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月的小孩模样也张开了些,生的白白嫩嫩的,还常常会咧嘴笑了。
顾茹芷从沈南烟手里接过外孙,抱在怀里逗弄着。
顾绯烟侧眸看他一眼,眼里的埋怨颇深,甚至都不愿意在搭理她了。
沈南烟也没多做解释。
倒是沈谦树看她一眼,从沙发上起身,将她叫到一旁的阳台上。
两父女面对面站在一块,沈南烟的目光落在自己父亲身上有些虚心的飘香别处。
“你真不准备向我们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吗?”
沈南烟半个月前还信誓旦旦的向所有人保证秦骁和言祁没出事。
可这才多久时间啊,她居然主动给两人操办起了丧礼的事情,实在是叫人大跌眼镜。
“爸,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如果他们真的还活着为什么补回来看看我们?
平安出生也一个月多月了,他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连自己儿子都不管?都不回来看看他?”
沈南烟垂着头喃喃说着,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平安是沈南烟之前给小孩取得小名,大名是男人取得,小名她来取。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原本平安还没出生前,她想过好多好多又可爱又有趣的小名,但怎么也没想过要叫平安。
要不是这次秦骁出事,她满脑子想的只有男人能平平安安。
所以这才给自己儿子取了个叫平安的小名。
沈谦树瞧着她这副模样便觉得心疼,其实这些话他不是不懂。
只是骤然从她的嘴里听见颇为诧异罢了。
他本以为,按照南烟的性格才是最难劝说的那一个。
谁想到,她居然会是最先妥协的那个。
“我还以为还要劝你好一阵子。”
沈南烟听见他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眼角还泛着微红。
单是看着便叫人觉得一阵心疼。
沈谦树抬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两下:“日子还是要过的,你也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一个孩子,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孩子,做事别太冲动。”
“嗯。”
父女两简单的交谈了一番,沈南烟将公司里遇到的一些事情简单和他提了一嘴,又说了些别的。
这才重新转身回到客厅沙发边。
顾茹芷抱着小孩眼里欢喜的不得,一个劲儿的逗他玩。
就连顾绯烟脸色也没之前那么难看了。
沈南烟站在旁边,小孩看见她啊啊了两声向她伸着小手。
“瞧瞧咱们安平,这么小都知道认人了。”
女人勾唇轻笑着。
……
秦骁的丧礼定在四月中旬。
那一天秦庄里四处飘着白绫,门上绑着白花。
灵堂设在正厅里,秦庄外的车辆来来往往不间断的。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放大过的黑白照,照片上的男人不苟言笑,脸部线条凌厉。
照片后便是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里面放着秦骁的衣物。
众所周知,秦骁遇事尸骨无存,所以沈南烟只能用他平生穿的衣服摆在里面当做是他。
女人看着照片上的人,根本不需要表演,眼泪就止不住的落。
心里明明清楚他现在很好,可沈南烟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情绪。
秦骁乘船出事,尸骨无存,没有一个人准确的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偏偏就这一月有余的时间,这些消息早已经被各家媒体竞相传授。
几乎是整个容城甚至是大半个Z国的人都知道了秦骁死亡的消息。
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出事的,网络上的言论也都纷纷围绕着他出事的事情引发了各式各样的猜测。
对于这些事情,沈南烟并没有让人在藏着掖着,保持着一概不予理会的态度。
秦家的亲戚不少,在丧礼的这天不少人全都来了。
沈南烟跪在蒲团上,弓着身子,神色惨淡,那红了一圈的眼眶与她惨白的脸色行程鲜明对比。
石姐抱着平安与跪在他的旁边。
石姐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沈南烟并不想让她又伤心又疲累,所以主动伸手抱过平安。
小孩柔软的身子被自己母亲接过后,还不住的挥舞着小手。
平安伸着他的攥成拳的小肉手,往空气里挥舞着小手,她忽然伸着手一把扯住沈南烟戴在手臂上的袖章,用力拉扯着。
沈南烟轻声安慰着小孩,让他松手。
可偏偏平安就像是故意和他作对死的,死死拽着袖章,怎么也不肯松手。
几番拉扯无果之下,小孩居然张开口哇的一声哭出来。
婴儿的哭声惊扰到在场的那些宾客,大家纷纷侧眸看向跪在棺材旁的女人还有他怀里的小孩。
这一刻没有人去责怪这一对凄惨的母子两。
毕竟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就这么没了父亲,他们本就够可怜的,又能去怪他们什么。
沈南烟眼瞧着怎么也哄不住这孩子,无奈之下只能将手上的袖章取了下来,给他。
平安接到那个黑色的袖章后,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但他并不是想玩这个袖章,而是拿着袖章直接一甩手,就将那袖章给丢到了地上。
沈南烟略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没想到这小小的孩子,居然知道自己爸爸没有死,不想让她带。
那一瞬,女人的心软得不可思议。
她抱紧了怀里的小孩,一脸惆怅。
石姐连忙替她捡起袖章,正准备在替她带上时,平安忽然张嘴大声的哭闹起来。
那一声大过一声的哭喊直叫人听的心碎不已。
沈南烟赶紧伸手接过石姐手中的袖章拽在手里,没有带。
“平安乖,妈妈不带了,你看你看妈妈不带了。”
安慰间,她还特意朝小孩抬了抬手臂,果然不见她手上那个黑色袖章后,平安这才安静下来。
石姐与沈南烟相视一眼,皆是一阵无奈轻笑。
这孩子实在是聪明啊。
只是这厢刚刚安慰了小孩,那厢,秦庄外便传来了一阵喧闹。
石姐朝她示意了下,一阵小跑的朝屋外赶去。
约莫一分钟左右,石姐又一阵小跑的进来,神色紧张。
“夫人,外面来好些个人,其中就有秦觅,还有一个红头发的,剩下的全都是些不认识的看模样有点地痞流氓的感觉。”
沈南烟眉头轻拧,抱着小孩站起身后,将平安放到了石姐的怀里。
“看着平安,外面不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把平安带出来,我会让吴峰进来守着你们。”
“夫人,您小心些。”
女人颔首。
正准备离开时,小孩忽然拽住了她的头发。
沈南烟回头,轻声安慰了几句,这才把自己的头发从他的魔爪里夺了下来。
屋外
秦觅带着几个人就站在秦庄外,这里面就包括沈南烟上一回见过的裴沉颐。
李荣带人将秦庄外团团守住,丝毫不给人一丁点闯入的机会。
沈南烟来的时候,李荣主动为她让开一条道。
女人穿着一条黑色及膝裙,脸上许是画了淡妆的缘故看起来就也没那么憔悴,唇瓣上还透着继续粉。
厉湫第一次见到沈南烟的真人,颇为稀罕的轻挑眉头。
平日里见她都是在视频照片里,他本就知道这女人模样生得好。
没想到真人比照片里的更好看。
即便这会儿她神色有些憔悴,可依然抵挡不住她的魅力。
更甚是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叫人恨不得抱进怀里蹂躏一番。
厉湫好像忽然就明白了,秦觅怎么就对沈南烟起了想法了。
原来是个yóu物啊。
男人双手抄兜,微微上挑的眼角漏着几分随性,他上前一步,轻率的吹了声口哨。
“沈小姐。”
沈南烟并未见过厉湫,所以当他开口时,眉头拧起。
李荣就站在她的身旁,厉湫上前靠近他们的时候下意识跨步一档。
“厉湫,秦庄不欢迎你。”
厉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李荣。
掠过他,停在他身后的沈南烟身上,笑道:“沈小姐,也不欢迎我吗?”
沈南烟冷着目光,抬手压下李荣的手,嘴角轻勾,轻声反问道:“欢迎你做什么?欢迎一个杀人犯来我们家,抱歉,我可没这癖好。”
“呵呵。”厉湫低声轻笑两声。
面上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反而笑着越发灿烂了。
“沈小姐这话从何说起,我们跟秦骁也算是旧相识,今天秦骁的丧礼,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你们如果是真心实意的来,那么我自然是欢迎;可我也不是个瞎的,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也看得出来。”
女人的声音透漏着几许疏离的感觉。
完全不似厉湫的热情。
沈南烟自从知道,厉湫和亚斯勾结迫害秦骁和言祁的事情后,便对这人深恶痛绝。
怎么可能还对他能路得出什么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秦觅一身墨色西装,双手抄兜,深邃的眉眼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
男人上前,与厉湫并肩而立,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站在一块,身上的气质却丝毫不输彼此。
“那身为秦家的人我的,难不成也被拒绝不能最后在见一见我的侄儿了吗?侄媳妇。”
男人特意拖长了尾音,喊着她。
沈南烟只觉得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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