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让闵夏染微微一愣。
怎么听上去有一种埋怨宋衍现在才找他的感觉，怎么怪怪的....
宋衍低笑了一声，暗中低沉，醇厚的嗓音，她在他旁边听的很真切，是那种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想过多解释的笑。
她不由的望向韩凛，这两个人的关系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疏远。
宋衍回答说：“不到最后不想麻烦你。”
闵夏染再度惊讶了一下，这还是宋衍说的话么？
这么谦逊，这么让步，这么有温和。
他什么时候这样和别人谈过项目。
反正她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也没有看到过。
“麻烦？”韩凛挑出宋衍话里的关键字，简明意赅的问。
宋衍点头：“嗯，是有点麻烦。”
“说说。”
“韩家身后的观望者太多，我不太想蹚这混水。”
“浑水？”
宋衍笑了声，没改口：“现在还来得及？”
韩凛直直的盯着他，从表情上看不出态度。
似乎他们各自心里都在打着各自的算盘，但是又背后联手悄悄结了盟。
他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找我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韩凛的声音冷，但是却没有怒意。
宋衍说：“记得。”
当时他给韩凛打电话，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离闵夏染越远越好。
他做到了。
但是赵翼成的出现却活生生的摧毁了这层承诺。
赵翼成算是三分之一的韩家人，这也是韩凛为什么会答应宋衍第二个要求的理由。
宋衍要护着闵夏染，所以把韩凛这个危险人物推远，但是却没躲过赵翼成。
韩凛没说，没做，但是宋衍开口的时候，他没拒绝。
赵翼成这条命，他替宋衍拿了。
韩凛又望了一眼闵夏染，似是提醒：“现在可是你把人送到我面前来的？”
闵夏染彻底糊涂了，听不明白他们之间在谈什么。
但是此时也不好当着韩凛的面问宋衍，只能保持沉默。
这种滋味，是真的难受。
装哑巴，却又不能装聋子，有好奇心，但是又不能问，活生生的煎熬。
宋衍浅笑，并没有把韩凛的话往心上认真的听，说：“我在，无妨。”
简单的四个字，明确下来意思。
韩凛默声看着宋衍，一张桌子的距离拉开无声的对峙，隐约藏着随时可能会被触碰的爆发。
随后，韩凛笑了一声。
闵夏染微惊，望向韩凛。
他笑起来只是微微扬唇，稍纵即逝的笑。
他用手点了点宋衍，说：“你呀。”
宋衍扬眉。
韩凛：“还和那时候一样，轴。”
闵夏染一脸的问号。
宋衍也笑，相比韩凛，宋衍笑起来更有温度，隐约间透着股清澈。
宋衍看了一眼手腕，提醒：“你该走了。”
似乎话题已经终止，但是闵夏染直到现在都没有听出个结果。
难道她是真的智商已经下降到这种程度了。
韩凛也看了眼时间，之前约好的是半个小时，等了他们五分钟，谈话用了二十分钟，还剩下五分钟，正好。
宋衍也起身：“我送你。”
韩凛已经走至了门口，抬手止住他的步伐，视线又落在她的身上一眼。
笑意满满，他说：“不用，已婚男人。”
宋衍垂首轻笑：“那好。”
包厢内就剩下宋衍和闵夏染，而闵夏染还没有从韩凛最后一句酷似玩笑的话里反应过来。
虽然韩凛全程都没有正面和她交流过，但是看他的眼神和说话的口吻里，他已经对她了如指掌了般。
“宋衍。”这个时候，她终于可以释放内心的情绪了。
“嗯？”宋衍心情大好，搂着她的肩，也走出包厢。
她现在更没有心情关心吃饭，冷声问：“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
宋衍重重的点了下头。
她扬眉，一副那还不快说的模样。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惊喜啊。”宋衍语气轻松，还挺开心。
“我知道，我都快惊死了。”
宋衍敲了敲她的额心：“说什么死不死的。”
“然后呢，韩凛答应和我们合作了？”虽然从最后韩凛走时的神态来看，十有八九是这样的，但是连口头承诺都没有明确的做出来，怎么就可能作数。
她抱着谨慎的态度，很是怀疑。
宋衍觉得她思考的样子可爱，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对啊。”
“怎么会？”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越想越不对劲，就这样问了出来。
本来只是因为好奇韩凛为什么会这么爽快，但是问急了，她的语气里夹杂了另外一层容易被误解的意思。
宋衍察觉到了，扬眉望向她:“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她现在更加的困惑了。
怕不是....
看着她的神情，像是捕捉到她神情又宽广的脑回路，宋衍将她按进副驾驶，双手撑在座椅两侧，上半身和她贴着，及时打住她的胡思乱想。
“傻老婆，你老公的性取向你需要怀疑么？”宋衍似笑非笑的在她脸前问。
她愣住，摇头。
不怀疑，彻底不怀疑。
宋衍满意的笑了，这才回到驾驶位上，替她系好安全带，又系好自己的，然后开车。
闵夏染坐正后，也不由的觉得自己脑回路太清奇，怎么会怀疑宋衍和韩凛之间会有那种关系。
真是肤浅，肤浅啊。
宋衍从后视镜里望向她，看出她在脑子里开跑跑卡丁车。
“我记得跟你说过，以前我帮过韩凛。”
“啊？....”她的思绪被拉回，原来宋衍在解释韩凛，她立马集中注意力：“嗯，说过。”
“当时我是帮他从美国找回秦筌影。”
“嗯，我记得。”
宋衍停了下来，又望她一眼。
“染染，男人可以为心爱的女人做到任何地步，这一点，只要动过真情的男人都不会否认。”宋衍认真的说。
“哪怕是外界传的多可怕，韩凛也有他的软肋，是人就会有感情。”宋衍像是在说韩凛，也像是在说自己。
“我当年为了找秦筌影，险些泄露身份，也险些丧命...”
她皱眉，他立马强调：“险些。”
意思是要她不要担心，都过去了。
“事情没有结束，在美国的那两年，地下组织势力太强大，牢不可破，我和他，算是战友。”
一起闯过生死，一起战斗过。
闵夏染终于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这股神秘但是却又很难言说的关系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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