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血清理的差不多了。”萧医生摘下眼镜，对着坐在桌子旁边的傅景瑜说道，“这几天应该能恢复视力。”
容清晨还在进行下一个检查，第一次检查之后，萧医生就联系到了另外一个医院，避免容昌续再找麻烦。
傅景瑜开口问道：“大概多久？”
“一星期之内。”萧医生回答。
听到这个消息，傅景瑜难得沉默了起来。
他不是没想过容清晨有恢复视力的一天，准确的说，他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但是他又莫名其妙的不希望这天这么快就到来。
容清晨永远都不能好就好了，傅景瑜就可以把她明目张胆的关在那间公寓里，不给任何人看，也不给任何人触碰，像是把最珍爱的宝物锁进一个小盒子里。
几分钟，容清晨做完了全部的检查，被护士搀扶着走了进来，傅景瑜看到容清晨，直接接过了她，动作之大让护士都呆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疑惑地走了出去。
傅景瑜捏着容清晨的手臂的力气不小，容清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朝着傅景瑜小声抱怨：“痛……”
傅景瑜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手，一只胳膊穿过了容清晨的腰，虚虚的撑住了她：“对不起。”
容清晨突然觉得傅景瑜今天有点奇怪，但是说不出来为什么，萧医生简单交代了一下，傅景瑜就带着容清晨离开了。
上了车，傅景瑜也没有放开容清晨的手，还是容清晨自己主动想挣开：“小景哥哥，手……”
傅景瑜却不知道发了什么脾气，一只手攥的越来越紧，容清晨完全挣脱不开。
算了，容清晨这两个月下来，也知道了傅景瑜的脾气，和他对着干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下场，想攥着就攥着吧。
“萧医生说，你一周之内视力就会恢复。”
萧医生在傅家当了这么多年的私人医生，不是人精也胜似人精了，一早就看出来傅景瑜情绪不对，所以在和容清晨交代病情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傅景瑜想了想，还是主动说了出来，想看看容清晨的反应。
容清晨失神的眼睛眨了眨：“这么快？”
“嗯。”
看不到傅景瑜的表情，容清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傅景瑜的喜怒，但是看傅景瑜从刚刚到现在的表现，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小景哥哥。”容清晨抬起下巴，“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吗？”
说完这话，容清晨就后悔了。
小景哥哥怎么可能因为她快要痊愈了不高兴呢？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小景哥哥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傅景瑜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没有出声，也没有解释什么。
“小景哥哥？”
傅景瑜一直都没有回应，容清晨有些奇怪的继续追问，“怎么了？”
傅景瑜叹了口气：“容清晨，你视力恢复之后，打算干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容清晨，一定会说，她会考到国外艺术大学，还会拿全额奖学金，彻底脱离容家。
只是这一切，都被容昌续毁掉了。
“我不知道。”容清晨的声音很低，“你知道吗？小景哥哥，我没有学上了。”
傅景瑜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什、什么？”容清晨有些诧异，“小景哥哥，我……”
“你不愿意吗？”傅景瑜的抓紧了容清晨的手，“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没有……”容清晨赶忙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和小景哥哥在一起呢？可是……
“小景哥哥，我算什么？”容清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傅景瑜，“我们算什么？”
傅景瑜似乎是被容清晨的这句话问住了，半晌都没有回答。
容清晨也不再追问，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明白，她和傅景瑜，都要在这个仲夏夜之梦中清醒过来了。
变故比容清晨想象中的快。
她是半夜被一道惊雷吓醒的，几乎是下意识的掀开了被子，想去找傅景瑜，只是刚刚睁开眼睛，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视力，恢复了。
容清晨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连滚带爬的找到了柜子，拿起了平板电脑，打开之后，久违的光落在了容清晨的视网膜上。
——她真的恢复视力了。
一时之间容清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容清晨打开主卧的门下了楼，朝着客卧奔去，只是在即将敲响客卧的房门之前，她犹豫了。
她知道傅景瑜今天喝了很多酒，很明显不是很开心，她这样贸然进入，会不会让傅景瑜更生气？
又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容清晨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客卧里似乎也传来了动静，傅景瑜也被雷声吵醒了，第一时间打通了容清晨的电话，楼上的主卧传来了电话声。
“为什么不接？”傅景瑜低沉的声音在客卧中响起，像沾上了雨滴一样湿润。
容清晨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打开了门，傅景瑜被这个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有些怔怔的看着容清晨，酒都差点醒过来：“你怎么下的楼？”
容清晨此时此刻并不想回答傅景瑜的问题，而是推着傅景瑜往后走，直到她把傅景瑜压到了柔软的被子里。
容清晨的脑子突然不清醒起来，她嗅着傅景瑜身上的酒气，颤抖着手解开傅景瑜睡衣的带子，黑暗中她并不能看清傅景瑜的脸，但是她听到了傅景瑜吞咽口水的声音。
容清晨的手就像火把，点燃了傅景瑜身上所有的热情。
傅景瑜抓住了容清晨作乱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拼命的压抑着某种冲动：“容清晨，你在干什么？”
容清晨的手抖了一下，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摸索着找到了傅景瑜的薄唇，亲了上去。
傅景瑜的呼吸瞬间粗重了起来，明明是容清晨主动的事儿，傅景瑜却夺回了主动权，湿润的舌头攻城略地，容清晨的腰都软了，有气无力的趴在傅景瑜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容清晨突然有点酸酸的开口：“小景哥哥，你亲过多少人？”吻技也未免太好了吧。
傅景瑜低低的笑了笑：“就亲过你一个人。”
“真的？”
“真的。”
容清晨再也不想压抑自己，找到了傅景瑜的嘴亲了上去。
今天傅景瑜喝的是威士忌，容清晨或多或少感觉到了，傅景瑜的郁闷因她而起，这酒气掺杂着容清晨意味不明的情绪，变得甘甜不已。
傅景瑜搂住了容清晨的腰，任由她吃豆腐。
只是，容清晨的动作越来越不规矩了起来。
亲完了傅景瑜的嘴巴，容清晨一路向下，细密的吻落在了傅景瑜的脖子，喉结。
傅景瑜威胁似的掐了掐容清晨的腰：“你想干嘛？”
容清晨并不回答，她的头已经停留在了傅景瑜的胸膛，傅景瑜倒吸了一口凉气，抓着容清晨的腰翻了个身，攻守地位再次对调。
“小……”
容清晨没有没有说话的余地了，她只觉得热，只觉得安全，窗外的雷声大作，也没有再容清晨的心中落下任何恐惧，傅景瑜的气味包裹着她，像是救赎，也像献祭。
折腾了大半夜，容清晨的身边传来了傅景瑜沉沉的呼吸声，容清晨揉着酸痛的腰，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进入厨房，容清晨给傅景瑜做了醒酒汤，然后密封好放入了冰箱，看着冰箱里还没吃完的白粥，容清晨的眼眶湿润了一下，不过还是下定了决心。
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打车离开了天城雅苑。
她知道，自己必须去做个了断，才能和她的小景哥哥继续在一起。
或许傅景瑜希望她做个金丝雀就够了，傅景瑜去捡拾落在地上的六便士，容清晨去追逐月光，但是容清晨心中的完美关系，并不是这样，而是平等的，能够一起承担责任的关系。
出租车司机转头看了容清晨一眼：“这位小姐，去哪儿？”
容清晨想了想，报了一个地址。
是时候该和容家做个了断了。
容清晨摸了摸额角的伤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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