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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陈鸢陆惊蛰 > 第八十八章 养育之恩
 
陈勇被饿了三天,加上赌场的“特殊”待遇,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陈家众人又是抗又是抬的,总算是把他给弄回家了。

陈素素和陈鸢跟在后面,陈素素小声问陈鸢:“大丫姐,你是不是真的会赌?你咋这么厉害,什么都会?”

陈鸢一脸无辜:“我真的不会,也是碰运气呢,你没瞧见我还输了两把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陈素素就是觉得,输掉的那两把,是陈鸢故意的,到底为什么要故意输?她那小脑瓜还想不明白。

唉,素素啊素素,你要是和我一样,为了混进赌场杀人,专门学习了一个月听色子,估计你就不会这么惊奇了。

陈鸢那两把的确是故意输的,原因一是为了麻痹络腮胡,让他以为她是在靠运气,这样她比较好赢。

第二是为了麻痹陈家人,因为赌,的确容易上瘾,不光是赌的人,还是看的人,轻松得来的钱太容易让人遐想。万一以后陈家再有个什么事,他们便想靠着她这种歪门邪道赚钱,岂不是凭白添了许多麻烦?有输有赢,他们虽然有疑惑,却也只会以为她是碰运气,以后也不会轻易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陈勇回了陈家,那真是一阵兵荒马乱。热水的热水,热饭的热饭,洗衣裳的洗衣裳。

一众人盯着陈勇狼吞虎咽一连吃下去三大碗面,这才算是把命给吊回来了。

陈勇“噗通”往地上一跪,对着陈家二老就磕头,他也不吭声,就是照着死磕。

王氏虽然怒其不争,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拿了鸡毛掸子在他身上狠狠地抽了几下,就再也下不了手了。

“你糊涂啊,你糊涂啊,这回要不是我这个老不死的舔着老脸到处给你借钱,你哪还有命在啊!”王氏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陈勇给咚咚咚地磕头:“娘,我以后不赌了,再也不赌了,爹,娘,对不起你们……”他一个大男人,一张嘴,哭的声嘶力竭,也的确叫人动容。

杜氏在一边生闷气,冷言冷语道:“可不是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用千里迢迢的跑回来,还折了十两银子。”

陈瀚急忙扯了扯杜氏。

杜氏甩开陈瀚,反倒掐了陈瀚一把:“你扯我干啥,我说的不对吗?人家赌博都有娘给凑钱,咱们老实本分的连粮钱都没有了,也不见有人给你出头。”

这个杜氏怕是陈家这几个儿媳里头最刺的人了。李氏虽然脾气不小,但是不会拐弯抹角的挤兑人,赵氏虽然心眼多,但是不敢当面直说,常氏那就更不用说了。唯有这个杜氏,一点面子都不给王氏,当着王氏的面这么甩脸子。

“你不是病了吗?咋还有力气在这扯嘴?我儿子的事关你个外人啥事?一天天就知道挑拨!”王氏哪能忍得了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当即就还口。

陈瀚不想让媳妇和亲娘吵,就想扯着杜氏出去。

杜氏不但不出去,反倒更犟了,干脆扯着嗓子和王氏对着干:“娘,你这是说我们是外人呢?你们老陈家就是这种家门?跟我们借钱的时候就是自家人,你哥长你哥短的,人出来了,我们就变成外人了!”

王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反悔,可又抹不下面子。

“陈瀚,你是个孬的,我可不是!娘,反正我们是外人,这人我们也给你救出来了,你把借我们的十两银子还给我们,我们这就走!”杜氏伸着手跟王氏要钱。

王氏气上心头,哪里还管谁对谁错:“儿子是我生的,你可不是我生的,你要走,自个走吧!那钱,我是借的我的儿子的,凭啥还你!”

眼见这两人越吵越上劲,把陈勇都差点挤在一边去了。

“够了!”陈勇忽然发出一声怒吼,吓的王氏和杜氏都闭了嘴。

陈勇可是个闷葫芦,和陈老爷子一样,从来都不吭声,哪见过他这么大声的吼过?

“娘,我知道这回都是靠你帮我人前人后张罗,是我对不起你们二老。”陈勇对着王氏一拜然后转向陈瀚夫妇“二弟,弟妹,这回也多谢了你们,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咱都是一家人,我记着你们的好。那钱,以后一定还你们!”

陈瀚眼见大哥要跪自己,哪里受得,急忙把陈勇扶住。

杜氏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好歹陈勇态度诚恳,也消了些气。

陈鸢不管他们怎么折腾,反正作为一家人,她该做的已经帮他们做完了。

刚出了主屋,就看见李氏失魂落魄地回来了。陈鸢这才想起,之前在赌场络腮胡说了要九两银子以后李氏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这是去哪了,怎么是这幅模样。

“大娘,我大伯回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陈鸢忍不住问。

这两天,最憔悴的莫过于李氏,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李氏回过神,听见主屋里利李勇的声音,咬了咬嘴唇:“回来了好啊,回来了好啊……”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陈鸢急忙扶住她:“大娘,你这是咋了?”

李氏用袖子胡乱地抹着眼泪,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是在回答陈鸢:“不是自己生的,那就是白眼狼啊……不是自己生的,咋就不念我的好呢?”

虽然她词不达意,但是陈鸢听明白了,她这是去找陈锦芳借钱去了,而很显然,陈锦芳没有给。

陈鸢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语言。比起对陈勇的失望,比起为了陈勇到处奔波,比起那些白眼,最让她痛心的是陈锦芳的无情啊。

“大娘,芳姐才刚嫁过去,兴许是没钱呢,于老头那样,你也知道……”陈鸢想找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安慰她。

李氏却眼泪愈急,紧紧抓着陈鸢的手:“我知道她有,我知道她有……她出嫁的时候,我把我的家底都给她了……我想着锦荣还有几年,我还能再攒,可……她咋能不念我的好……”

陈鸢噎住了,陈锦芳啊陈锦芳,朝夕之间,你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这世上,还有比人心更可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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