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对视的一瞬间，沈染浑身僵硬了一下，心脏被什么东西陡地紧紧攥住，有些让她喘不过气。
在男人掀开眼眸的时候，那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陡增千百倍，无孔不入席卷而来。
大春哀嚎了一声，躲在沈染身后，对司慕霆像避野兽一般。
明明是一个美到极致的男人。
沈染调整了一下心绪，坦然地看向司慕霆，“司先生，您怎么在这，别不是又来散步的吧。”
“嗯。”
“……”
沈染语噎，没想到这么烂的理由他居然敢承认，还两次。
司慕霆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体，距离她的脸侧只有一拳之隔。
“你……你干什么！”面前突然凑近的俊脸，让沈染踉跄的退后好几步，每个毛孔都透着戒备。
尤其想到那天猝不及防的亲吻……
司慕霆淡淡的看着她，“霍连爵是你男朋友？”
明明是盛夏时节，沈染却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那感觉，像是紧贴着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司慕霆的声音很沉，若非刻意显露情绪，旁人真的听不出其中的喜怒。
沈染能明显感觉到波澜不惊之下的波涛汹涌。
在司家老宅的时候，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只是司慕霆一直在隐忍。
沈染抿紧唇角，“关你什么事，我就是交十个八个男朋友，也不关你什么事吧。”
“你再说一次。”还嫌他的头顶颜色不够深吗。
沈染闭嘴了。
她不敢。
害怕她再说一次，当场就能被男人的气场碾的连渣渣都不剩。
空气安静下来。
沈染头疼，“司先生，我自认没钱没权没品没德，实在经不住您这么一尊大佛三番两次屈尊降贵的来搭讪，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心情，更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劝您还是换一个歪脖子树吧。
您长的这么帅，又那么有钱，只要勾勾手指头，整个帝都的美女名媛都任你挑，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什么结果。”
她巴拉巴拉说了很久，企图将自己抹黑的分文不值。
最后，沈染轻叹一声，幽幽的开口，劝道迷途羔羊一般，“你别被我这副皮囊迷惑了，其实我是一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女人，季名晟就是前车之鉴，之前也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巴不得我去死。”
司慕霆：“别拿我和渣男比。”
他到底有没有get到她的点？
她是一个恶毒女人啊喂！
沈染扶额，被司慕霆的脑回路打败了，“好吧，司先生，您甩他几个银河系，连您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可你看清楚了，我并不是你想象的白雪公主和灰姑娘，我是一个坏女人。”
她正对上男人的眼眸，沉幽深暗，又很快别开，只听男人清雅如溪水拂过湖底鹅卵石的嗓音，悦耳的在她耳边响起，“我就喜欢坏女人。”
“……”
沈染从没想过司慕霆这样高不可攀的男人撩拔女人起来，简直致命。
“你……”
司慕霆淡笑，“沈小姐，听说你在室内设计方面颇有心得，不如替我把把关吧。”
“什么？”
……
直到沈染跟着司慕霆走进距离沈家别墅不足二十米的欧式别墅里，她才反应过来司慕霆这次或许真是遛狗。
诺大的别墅与她毗邻，足足大一倍有余，明明上次她还见到原本住在这的葛家一家，今天别墅就一扫而空了，连个扫把都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走的。
“你买下来了？”沈染环顾四周，可以说葛家在装修方面花费的精力不少，每一处都颇为崭新，根本不需要装修。
司慕霆点头，“风水好。”
“……你还信这个。”
司慕霆沉默，住在她附近风水自然就好。
沈染敲了敲墙壁，回听很好，建材都是一等一的，“这里装修的很好，不需要再动工了。”
司慕霆：“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欧式？还是田园，又或者极简？”
她难得说这么多不带刺的话，司慕霆面色回暖，菲薄的唇不易察觉的勾起，“你喜欢什么风格。”
沈染思索片刻，“极简吧，简单一些就好。”
“那就按照你说的。”
“……”
她怎么就觉得这话里有话的意思，而且这状态莫名……莫名在讨论婚房？
沈染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惊住了。
甚至惊讶于自己和司慕霆能够自然而然的讨论装修的问题。
“司先生，那您把要求发给我，我装修的时候顺便给您装修，就当报答今天你让靳言出面的情分。”
说罢，她略有些仓皇无措的走向门口，打算赶紧离开司慕霆的圈禁范围。
不料，她转身的时候，手臂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禁锢，沈染身体猛地一僵，只见面前出现一张全球仅有一张的黑金卡。
“这是装修费用，劳烦了。”
沈染目光闪躲，“不用，费用我出，我不想欠你人情。”
司慕霆将卡放在她的上衣口袋，“我没有吃软饭的习惯。”
沈染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司慕霆的别墅的，脚步漂浮在半空中，直到口袋里催命一样的手机铃声让她猛地回神。
她头疼不已的捏了捏眉心，这几天的变故让她心底油然生出铺天盖地的疲惫感，以至于接电话的时候，也是有声无力的。
“喂……”
“你去哪了。”电话那边的声音阴冷。
沈染的手指捏着黑卡，调整好心情，故作轻松的回道，“我能去哪，在沈家别墅装修。”
“是吗。”
“不然呢，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那人散漫的开口，声音投过手机传来却令人毛骨悚然，“你和司慕霆进展的怎么样。”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沈染敛下长睫，一层阴影将她的情绪毫无痕迹的遮拦干净，“没有任何进展，可能看不上我吧，要不然你换个人好了，我不合适。”
“你合适，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阴影下的男人身影修长，与地面上的黑影融为一体，那双蔚蓝色的眼眸里流转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从这个角度，可以将沈染所有的行为揽入眼底。
沈染头疼欲裂，“为什么偏偏是我。”
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
沈染低咒一声，越发觉得头疼。
……
霍连爵回到车上，封闭的空间隔绝了夏天的嘈杂。
助手透过后视镜看向男人，“爵少，您不是去找沈染小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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