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防护服下楚忱压抑住喉头的异物感，连面罩中的冷气都无法消减肺腔里灼热的温度。
坐在一旁的白枵深深皱起眉头，把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他喂了楚忱净化液，没想到还是没能阻止病毒的侵入。
“进城之后跟我直接去买净化液。”
“好。”楚忱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大概率是感染了病毒，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了中心城外进城的聚集地，中心城在废土时代类似割据势力，在楚忱看到的介绍中说，这片大路上跟中心城很像的据点还有四个，而中心城因为位置原因被命名，也因为四通八达是五城中发展最大的末世后势力。
中心城本身很大，白枵开车靠近楚忱就远远看见像蛋壳一样倒扣的防护罩，那种半透明的防护罩可以阻挡病毒的弥散，在毒辣的阳光下还能为正常人提供一片没有辐射的净土。
许多零散的安全点中，很多人一生的梦想就是攒够钱能够来到中心城居住，即使是贪生怕死准备一辈子窝在地下的埃默都曾有过这样的期许，可见其对普通人的诱惑。
可惜，没有什么资源能够供的起所有人的消耗，许许多多费尽千辛万苦跋涉而来的普通人连进入中心城内留宿一晚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在中心城不远渐渐形成了一个依附中心城的小型据点，其中住的人鱼龙混杂，却也为他们这些外来人提供了更好的落脚点。
据点外有停车场，两人把车开进去停下一个穿黑色紧身防护服的人便凑了上来，白枵给了那人两枚橙色硬币换来了一张卡，黑衣人探头往车内看了一眼，随手在自己带的电子屏上划拉了一下便走了。
白枵见那人拿了钱走远才招呼着楚忱下车。
“我们把车后备箱里的东西带上，等会去集市上换点钱，今晚先找个位置落脚，明天一早进城。”
他们到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中心城的入城时间只有早上七点到十二点，所以不得不在这里滞留一晚明早再进城。
给车盖上拟态布，用卡将位置上的保护装置启动后，两人带着后备箱中的一箱东西出了停车场，在停车场走出去没多远便是集市的入口。
白枵和楚忱在车上商量过，为了减少麻烦两人带着这一箱沙漠王蛇的毒液先去拍卖所将东西出手，询问一下中心城内现在的近况和净化液出售的情况，再去附近的旅馆安置一晚第二天直接进城。
说是集市其实更像是一条街的小摊，摊位上摆放着各样物品，有些楚忱见过，有些没见过，但是大多数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白枵进来时说过这种集市卖家一般都是佣兵和远道而来的路人，东西有好有差，大多数没什么用，因为好东西基本上都会被这里拍卖所收走送进中心城，所以留下的这些逛逛可以，淘到好东西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现在也没什么兴致，白枵带着楚忱直接来到了这条街和下条街交汇处的一处棚屋，两人撩开帘子进去便看见数个窗口。
白枵没有犹豫的走向了倒数第三个窗口，楚忱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只觉得似乎所有的窗口都差不多，等走近了才发现，窗口左下角有一个很小的只有拇指大小的圆形标记，且每一个标记并不一样，显然其中有些说法。
置换东西的速度很快，没有多久楚忱和白枵就拿着钱出了拍卖所，最后在集市不远处的土房中找了一家较大的旅馆准备入住。
坐吧台后的中年人拿着一个仪器在两人身上扫了扫，看了白枵一眼直接道。
“你们两不能住一块，要么你跟着他去隔离间住，要么分开住，变异人不能住普通人这边。”。
楚忱听此一顿，回头看白枵似乎也有些惊讶，想来之前多是自己住没有考虑到这点，但是现在两人的状态分开住他是一万个不放心。
“我跟他去隔离间，只要一间。”
“两间。”
中年人正准备低头开房，听此又收手无奈道。
“你们先讨论好再说，反正要住一起你就去隔离间。”
楚忱拉住白枵小声道。
“你一个人去隔离间想干什么？你晚上打算不睡觉了。”
“我不睡一晚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你已经明显有了感染的先兆，如果跟我去隔离区很有可能病情会加重，到时候净化液都救不回来你还想不想去核心点。”白枵很不同意楚忱这种置自己身体不顾的做法。
楚忱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是我，不用考虑我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考虑，你倒下了，你觉得我还可能好么？”白枵继续劝道。
坐在柜台后的中年人隐约听见了白枵的话，不由翻了个白眼，这种骗普通人的变异人他见多了，特别是这种长得还不错的，骗财又骗色，最后把人感染死了又是一条好汉，什么你倒下了我怎么办，甜言蜜语，要是真的为对方好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
最终楚忱还是被白枵劝住，两人要了两间房，白枵去另一侧的隔离间，楚忱自己去住单间。
夜里，楚忱脱掉防护服，难忍肺部的剧痛，在一整剧烈的咳嗽后，咳出点点血色。
拿房间中限量的废水将血迹冲洗掉，楚忱撑在洗手台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狠狠闭了闭眼。
怪之前没弄清楚形式前太过草率，现在他感染除了去买净化液再拯救一把，就只剩想办法转化为变异人，只是不知道转化为变异人的几率有几成。
想到了解的信息中心变异人最后形成的条件非常不固定，大多数人在感染后死亡，只有极少数人成为了变异人，而在变异人中还有一部分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楚忱难忍心中那种翻涌而上的挫败感。
楚忱撑在洗手台前好一会，拿仅剩的一点水洗了把脸，才将那种丧气的情绪压下去。
回到卧室，坐在床上他决定再试一试白枵说的那种精神标记的状态，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不外乎是希望能够让白枵精神状态稳定，尽快终止实验救回白枵的身体、
如果他的精神体能够顺利的像白枵那样要找到自己，说不定他可以挡住实验者的刺激，将白枵的精神体稳定住，可以尽量拖到他在进入新星杯之前不会被召回进行实验。
楚忱靠在床头上缓缓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努力将所有感知集中在脖颈后的标记上。
渐渐地脖颈后的标记开始微微发烫，所有的感官都在褪去，思维悬浮在半空中无处落脚，直到他恍惚中仿佛看见了一丝光，他忍不住去靠近，光越来越亮，直到完全将他笼罩。
楚忱觉得自己似乎在一个长方形的透明柜子里，模糊的视野里隐约能看见复杂的连接线，和柜子外明亮又充满机械感的墙体，之后只听到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再便眼前一黑，再睁眼他又回到了狭小破旧的旅馆内。
伸手摸了摸似乎还在发烫的后颈，楚忱有些分不清刚才到底是自己一场莫名其妙的梦境，还是真的通过标记感知到了什么。
他之后试图再次尝试，却直到正真入睡前都没能再次进入那种玄妙的状态。
另一边，已经夜宿实验室的金尛在深夜忽然听到了急促的警报声，裹着衣服便从隔壁休息间冲入了实验室，只见光幕上弹出红色标志，尖锐的女声道。
“警报，警报，未知能源入侵，未知能源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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