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么？
试婚纱……
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扯证结婚了？
痛。
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早就已经做好了放弃的打算，也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六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了，可没想到，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心口，还是那么明显的，锥心的痛。
头有些眩晕，是六年前那次意外留下的后遗症。
她伸手撑在试衣间的墙壁上，可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额头上渗透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而这个时候，试衣间外。
“这位Sherry小姐进去的时间挺久了吧，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怎么半天都不见出来？”
柳诗萱应付了两句，又把话题引到试衣间里的林雪身上。
唐杰也把目光移了过去，诗萱姐不说，他还真没注意，从刚刚服务生送进去新的礼服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换完了才对啊，怎么半天都没什么动静。
不由得也隐隐泛起担心，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唐杰上前一步，抬手在试衣间的房门上敲了敲，“Sherry，你没事吧？怎么换了这么久？”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留了满面，从试衣间的镜子上刚好可以看见，自己已经明显发白的嘴唇。
“我没事，马上就好。”
虽然已经努力伪装，可脱口的声音，还是显露了几分的有气无力。
“真的没事吗？”
唐杰蹙起了眉头，听声音，怎么好像有些虚弱？
“真的没事。”
林雪深吸了口气，强撑着又应了一声。
唐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嗯，没事就好。”
倒是柳诗萱，听到试衣间里传出来的这两句回应，就更加的怀疑了。
不对，这声音，越听越熟悉了！
可是是谁呢？
“Sherry啊，是不是礼服不好穿？要不要我进去帮你啊？”
柳诗萱满腹好奇，等不及想要一睹试衣间那扇薄薄的房门后面，那个名叫Sherry的女人的真容。
“不，不用了。”
林雪有些慌了，她该不会是怀疑了什么吧？
难道是声音？
意识到这一点，林雪连话也不敢说了，只听见自己的一颗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的狂跳的厉害。
“表姐，你干什么去了，快来看看，我穿这礼服美不美，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柳诗茵站在另一头的试衣镜门口，左右扭动着身子，一边欣赏着镜中的自己，一遍对着的柳诗萱不满的嚷嚷了一声。
“啊，来了。”
柳诗萱应着，抬头就看见唐杰明显带着疑惑的眼神。
“诗萱姐，你不是……”
“啊，唐杰啊，我过去看看，待会儿再跟你聊啊。”
意识到唐杰要问自己什么，柳诗萱赶紧打断。
“嗯，好。”
唐杰真是个讨人喜欢的乖巧的孩子，听到柳诗萱这么说，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没再纠结。
而试衣间里的林雪，听到门外高跟鞋的声响渐渐远去，悬到嗓子眼儿的心脏，这才算是稍稍放了下来。
然而，手臂刚离开支撑着身子的墙面，眼前就是一黑。
紧接着，“扑通”一声，整个人滑落在地板上。
与此同时，凯悦酒店一层的大厅里，杜氏实业正在这里召开着的“兰亭春色”项目的招商大会。
宋瑶身穿了一条白色修身礼裙，头发利落的束在脑后，脸上描绘了精致的妆容。
此刻，正站在大屏幕前，周身都散发着自信的气息。
“最后，我要代表杜氏实业，感谢各位的到来，谢谢你们。”
说完最后一句，她朝着台下躬了躬身子。
紧接着，台下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一同奏响的，还有“咔咔咔”的快门声。
把话筒交还给主持人，宋瑶才下了台，朝着自己的位置走过来。
“宋总！”
才刚到台下，就看到Jany满脸焦急的迎了过来。
“出大事儿了！”
宋瑶挑了挑眉毛，显然对Jany的莽撞很是不满。
刚刚从台上的时候，就看见她一直在冲自己招手，不是交代过她了，有什么事儿都等招商大会结束了再说么！
“能有什么事儿，比今天的招商大会还重要？非要拿到大会上来说！”
语调里已经带了明显的不满，声调也不自觉的微微有些抬高。
刚毕业没关系，笨手笨脚也不要紧，都是可以慢慢锻炼的，可是不把领导的话放在眼里，这就太不应该了。
Jany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垂下脑袋，抿了抿唇，明显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小声的开了口。
“宋总，刚刚技术部那边传来消息，说……”
“说什么？”
宋瑶有些烦了，这个小姑娘，这也太没眼色了吧，她把话都说那么明显了，她竟然还跟这儿提什么技术部。
“说，公司所有办公用的电脑，都被病毒感染，就连杜总的电脑也没能幸免……”
“什么？”
宋瑶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某小只说过的那个叫做“水星来客”的病毒。
“最重要的是，现在技术部已经确认，是有黑客在操作这次病毒入侵，正在读取我们电脑里的信息，跟厂商那边的报价，已经有部分泄露了出去……”
Jany怯生生的回答，“我觉得这件事儿，比招商大会还要重要，所以才……”
……
好吧，的确是这样。
不过……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叫技术部去查那个叫‘水星来客’的病毒么？”
“我加了会儿班，去技术部的时候，他们已经下班了。”
说这话的时候，Jany都快哭了。
宋瑶原本想说，没什么特殊的事情的时候，技术部都是按照五点半的正点下班的，来了杜氏实业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但是，看到眼眶里泛着水花的Jany，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许多年前，刚刚毕业进入到林氏工作的自己，也是这样，做不到什么事情都思考的面面俱到。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注意点，你去忙吧。”
Jany听了如获大赦，但还是开口把领导交代的事情继续说完，“杜总叫您立刻回公司，去他办公室一趟。”
“嗯。”
宋瑶应了一声。
“那招商现场这边……”
“你先顶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得回公司，可是招商现场这边，也必须得有人顶上。
“啊，我不行吧……我才来了不到半年啊，要不……”
Jany正说着，抬眼，就发现宋瑶已经迈开步子走出去老远。
“哎……宋总……我……”
她们家亲爱的宋总显然并没有回头的打算。
“好吧……”
小姑娘一闭眼睛，心一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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