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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夏淼慕亦辰 > 第421章 彻底解开心结
 
曾淼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瞒不住的,迟早有一天綦香会知道这件事。

她没有想过刻意隐瞒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她怀孕了是不假,可是她连个结婚的对象都没有。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一切她都不能给他们让他们满意的答案。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坦白的事情才拖到了现在。

“嗯。”曾淼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音节。

她甚至不敢抬起头看着綦香的脸。她不知道綦香会怎么看她,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女儿,未婚先孕更是让她的负罪感更深了一层。

现在的綦香心里在想什么呢?她从来没有觉得曾淼丢人过,当母亲的哪里会有觉得自己的孩子丢人的呢?她不过只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孩子罢了。

“阿淼,我们先回家,所有的事情先回家再说。”

綦香连排骨都不要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只想从曾淼的嘴里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是当她们坐着出租车回家的时候,綦香却突然沉静了下来,就算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曾淼受到的伤害就能够全部被消除了吗?现在曾淼最需要的并不是倾诉,而是安慰。

綦香牵着曾淼的手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语气轻缓且透着责备:“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有经验的,多少能够帮助你一些。”

曾淼从来没有想过綦香会这么说。

她的脑海里早就已经上演了多种綦香质问她的场景,可是现在的綦香却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为什么不问我?”曾淼突然开口,她直视着綦香,妄图在綦香的眼睛里看出哪怕一丁点的破绽。

可是綦香没有。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为什么要责怪你呢?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也有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义务。”

綦香走到曾淼的身边坐下,她轻轻地拍了拍曾淼的头,“其实如果真的要怪的话还是得怪我,当初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把你送出去,你现在一定会是另一副模样。”

他们当初为什么会抛弃她一直是曾家的禁区,曾淼也没有想到綦香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问题说出来。

“你也一定非常好奇,明明我们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为什么你小的时候我们会抛弃你。”

这段往事也是綦香的伤心事,在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眼眶都是红的。

“我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混混,你爸现在那种摄人的气质就是当初他敲诈勒索的时候锻炼出来的。当初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和你爸在一起,这鬼迷心窍了不要紧,我们两个私奔了。”

看到曾淼震惊的神色,綦香笑了笑:“你可别以为我们那个时候的私奔跟你们小孩过家家一样,我们那个时候的私奔可是真私奔,我的身上只有一千块,而你爸就比较惨,除了从班长那里敲诈来的五十块钱就什么都没有。”

“离开了家里以后,我们就靠打零工养活自己。我们住最便宜的地下室,吃最便宜的馒头咸菜,即使生活艰苦得可怕,我们也从来不觉得痛苦,那个时候就算是喝凉白开也比喝了蜜要甜。”

“直到你的到来。”

说到这里,綦香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下来。

“你的到来是个意外,当时我的工资是五十块,你爸的工资是一百块,我们没有结婚证,连去医院的钱都拿不出来。”

知道了消息的那天晚上,曾正义一个人在屋子外头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一早,曾正义红着眼睛告诉綦香:“我们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生活哪里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容易,等到曾淼五个月的时候綦香就被公司辞退了,因为她大着肚子不方便,再加上年纪轻轻就怀孕,以至于綦香的口碑很不好。

“那个时候未婚先孕还不像现在这样普遍,所以我面临的压力比起你们来要大的多,我的工钱虽然不多,但是多少能够补贴一些家用,我没了工作以后,所有的工作任务就都落到了你爸爸的身上。”

“你爸以前可是个小混混,哪里让别人骑到头顶上过?可是为了我们两个,为了让我们两个不有的吃他什么苦都吃过。最多的时候他一天打三份工,可是即便如此,等到你出生的时候他还是去卖了血给你买营养品。”

綦香的眼眶已经全部湿润,“我的身体因为营养跟不上奶水不足,你从来都没有吃饱过。到最后你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去卖了血给你买了奶粉。”

那是綦香这辈子最痛苦的经历,当初两个人从家里私奔出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将来会面对这么多的苦难,她的眼泪几乎都要在那段逝去的岁月里熬尽了。那段时间他们陷入了最难过的挣扎期。

为了孩子着想他们应不应该把孩子送出去。

于情于理,孩子待在他们的身边最好,但是对于孩子来说,跟着他们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连自己都养不起,更何况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决定是綦香下的。

“那天你发了高烧。”綦香的声音带着颤抖,“可是你爸和我的身上没有一点钱,你爸去卖血的时候医生直摇头,说上次就已经是破格收了他的血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继续这么做了。”

“那个时候我们是真的绝望。”直到看到了赵兰香。

“她是个出了名的好人,与其让你在我们的身边耗死,还不如让你去她的身边,她一定会救你的。”

将曾淼放在赵兰香家门口时她有多么地绝望她没有讲,她的心碎与挣扎她没有讲,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有罪过的因为有罪过,所以连一个申辩的权利她都不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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