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误会啊。”乔安笑，“因为我正好要等检查报告，我看你也是检查完刚出来，所以想问你有没有时间喝杯咖啡？”
戚云深稍稍思忖了下，颔首答应。
……
乔安搅动着咖啡，不时抬眸瞄他一眼，“戚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
戚云深的视线挪了挪看向窗外，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乔安抿了抿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可戚云深接下来的时间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轻倚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乔安被看得很不自在，尴尬的又抿了口咖啡，“你是觉得我跟苏叶长得很像对不对？”
“不是很像。”戚云深轻声呢喃，“是几乎一模一样。”
曾经他以为苏叶跟温柔已经算很像了，现在一看，其实苏叶跟温柔只是眼睛像，但眼前这个女人跟苏叶不管是五官还是身材，各个方面都极为相似。
“戚先生。”乔安捕捉他眸中的情绪，小心翼翼问，“你是在想念苏小姐吗？”
想念？
戚云深微愣，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紧，克制着此时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想得快疯了。
“戚先生……”
“别再叫我戚先生。”戚云深打断，眉心锁得很紧，片刻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便放松了些表情说道，“叫我戚云深。”
乔安哦了声，自顾自的的重复着“戚云深”，嘀咕完突然就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甜美温柔，戚云深看得入神，眼前全是苏叶的那张脸。
“你笑什么？”他不解的问。
乔安笑着回答，“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啊，谁会想到我有一天会认识戚先生呢，还是以苏叶的这颗心脏坐在你面前，我有时候都分不清，我面对你的时候，到底是以苏叶的身份，还是以我自己的身份。”
乔安的话让戚云深微微愣神，好像分不清的，不止她一个。
可戚云深警告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他明白苏叶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不想让任何人取代她。
乔安捧着下巴看向窗外，笑容还留在嘴角，但那透亮的眸光里却似乎有些别的情绪，戚云深看着像是落寞，沉思，憧憬……不，是沧桑过后的淡然……
戚云深几乎分辨不清，“苏叶……”
“戚云深，天阴下来了，好像要下雨了。”乔安打断他，看了看时间，“我要回医院拿报告，你呢？”
她起身边问他，戚云深沉了沉涌起的情绪，“我回去了。”
“好，那下次有机会再见。”
乔安将大衣套在身上，转身往门口跑去，戚云深起身看过去，她的背影欢快恬淡，怎么可能是苏叶呢？
如果苏叶还活着，应该是对生活丧失了所有的热情吧。
可是为什么……
戚云深捂住脸，为什么他竟然贪恋这种感觉，跟她在一起的短暂时光，贪恋得还想多待一会儿。
或许他对苏叶的感情，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深刻吗？
凉薄到……只是一个长得相像的女人，他都会有感觉。
外面下起了大雨，几乎一霎那，大雨倾盆而下，戚云深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乔安正在躲雨，她看着雾蒙蒙的雨帘，似乎很无措。
“我送你。”戚云深到她身边。
乔安仰头看他，勉强的笑了笑，“不用了，这么大的雨，不好意思麻烦你。”
“不麻烦，我回家的路是同一个方向。”戚云深顿了顿，又加了句，“你这样跑过去，到医院就变成落汤鸡了。”
乔安禁不住笑起来，“那就多谢戚先生了。”
“戚云深。”
“好，戚云深。”
戚云深送她到医院门口，看着她跑进医院，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可准备走的时候，雨势变得更大，噼里啪啦的打在车前窗上，他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
乔安拿完报告出来时，看见戚云深的车还在，在朝她鸣笛，乔安跑过去钻进副驾驶。
“你怎么还没走？”她的话还没说完，戚云深已经将干毛巾递到她眼前。
乔安愣了下，扯了些笑接过来，轻轻的擦拭着发丝上的水滴。
“身体还好吗？”戚云深漫不经心的不答反问。
乔安的笑容僵硬了些，片刻才说，“谈不上好不好，还是老样子，只能说活着就挺好的。”
她的话似乎很乐观，又似乎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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