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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本公主乏了(穿书)江窈 > ☆、53.第五十三章
 
江窈一时吃痛, 死死的咬着下唇,细碎的嘤咛及时逸在唇间。

一对秀致的眉头轻蹙,谢槐玉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轻轻摁过她的脚踝,“这里?”

其实不止是疼,她的罗袜半褪,他粗粝的指腹状似无意刮过, 甚至带起一阵痒酥酥的触感。她的裙裾摊在塌沿上,无措的捏着手,这让她很不自在。

江窈当然不会肯对他说这些,试图从他掌心里逃离,不着痕迹的朝边上挪过去。

“做了亏心事就装哑巴?”谢槐玉看出她的企图,也不拦她,等她挪到一半又重新捉住她, 这次没有碰到她脚踝, 而是拿捏在上三寸的位置, “亏你做的出来。”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奚落她的“亏心事”, 还是在指她在他面前耍小花招。

她猝不及防遭他这么一拉,有些狼狈的仰头摔在塌上,鬓边的珠花一颤,落下两缕碎发垂到肩头, 谢槐玉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十分乐在其中的模样,她撑着手肘坐正身子。

江窈耳根一热, 连眼睛都不好意思看他,倒很像是虚心。

直到脚踝一凉,谢槐玉低眉,似乎是在端详她的伤势,江窈眉目一跳,她心虚个什么劲啊,他说得理直气壮,唬人的功夫一套套的,随口就给她扣个帽子,这谁受得了?

“别……”江窈倾身去拽他的袖口,她挺佩服自己的韧带,练了那么多年民族舞没白练,戏没拍几部,敢情都用到现在了。

而且和谢槐玉有段时日不见,蒙上脸光听他这话,她还要以为他是江煊附体,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跟个小媳妇似的,弄得她像个负心汉,做了什么玩弄他的事一样。她冤枉啊,再说了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撩完就跑的人。

江窈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她好像没有色迷心窍,对他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情吧,连手都没正经摸过一回,唉,即使有过她也不记得,也有可能是酒后误事说过什么糊涂话,这玩意和男人床上话是一个道理,她觉得他应该给予理解。

反正她不记得的事,她是不会认账的。

江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倒是他对自己做过不少越界的事,逮到点机会就开始戏弄她。

“谢相莫要不分青红皂白。”她的语气不善,“我光明正大,还怕你这个?”

她的罗袜滑落,露出细嫩又白净的肌肤,清瘦的脚踝,踝骨的位置有些红肿,脚趾像嫩藕芽儿似的。

谢槐玉的声音变得低哑,“合着你还想和他光明正大?”

她想过挣扎,不安的扭动着腰,恨不得起身和他打一架。

计划的很完美,事实上,下一秒他已经扼住她的膝盖,江窈再也动弹不得。

她伸手去推他,谢槐玉压过她的手背:“别动。”

江窈一点儿都不喜欢被人掌控住,尤其是像现在这样,这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无意间牵扯到脚踝,丝丝麻麻的痛感,她自己也不好受,雾蒙蒙的眼眶,泛着泪光,无奈又拿他没办法。

她气极了,干脆拿话噎他:“你才是没心肝的,你这个浪荡登徒子,你还棒打鸳鸯,不像我为人磊落,你每天一睁眼都想着图谋不轨……”

“该!”谢槐玉吐出一个字。

江窈更无力了,枉费她浪费精力给他批这么一连串的罪名,结果他不为所动,可见她再说什么不好听的,他都会自动产生免疫。

她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便嗑到他的虎口上,嗷呜一口咬下去。

谢槐玉没说话,她的唇柔软又温润,如果不是她在暗自较劲的话,看起来倒很有缠绵的意味在里面。

其实她也是心疼的,主要是舍不得他那双手。本来挺无暇的,被她这么一咬,一排红彤彤的牙印,深浅不一,怪难看的。这样也好,省得他再到处祸害人。

认真说起来,谢槐玉浑身上下最祸害人的应该是他那张脸,至少在她目前看来是的。

若是能在他脸上啃一口就好了,她肯定让他分分钟破相,不仅不能祸害人,只怕到时候都没脸见人。

越想越不像话了,江窈偷偷拧一把胳膊肘,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啊,时刻保持清醒。

“现在扯平了。”江窈移开眼,索性眼不见为净。

谢槐玉从柜子里取出药酒,均匀的摊在掌心里,抹在她脚踝上。

他不回应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窈从底气十足,一下子变得心虚不已,好像她在无理取闹,而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自己计较。

不得不说,谢槐玉推拿的手法真不错,乍一看挺像那么回事,江窈觉得他都可以开个瞎子按摩店,何必要死磕在大邺的朝政上,弄得大家都不安生。她的目光落在他眉宇间,他的山根挺拔,眉眼染墨,甚至她都能想到他戴眼镜的样子,别人戴的话可能真的是瞎子摸象,他戴的话就不一定了,她不介意当一回象的。

小姑娘是个惯会小题大做的,一丁点痛都能被她哭得泪光花花,眼下都没再吱声,想来是舒坦的。

谢槐玉将药酒收拾好,没有再和她为难,“是我害的你受伤?”

“不是。”江窈老实道,她一向都很通情达理,她可没有他那些歪风邪气,成天颠倒黑白。

谢槐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算什么扯平?”

江窈瞥到他虎口上的牙印,学他的口吻回敬道:“该!”

谢槐玉给她倒了杯茶水,“我确实是该。”

江窈怔愣的接过茶杯,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甘苦的茶香在喉头弥漫,“你似乎很熟悉这里?”

谢槐玉嗯了一声,没有告诉她原委的意思,“你出来身边都不带人的么?”

“连枝不是人?”江窈抿了抿唇。

谢槐玉问她:“你在觅渡湖钓到过鱼没有?”

“这是自然。”江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预感不妙,“难不成这里住着土匪?”

谢清嵘这个为老不尊的,也不知道是太寂寞还是什么,以前觅渡湖畔到这个时节都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偏偏都是空手而归,这里头的玄机么,看破不说破。

都是拜谢清嵘所赐,谢槐玉严肃的点头:“对,就是土匪。”

“你少糊弄人。”江窈才不信他的鬼话,长安郊外会有土匪?简直是笑话,说谎不打草稿,以为自己好骗不成?

谢槐玉没有和她争执,江窈看着他的背影,着急的喊住他:“你做什么去?”

“……我去找连枝来接你回去。”他的语气平淡。

假惺惺,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摆明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亏她还当他真的改性,现在还不是急猴猴的想把她交给连枝。

江窈没好气道:“弄得谁稀罕见你似的。”

“你这是在……”谢槐玉回头看她,她留给他一道侧脸姣好的轮廓,就差用后脑勺对着自己,“不高兴么?”

凭什么都听他支配,他愿意背就背,愿意走就走,说句话没头没脑,傲娇个半死。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公主好么,他拿谁的俸禄吃谁的饷,放在现代他都该对自己感激涕零,谢谢老板常挂嘴边,换句话说,她就相当于他的衣食父母。

她心里叽里呱啦想了一堆,脸上绷得很紧:“我没有。”

谢槐玉“不想我走?”

“谢相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功夫,真是一如既往啊。”江窈毫不顾忌他,揉了揉脚踝,确实比先前舒服多了。

她抬眼看着他,他的眸光深邃,她手上的动作一顿,莫名升起一种羞.耻感来。真不要脸,该羞的该是他才对。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咬他,既小家子气又于事无补,她应该一脚踩到他脸上去的,反正他没皮没脸的。

但是江窈也只敢想想。

“你在国子监,安分点,别给我沾花惹草。”谢槐玉一本正经道,“陛下当初让你进国子监,也不希望看到今日的局面。”

什么今日的局面,说得她做了什么多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抬光熙帝出来说事,也真有他的。

江窈犯嘀咕:“痴心妄想……”

谢槐玉听的清楚,故意戏弄她,“你说什么?”

江窈眉眼弯弯,笑得不太真切:“谢相说的话,我都铭记在心呢,时刻不敢忘。”

谢槐玉朝她摊开掌心:“我送你。”

江窈拿着鸡毛当令箭,手朝袖子里缩了缩,“不是你叫我别沾花惹草么?”

谢槐玉没动,唇角微翘:“跟谁学的?挺能耐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什么人教的。”江窈故意指桑骂槐,“一肚子祸水,能有好么?”

谢槐玉忽然倾身,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有漩涡,令人沉沦,“你祸害我就可以了。”

江窈假装没听到他这话,事实证明,人不要脸,真的可以天下无敌。

这一日的意外,也不是没有好处。

江窈顺理成章的休起假来,倒不是她擅自给自己放假,光熙帝亲传的口谕,等她脚伤痊愈了再回去继续念书。大概是谢槐玉的紧急措施做得好,托他的福,她没受多少罪,但是当真太医的面,她就开始躺在塌上挺尸,太医院那帮庸医便以为她脚伤得不轻,说是要帮她摸骨重接。

好在江窈耳朵灵光,一听就全都好了,精神奕奕的笑给许皇后看,笑得她脸都快僵了,许皇后疑虑重重,江窈差点蹦跶给她看,实际上她也蹦跶不起来,伤是真的,快痊愈也是真的。

“你呀。”许皇后临走前无奈的敲她脑袋,“太后本来也要来看你,多亏了本宫拦她,不然看你怎么收场,你皇祖母如今年纪渐长,哪里禁得住你这虚惊一场。”

“母后不必为我担心。”江窈见露相,挠了挠发梢,“我不会让您和皇祖母为难的。”

该走的过场却没少,太医给她洋洋洒洒开了方子,嘱咐她务必休养生息。连枝不忘带上门,只留母女二人说体己话,

许皇后冷不丁开口:“你大可不必再去国子监的。”

江窈大义凛然的回绝:“既然是父皇的一番心意,我怎么好辜负他,而且我又是大邺的公主,做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想不到你竟会有这份心,以往是母后多虑了。”许皇后听完后极为触动。

江窈:“……”母后她倒是再劝劝自己啊,这可不像许皇后的作风。

“宫里头,近来可有什么事么?”江窈觉得自己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许皇后知道她问的是王淑妃有没有再做什么幺蛾子,更加欣慰道:“自从你搬出宫后,本宫时常挂念你,你的性子又是个迷糊的,做事从来都一昧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本宫以前只当圣贤书读多了人也会变得木,现在想想,你心里头能常常为旁人着想,可见里头也有国子监的缘故。”

“母后的意思是……”她不确定的问。

许皇后明确的告诉她,就是她想的那样,“伤痊愈后,回国子监继续念书吧。”

江窈傻眼了,她没想到会起了反作用。

对于国子监,她现在最大的感触就是,食之乏味,弃之可惜。

去不去都无所谓,虽然谢槐玉最近待在国子监的时间越来越少,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拎着她开小灶,但她就是不太想见他。

倒不是在躲什么,而是她发现,她完全把控不住自己和谢槐玉之间的走向,一开始想借着国子监的契机,不说就此把他从相位拉下马。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至少得在他仕途上抹个污点吧,到头来好像有把自己赔进去的趋势。他如果有污点的话,那自己成什么了,污点证人么,怕是要和他一起有污点了哦。

江窈待在公主府这几日,小日子过得滋润,崴脚和风寒不一样,不用注意饮食清淡,反而大鱼大肉伺候着,展现连枝真正厨艺的时候到了,顿顿都不带重样的。

哑奴来公主府的时候,江窈正倚在贵妃榻里,手上拿着长柄的茶壶,灌溉着墙边含苞待放的杜鹃花,可谓是身残志坚。

连枝把他一路带到江窈跟前,“非要见殿下,现在如愿了?”

江窈头也不抬,“你别欺负他。”

“他不懂规矩,到底不是府里的人,擅自进府多大的罪名,要不是被奴婢撞见了,早被人打出去了,就他这小身板,能挨什么?”连枝眯了眯眼,“一鞭子都够呛。”

看的出来哑奴很想反驳连枝,手势比个不停。

“他现在不比以前,谁敢打他?活得不耐烦了?”江窈提起这事就惋惜,“当初救他的人是我,最后好人都给谢相做了。”

连枝一脸认真:“凡事有一就有二,不能开这个先例啊,以后都来擅闯公主府算什么?”

哑奴着急的头上直冒汗,又解释不出什么。

连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江窈想得却不是这个,她在谢槐玉面前落不着半点好,结果他的人还不是在自己这里受气,“这话在理,是该教教他规矩的。”

哑奴欲哭无泪,一副苦瓜脸。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江窈正了正神色,“什么事?”

哑奴从衣裳兜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小笔一挥,递给她看。

这方法挺管用,至于教他这法子的人么,肯定是谢槐玉了。

果不其然,哑奴的字迹眼熟,江窈没顾得上看内容,光是匆匆瞥了一眼,顿时不太乐意了,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乐意。

原来谢槐玉要离开国子监了么?她有些吃惊,早该料到的事。

“谢相叫你来的?”江窈合上册子,还给他。

哑奴摇了摇头,又点头。

江窈成功读出他传达的信息:“那就是你私底下自作主张过来了?”

哑奴迟缓的点头,江窈脸上笑意不减,“心在曹营心在汉,不如你留在我这里别走了。”

连枝不太赞同:“依奴婢看,他无法无天,擅离职守,谁能管得住他?”

“你最听话,”江窈挑了挑眉,“半年不到,太监的人数都快有宫女两倍了,个个都是细皮嫩肉,内务府的万总管怎么摊上你……”

连枝委屈巴巴:“这不是您以前吩咐过的么?”

“有这回事?”江窈无辜的眨眼。

连枝告诉她:“有。”

“行了,连枝你送送他。”江窈随手掏出一袋金叶子,荷包装得鼓鼓的,她依依不舍的揣给哑奴,“以后再有什么信儿,你再记得给我送过来啊。”

茶壶被江窈抛到一边,她支着手肘,不知道在想什么。

送完哑奴的连枝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殿下,奴婢听人说小别胜新婚,再说了人都在长安城你还怕跑了不成?”

江窈伸手将帕子摔她脸上:“你还能有个正形么?”

“这不都是跟您学的……”连枝低头认错。

江窈扶额:“你还有兴致操心哑奴,若是我去母后面前告你一状,第一个挨打的还不知道是谁。”

“奴婢知道您舍不得。”连枝挤眉弄眼,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舍不得自己,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取我的风筝过来。”江窈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做咸鱼也是门技术活。

“不成。”连枝劝道,“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公主府,巴不得您出事,皇后娘娘临走前特意吩咐过奴婢,殿下切记您现在可是旧伤未愈。”

江窈闷闷不乐的荡起秋千,说是荡秋千,实际上只是坐在秋千上,连枝全程背着手,任由江窈打趣。

“看在大邺的面子上,推我一把。”江窈吩咐道,她自己都快被感动。

连枝再三提醒她:“您伤没好呢。”

江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筋骨舒展,分分钟都能生龙活虎给她看。

秋千绳晃动,忽然传来江煊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一定又骗父皇了。”

“这怎么能叫骗呢?”江窈大言不惭道,“你别诬陷好人。”

江煊大摇大摆的走到她跟前,江窈轻轻蹙眉,“刚刚不是说要严防公主府的出入人员么?看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又来了一个。”

连枝赔罪道:“这是奴婢的疏忽。”

“你们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赶我走?”江煊摆手,“没门儿。”

“去给太子看茶。”江窈心念一动,有意支开连枝。

等连枝走后,江窈四处张望了一眼,江煊表示无法理解:“鬼鬼祟祟的,这是你的公主府么?”

“不然是你的?”她对上江煊的视线,“不用说,你一定又是偷溜出宫的。”

“这怎么能叫溜呢?”江煊熟练的辩解道,“你别诬陷好人。”

江窈对他偷窃台词的行为嗤之以鼻:“你还知道自己是好人?”

“我和皇姐一直都是同盟,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江煊竖着三根手指,大有一副立誓的架势。

弄得跟天地会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策划什么不可告人的国家大事。

江窈大致将自己对谢槐玉的顾虑提了下,江煊一拍脑袋:“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江窈拷问他。

江煊煞有其事道:“大皇兄没立府之前,经常隔三差五的和宫女过不去,不是划人家衣裳就是拽人家珠花,你猜后来怎么着?”

闹了半天,他就明白了这些,江窈“嗤”一声,“你怎么能拿我和肃王相提并论?”

江煊立马和她告饶:“我这不是缺乏经验,打个比方嘛。”

不过江煊这话歪打正着,倒提醒到点子上了。

谢槐玉对自己吧,只能说有点意思,至于这意思到底有多少,她就不清楚了。

他一没正面表过态,二没把她当菩萨供着,每次碰到她还都是变着法儿的让她吃瘪,这叫喜欢么?

当然不叫啦,在江窈看来,十有八九他这是把自己当猫猫狗狗似的逗弄呢。

再加上他每次都胸有成竹的模样,所以这是笃定自己会落他的套?呵,他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

“我这次是当真明白了!”江煊决定给她答疑解惑,身但重任的看着自家皇姐。

江窈没有上他的当,直接回了他一句呵呵。

江煊一边踱步,一边替她分析,“我只问你一点,若是你不上心的话,你去管他怎么想的做什么?”

“我没有上心。”江窈察觉到脸上热的发烫。

“要不要我送盆花给你,”江煊得意洋洋,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似的,捏着嗓子造作道,“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江窈成功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你别胡说八道。”

江煊继续和她打比方,“我这么和你说吧,就像我每次得罪完你,照样该吃吃,该喝喝,你怎么想的和我有什么相干?”

“比方做错了什么,”江窈迷茫的托腮,“为什么总要打比方?”

江煊知道她这是在冲自己装糊涂,也不戳穿她,心里却酸溜溜的,他还指望皇姐以后能找个得力的驸马,在朝堂上也能和他有个关照。

在这方面江煊想的就和连枝不一样了,连枝会顾忌皇后之类的,但他不会。

之前是他想岔了,皇姐和谢相……这样一来也不差啊,不止不差,仔细一想美滋滋。皇姐对他期望很高,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费吹灰之力拉拢到了谢相,谢相以后都会自动站队到自己这里。

所以江煊现在想的很清楚,他巴不得江窈化身腿部挂件,寸步不离的栓到谢相腰上才好。

届时他也可以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朝堂上大半的文武百官都是他的人,还愁坐不稳太子位?王淑妃再生十个肃王他都不怕。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才智。”江窈难得夸他。

“哪里哪里。”江煊忍住装叉的冲动,谦虚道。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假以时日,江煊总不会再重蹈覆辙,亲手把江山给坐丢了吧。

她和谢槐玉的关系渐渐缓和,再缓和都要缓和到塌上去了。他说不定也会有所保留,老老实实辅佐江煊,也就是说,她到时候金屋藏驸马,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反正谢槐玉孤家寡人一个,她只能勉为其难照顾他啦。

江窈当然不知道,她这个没出息的便宜皇弟,已经在打起卖姐求荣的主意。

次日,江窈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她决定提前回国子监。

连枝问她原因,江窈搪塞的告诉她,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选择提前回国子监。

对于她而言,提前回和晚回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谢槐玉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去当大反派,闹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安稳,百姓幸福指数直线下降。

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她要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一心一意跟着自己回公主府,这才是他正确的归宿啊。

江窈自诩人品正直,日后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晨光微熹,融在他的眉眼里。

谢槐玉慢条斯理的挟着一摞书,从四牌楼里走出来,他今儿穿着相国的官袍,发髻束得一丝不苟,脚上踩着玄纹靴。

江窈下马车后,便飞快的提着裙裾,连枝一眨眼,自家公主的影子都没找着。

她看着谢槐玉踩着晨曦一步步过来,气定神闲的步伐,她听见自己扑腾的心跳声都慢了半拍。

模样生的入眼,脾性有待调教。

关键他每次都服侍的她十分舒坦,想让他跟着自己回公主府的决策,不是她心血来潮。

后悔的事她不会去做,过去的事她不会后悔。

她得何年马月才能把谢槐玉接进公主府啊,江窈心里算盘珠子直响,心潮澎湃又荡漾,她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俗话说得好,稳中求胜。

谢槐玉朝她作揖道:“小殿下,”

江窈这才回过神来,喏动着唇,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才好。

谢槐玉道:“我第一天来国子监时,司业曾和我提起你。”

江窈被他勾起好奇心:“什么?”

“胸无点墨,自幼厌学。”谢槐玉低眼。

“……没想到浓墨大眼的司业也叛变了。”江窈下意识挺了挺胸,似乎在证明自己,她才不是胸无点墨。

“司业这样说,我却不这样想。”谢槐玉笑意融融的看着她,“小殿下以为呢?”

江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差点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学习?”无心学习,只想和心上人看星星看月亮。

“学到老,活到老。”她不假思索道,“我热爱学习。”

谢槐玉难得没有揭穿她,“小殿下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江窈望了一眼天,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四方堂里传来朗朗读书声,谢槐玉笑得更加促狭,“千字文,一百遍。”

江窈不情愿的开口:“这个抄过了。”

“三字经,一百遍。”谢槐玉的语气循循善诱。

江窈认真的思索,“这个也吵过了。”

谢槐玉清咳一声:“那你想抄什么?”

什么叫她想抄什么,等于说是在提醒她有选择权?重点是她该不该被罚抄书啊,怎么就直接讨论起抄什么。

还不是自己不争气,又被他三言两语饶进去了。

修炼不够啊,江窈支支吾吾:“我腿脚不便,这就回府休息去了。”

谢槐玉恍然大悟道:“小殿下这是要临阵脱逃?”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窈总感觉他这句临阵脱逃意义非凡。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她垂下眼睫,“我抄就是了。”

谢槐玉正了正神色:“你真要抄,我不拦你。”

“合着你之前的话都在吓唬我?”江窈抬起眼睫,气冲冲的质问他。

“是啊。”谢槐玉却半点没看出来她在生气,湿漉漉的眸光里柔和。

江窈涩着声控诉他:“你太过分了。”

“怎么不懂变通呢?”小姑娘越来越不经逗,逗她一句都当真,把他的话当圣旨一样真,以前也不见她这样。

谢槐玉看了一眼她露在裙裾外面的罗袜,“回府吧。”

“过几日休沐,你还会去觅渡湖么?”江窈没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似的,头脑一热问出口,“我……”

谢槐玉低了低下颔:“春闱将近,我抽不开身。”

江窈失望的“哦”了一声,“你不是要离开国子监了么?”

“谁和你说我要离开国子监?”谢槐玉的语气不敢置信,仿佛他真的很意外。

哑奴的消息居然不准确,他可真是害人不浅,亏她还救过她。

“……我猜的。”她胡乱编了个解口,江窈试图从他脸上辨别出真假,不仅什么都没看出来,自己都快舍不得移开眼,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她一跺脚,索性一溜烟跑了。

江窈之后几天都没有再来过国子监,期间司业打发书童来问过她一回,她让连枝说自己旧疾复发,连枝自然照办。

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想不通的事情不再去想。

有时候恋爱就像放风筝,江窈不想当风筝,她只想当放风筝的人,让风筝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可惜谢槐玉不是她手里的风筝。

准确的说,这风筝线就没有连起来过。

想当年她叱咤娱乐圈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待着呢。

连个愣头青都拿不下,她也白活了。

江窈这几天都掐着时辰去觅渡湖钓鱼,她不像前段时间,新手上路什么都不懂,多少摸到点门道。

钓鱼讲究的就是个沉心静气,跟钓凯子是一个道理。

别人是磨刀霍霍向牛羊,她就不同了,她迟早得让谢槐玉对自己刮目相看。

休沐这天,晴方潋滟的天气,老黄历上都写着宜嫁娶,忌白事。

江窈搁下渔具后,撂下一句“我去别处转转,你别跟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奴婢遵命。”连枝只好化身望夫石,替她守在原地。

说老实话,她心里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不知不觉便饶到雅舍附近,江窈听到马蹄阵阵的声音,她循声望去,乌驹上的男子束发戴冠,衣带翩翩。

谢槐玉利落的下马,背影颀长。

“谢相。”她的声音软糯,梨涡浅浅,笑得俏皮。

谢槐玉迎着风向她走来,江窈一眼就认出他手里熟悉的荷包,“这是我给哑奴的。”

“你拿着做什么?”她本来想说抢的。

“因为我护食。”谢槐玉眉目轻挑,“你满意了?”

“什么臭毛病……”江窈嘟囔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护食的,给哑奴的东西,又不是给相府的。”

“你肯贿赂他,不如来贿赂我。”荷包被他把玩在手心,里头的金叶子沙沙作响,谢槐玉不疾不徐道,“我没有他那么贪心,你一句话,我不就跟过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差一千字想撞豆腐qaq一起督促我啊,明天也要努力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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