤兜里，塞好，还把宽大的校服往下拉了拉确保遮住。
第一次进实测果然还是太没经验了，不能所有东西都靠便携背包，武器装备带简直必不可少，等这个游戏结束一定要购买全套。
出了厕所，楚忱下楼继续往食堂走。
走到食堂附近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他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太像饭菜，一时却想不起来。食堂里已经有很多学生拿着饭盒开始在窗口排队了，也有打好正在旁边吃的。
楚忱拿着饭盒跟着排队，只是路过看见那些盛在碗里的饭菜，才意识到不对劲。
艳红血肉模糊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普通的饭菜，甚至他还在有些人盘子里看见了手指。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感，楚忱假意搭讪自己前面矮一点的男生道。
“哎，同学今天什么菜色啊。”
“今天还挺不错的，除了有日常后十名的，还有一个听说是违反校规的人，啧啧，好久都没碰见，估计今天能够加餐。”
男生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口中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呃，是么，那是挺不错的。”楚忱胡乱应付了一句，拿着手中的饭盒决定走人。
说着却已经排到了眼前，楚忱刚转身就被前面那个男生拽住了。
“同学可以打了，幸好我们还算早的，违反校规的竟然还没被抢完。”
来不及阻止，食堂大妈一勺肉酱就扣进了楚忱被推出去的饭盒里，鲜红的液体混着不明的肉质和细小的毛发，染红了透明的塑料盒。
手一抖，楚忱差点没把碗摔了，强忍住恶心把饭盒的盖子盖上，躲开那个男生盛情的邀请，连声抱歉地撞开后面出现的越来越多的学生，冲出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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