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用带东西了，你怎么还买这么多。”
“恩，本来只想买点吃的，没想到拿的多了。”
宁小小娇嗔着瞪了他一眼，“好了，快进来吧，我刚接了雪儿回来，你去陪她坐一会儿，我做饭。”
“还是我做吧，你做的我吃就好了，要是病患吃了，恐怕又要送去医院了。”
宁小小：“……”
她做的是饭，又不是毒药！
朴雪儿也没忍住笑了，她没想到白皓空文文静静的，竟然还会打趣小小。
不过小小的厨艺确实不怎么样，最多也只会做个番茄炒蛋跟煮面，其他的就爱莫能助了。
“那行吧，交给你了，雪儿还要忌口，不能吃太咸的跟辣的。”
宁小小又嘱咐了几句才出来，走进客厅坐在了朴雪儿身边。
“要不你跟他解释一下？忽然就这么出院了，他肯定会担心的。”
朴雪儿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眉心微微蹙了蹙，“不用，他巴不得眼不见为净呢。”
宁小小：“……”
*
叶宗擎没来过博洋小区，这边算是开发区了，周围生活设施完善，交通也很便利，但要去市中心还要坐大半个小时的公交。
他跟着车子的导航开过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宁小小家在几栋楼几单元。
把车子停在小区外，他打开窗子点燃了一支香烟。
过来找朴雪儿不是他自愿的，他从医院出来去了趟警察局，警方现在从海里打捞出来的那些东西能作证物的很少，所以他需要朴雪儿亲口告诉他更详细的情况。
他在心里又告诉自己一遍，他来找她，完全只是因为公事，跟私心无关。
拿出手机拨通了费忠海的电话，“帮我查下宁小小家的地址……”
明明给朴雪儿打电话更快，可他偏偏不想跟她联系，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跟她赌气，还是跟他自己。
挂了电话，他闷头抽烟，看着小区前不断来往的人们，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
有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刚买了菜回家，男人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牵着妻子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的时候眼里全都是浓浓的爱意。
还有一家三口一起回家的，父亲拉着儿子的手，妈妈帮儿子背着小书包，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跟爸爸妈妈说着在幼稚园里发生的事，其乐融融。
他不由得想起那次在游乐场的事，如果没有后来直直的走失，也没有过敏的事，也是一段很好的记忆。
小区有些年头了，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
年纪大了，走路也是颤颤巍巍的，见到邻里邻居都站下来打声招呼，说说谁家儿子又带着媳妇回来吃饭了，谁家女儿考上重点高中了。
聊完了八卦，摆摆手各自回家。
叶宗擎看着，眸光里多了一丝别人看不懂的惆怅和向往。
他忽然觉得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手机振动了两声，是费忠海发来的信息。
里面是宁小小家的具体住址。
他把指尖的烟蒂掐了，又升起车窗来才开门下车，里面的路比较窄，开进去不方便。
按照费忠海给的住址，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宁小小家，有些逼仄的楼道里还贴着不少的小广告，给这房子增添了一份陈旧的气韵。
站在门外，他却没有抬手敲门，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发愣，随后又抽出一支香烟，低头点上。
自从跟朴雪儿结婚后，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眼前的门忽然打开了，露出一张清秀白净的脸来，叶宗擎一愣，对方也愣了愣，“宗擎哥？”
叶宗擎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白皓空。
不过上次在度假山庄见过，白皓空是宁小小的男朋友，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可那天他还以为白皓空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当真了？
白皓空更没想到会遇到叶宗擎，不，应该说他没想到叶宗擎会找上门来，下意识的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把门合上了。
他脚上还穿着软底的拖鞋，手里提着一袋垃圾，准备下楼去扔。
两人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下去扔垃圾。”白皓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宗擎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叶宗擎没吭声，夹着香烟，跟他下了楼。
白皓空走到小区的围墙下，把垃圾扔了进去，才折返回楼道口。
叶宗擎站在那里看着他这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他心里不觉有些羡慕，但也只有一瞬间，很快就被他掩盖下去了。
他羡慕的是白皓空跟宁小小这种想谈恋爱就可以谈恋爱的自由，不像他，找个老婆还要被家里人各种指手画脚，或许还加上阴谋算计。
天色有些暗了，小区外面的路灯还亮着，里面却没几盏，零零星星的，显的有些冷清。
只有叶宗擎指尖的香烟一明一灭，透着猩红的光。
“还有烟么？”白皓空破天荒的问了一句。
叶宗擎挑了挑眉还是递给他一支，白皓空是第一次，呛的咳嗽了几声，可很快就适应了。
他不说话，叶宗擎心情本来就不好，更不打算主动开口，两个就站在那里静静的抽烟。
一支香烟燃到了尾巴，白皓空才缓缓开口，“宗擎哥，我替我爸跟我姐跟你说声对不起。”
叶宗擎：“……”
他忽然想到了那天在医院的时候，白皓空说过的话。
“真的很好抱歉宗擎哥，我爸他就是一时糊涂，公司亏空了一大笔，从一年前开始就已经是个空荡荡的躯壳了，他还维持了一年多，不容易。现在也是走投无路，所以才会想出跟叶家联姻这种事来拉拢叶家，我姐跳楼的事……也是被他怂恿的，并不是因为你。”
其实白青青有没有私心他真的不知道，毕竟之前白青青跟叶宗擎都只是好朋友，现在忽然站出来说爱他爱到死去活来，非他不嫁，不管让谁看都觉得有点假。
“为了这件事，他们在背后做了很多，我查出来一些，相信还有没查出来的，我想阻止的，可是从国外回来就已经晚了、”
白皓空咬了咬牙，眸光越发深切，“对于给嫂子造成的伤害，我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我……”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做错事的并不是你。”
“可他毕竟是我爸爸。”白皓空的脸色有些苍白，“现在公司已经危在旦夕了，或许这就是我们白家本来的命运。我刚去公司看过，连那些曾经跟我爸一起把公司建立起来的股东们都已经放弃了，白氏……”
他说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父亲这么折腾一场，或许公司不会倒下的这么快，至少还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可父亲跟姐姐所做的事直接将公司推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是父亲太把白家当回事了，也错估了宗擎哥对姐姐的感情。
所以这事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谁都怪不得。
叶宗擎将指尖的烟蒂扔在脚下踩灭，他的神色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皓空，你希望我怎么做？”
白皓空脸色沉静的望着他，明明看不真切，可还是能察觉到叶宗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射出的幽冷的光。
他摇摇头，“谢谢你宗擎哥，可是我希望你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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