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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 第120章 夜战
 
雨下得很大, 泼天盖地浇下来。萧暥蒙面的黑布贴着脸颊,呼吸都不畅快。

大雨中,火把将熄不熄地暗了下来。

萧暥趁此机会策马率先抢占了一块高地。

骑兵冲击以居高临下更为有利, 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就可以一鼓作气冲出去。

但是在当他看清了对方的人数后, 他有点绝望…

只见数十步之外,密密麻麻地包围上来近百骑兵,里三层外三层堵地水泄不通。

他们正不紧不慢地缩小着包围圈,就像逐渐收拢的拳头,森森的刀阵形成逼人的丛林,要将他们勒死绞杀在里面。

“大头领, 怎么办?”一个山匪见状有点慌。

毕竟他们以前也就是截个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萧暥拔出猎刀, 抵住那北狄头目的后颈。他看向那逐渐逼近的北狄人。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立即退开, 不然就宰了他!

那北狄头领也是个猛人,虽然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 却扯着嗓子嗷嗷干嚎不止,还在马背上剧烈挣扎, 马匹都不安地躁动起来。

萧暥瞥了一眼, 一个山匪会意,上前刀柄冲那人后勃颈一锤,就把他撂倒了。

外围的北狄人见状发出一阵骚乱的嘶吼,人潮涌动起来, 趁着他们队形松动,萧暥正想率军冲杀出去。

就在这时,那乱哄哄的北狄人忽然又安静下来,并让出了一条路。

萧暥心中微微一诧, 放眼看去,只见火把的微光下,一个身着皮甲,脸上带着狰狞的铜面的人策马进入阵中。

那人的马膘肥体壮,就像那人的身形也比周围其他的北狄人要魁伟健壮。

萧暥心道不妙,该不会是正主来了?敢情他们抓到的是个普通的小头目,这人才是这些北狄人的头儿。

因为带着铜面,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醇厚发闷,他说,“把人带上来。”

一个北狄士兵驱马上前,后面绳子牵着一个两只手被困住的人。

马跑得很快,后面那人似乎腿脚有毛病,一瘸一拐地跟不上,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被奔马拖拽着在高低不平的地上翻滚跌撞,非常悲惨。

“李三儿!”一个士兵脱口而出。

萧暥定睛一看,心中也是猛地一沉。

此人正是他刚刚派到村里打探消息的李三!

马匹停了下来,李三满面泥浆挣扎着抬起头来,血和泥水搅合在一起粘住了他的眼皮。他的眼睛都肿地像核桃一样,脸上都是淤伤,满口是血,不知道舌头还在不在。

“大头领!”“宰了他们!”“宰了这群孙子!”

几个山匪顿时眼睛都通红了。

“干他娘的!”“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老子赚了!”“能砍他五六个,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萧暥没说话,他盯着那铜面人,眼中浮现两点寒焰,静静地燃烧。

此刻他们都已经精疲力尽,和那么多北狄士兵正面硬拼,必死。

萧暥明白了那铜面人的意思,“你是想换人?”

那铜面人似乎听懂了,点头。

接着他竟然用生疏的中原话道,“用这个人,换我们的人。”

趴在地上的李三拼命摇头,嘴里含糊地叫道,“杀,杀他们…这帮孙子…”

这铜面人提出的是交换人质。

具体说,就是用一个头领换一个小卒。

而这北狄头目是他们目前手中唯一的棋子。

其他的几个山匪士兵恨的咬碎了牙,他们焦急地看向萧暥。

这当然不能换,但是不换,李三就得死。

萧暥不假思索道,“行,换人。”

雨夜里,那声音清冷中透着寒意。

铜面人闻言竟一个错愕。

真有人愿意用一个小卒换一个头领?

这是明显吃亏的交换。他本来都打算萧暥断然拒绝了。

他不可置信,又问,“我提醒你,你是用一个头领换一个士兵?”

“是。”萧暥道。

“为什么?”铜面人沉下脸,他记得中原人常说一句话,事出异常必有妖。

萧暥坦然道,“头领的命是命,小卒的命也是命。在我这里没有区别。”

铜面人瞳仁微微一竖,诧异中渗着几分森然。

接着他嘴角冷冷一抽,笑了一下。

这世道,谁讲仁义,谁先死。

他不禁有些好奇,这人如此妇人之仁,是怎么当上头领的?

萧暥身边的几个山匪士兵一听这话,顿时被他的义气点燃了。

都激奋地嚷嚷起来,“大头领仗义,今晚就是死,我们也跟定你了!”

萧暥淡淡点头,然后看向铜面人,“但是我有个条件。给我一个火把,我好看清楚那是不是我的兄弟。”

铜面人微一思索,准了。

毕竟李三被他们揍得鼻青脸肿,口不能言,都没人样了。要看看清楚也是情理之中。

一个火把凌空扔了过来,一个山匪稳稳接住。

与此同时,那边也点起了好几个火把,一时间亮了很多。

萧暥看了眼已经昏厥在马背上的北狄头目,道,“我们的人腿脚不便,当先走出三分之一路程,然后我再放你们的人。”

铜面人想了想,这话也没毛病。

两方人马之间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李三瘸腿,还是走路,北狄首领靠在马背上,由马驼过来,速度当然比瘸腿的李三跑得快,所以萧暥才要求让李三先走出三分之一路程,他们这边再放马。

马比人跑得快,他这是担心马驮着北狄头目都到了对方阵中,这李三还没走到一半,被对方反悔射杀了之类。

那铜面人冷笑,这里他倒又是斤斤计较,算得很精明了。

他也不想想他们五人已经被团团包围,插翅难飞,再算这些芝麻米粒的小事有意思吗?

反正最后都是要被拿下的。

铜面人很爽利道,“行。”

他说着一摆手,一个北狄士兵就上前解开了拴着李三的绳子,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滚吧!”

李三跌跌撞撞往萧暥他们的方向跑去。

萧暥目光沉静似水,就在李三跑到三分之一处时,萧暥下令,“放了那人。”

士兵们虽不甘心,也只能照令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那战马就驮着那北狄头目向对方阵中小跑而去。

唯一的一个人质就这样放跑了。

余下来的人都神情凝重。

这意味着接下来他们手中什么棋子也没有,也没有人质,只有硬拼了,或者说是等着被包围吃掉。

寂静中,萧暥忽然低声道,“准备冲锋。”

冲锋?

几个人都是错然一愕,大头领不会搞错了吧?

这个时候冲出去?北狄人包围地里三层外三层,不是送死吗?

只见萧暥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羽箭,迅速在箭头包上油布,在火把上点燃了。

另一头,李三已经爬到只剩下几步的距离了,驮着北狄头目的马也即将抵达对方的阵中。

就在双方都盯着人质交换的关键时候,一支羽箭带着耀眼的火苗划破黑夜,如同一道飞焰,嗖地准确钉在了那战马的臀部。

那战马猛地吃痛,顿时发狂般往前冲去。北狄人反应不及,顿时被冲撞地人仰马翻,阵脚立即就乱了。

火焰又将马的尾鬃点燃,暴躁的战马在北狄阵中横冲直撞,北狄人的包围圈顿时七零八落。

机不可失。

“冲出去!”萧暥一骑当先冲下了高地。

其他的几个山匪猛然醒过神来,赶紧跟着他蜂拥冲下。

那铜面人愕然,此人竟能如此奸诈!

他自知上当,顿时怒不可遏,弯弓就要一箭射死李三。

就在这时,空中又是一道银光飞旋而来,锵地一声刮过铜面,他猝不及防,差点被击落面具,紧接着那银光在那猎刀在弓弦上绞了绞,一张弓就废了。

那铜面人摸了摸面具上的刮痕,双眼浸透出无尽的杀意。

萧暥这边刚一把将地上的李三拽上马背。忽然就感到身后一阵寒风带着雨气席卷而来,冷雨中锋利的弯刀挟风雷之势向他劈来!

萧暥的猎刀刚才已掷出,千钧一发之际,他在马上翩然一转,堪堪避过刀风,同时手指一弹,腰间柔剑呛然而出,化作银光千丈缠住森寒的弯刀。

铜面人被逼一撤,怒意尤盛,隔着那森冷的面具,萧暥都能感到那冲天的杀气。

但此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越是愤怒,下手却越是深沉冷静,且招招致命。

萧暥此时早就力竭,仗着轻盈的身法和超群的马术与那铜面人周旋。

在摧金断骨的刀锋下,只见他的身躯矫捷柔韧,如穿越在狂风暴雨间的雨燕,轻灵、犀利。

他一剑挑落一个北狄士兵后,反手一剑,如银链缠住那铜面人劈来的一刀。

两人距离顿时拉近,森寒的刀光映进一双隽妙的眼中。萧暥微微一眯眼,眼梢飞起,矫若惊燕游龙,眼尾妩媚的花枝更是如妖似魅。

那铜面人似乎被一道闪电击中了,登时愕住。一只手竟不自觉按住胸膛才能压制住那鼓荡不已的心跳。

虽然光线昏暗,那人还蒙着面,但是只要看到那双清夭夺人的眼睛,他就觉得所有的战意都被点燃了。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的原野上一点孤零零的火光快速靠近。

“大头领——”一个细小的声音由远及。

那是早先被萧暥他们马速太快甩在后面的士兵。这会儿终于赶上来了。

义气倒是有义气,但自投罗网就不明智了。

虽然北狄人的队伍已经被冲乱了阵型,但是这个铜面人实在是很难对付,如果不撂倒他,根本逃不出去。

萧暥一剑荡开那铜面人,对那士兵遥遥喊道,“回寨告诉夫人,让他等等,本大头领先把这里收拾了!”

赶紧给我回去报信!讨救兵啊!

铜面人眼神顿时阴郁:“你还有夫人?”

萧暥一挑眉,“压寨夫人,我抢的!”

铜面人闻言眼中忽然燃起愠怒,二话不说,纵马横刀扫来。

这一次萧暥发现和一开始的下手无比冷静不同,此刻这铜面人丝毫不控制自己的情绪,招式也变得霸道起来。

萧暥虽然力竭,但身如雨燕,剑走龙蛇,敏捷地避过攻击,每次反击都看准时机,绝不白费力气,必然要让那铜面人措手不及。

这样堪堪地过了几招,那铜面人眼中竟似闪烁着火星。好像冰封一冬的热血都沸腾起来,积郁已久的愤懑也全都爆发出来了。实在是痛快!

雨越下越大,萧暥浑身冰冷,左手抚胸,已觉吐息艰难。

他正想如何摆脱这缠斗的局面率队突出重围时,忽然瞥见远处的原野上似乎有火光闪烁。

可他还来不及看仔细,忽然黑暗中□□的战马就被狠狠撞了一下,紧接着那铜面人身形一展,如同巨鹰掠食般腾空而起,一股大力将他掀翻在地。

萧暥的后背重重撞上泥地,浑身骨头都痛,他咽下一口血,怎么觉得这人跟他有仇,还是八辈子的仇!

紧接着那人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就按住了他的手腕。

萧暥浑身湿透,躺在冰冷湿滑的野外,漫天的大雨往脸上身上直浇,他被雨水呛到肺里呼吸困难,一双隽妙的眼睛也变得迷离妩媚,楚楚盈人,那铜面人骤一失神,抬手就要去揭他蒙面的黑布。

就在这时,身下的大地传来马蹄震动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什么人?!

那铜面人吃惊循声望去,只见黑暗的原野上,一队骑兵如一支利箭,离弦般飞驰而来。

火光映照下,为首的那人一身猎装劲甲,面如冰霜,正是魏西陵。

他们推进的速度极快,一入阵,就立即分开成几股,如一把把锐利的尖刀从各个方向切入。

此时魏西陵此时毫不恋战,黑夜里,乱军中,他似乎在焦急寻找着。

萧暥趁此机会,提膝朝着铜面人的腹部软肋狠狠撞去。

他当然不能让魏西陵看到他被压着咯!

周围的变故发生的太快,那铜面人猝不及防一个吃痛,萧暥见机腰身一挺,就地一滚,脱离了控制,“西陵!”

他此时当然不能喊将军,会暴露身份。

魏西陵心中一震,立即将拨转马头,风驰电掣一般,一把抓住萧暥的手,将他拽上了马背。

突出重围后,萧暥已经是筋疲力尽,好在带出去的那六个士兵,包括李三都还活着。李三应该是皮外伤,还能勉强骑马。

倒是他自己,只觉得胸中血气翻涌,吐息艰难,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他的马也早就不知去向,魏西陵只有一手控马,一手紧紧揽住他的腰,防止他摔下去。

萧暥此时脑海里已经浑浑噩噩,有一搭没一搭想着:刚才那个铜面人不知为何,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威胁感。

此刻四周已是静悄悄一片,除了那连天的雨声,和马蹄踏在泥地上的声音。

萧暥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什么时辰,眼前只有一片茫茫雨幕,罩着漆黑的原野。

他本来想问问魏西陵这会儿去哪里。

忽然就懒得问了。魏西陵一定早就有所计划了,随便跟他去什么地方吧。有那个人在,似乎什么事都能交付给他,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了。

他太累了,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绵软无力地靠在那人身上,连思绪也飘忽起来。

魏西陵低头间,就见某人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居然可耻地睡着了。

约莫行军一个多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一个集镇。

镇上只有一家客栈。

雨越下越大,他们二十多个人都已经浑身湿透,像跟水里捞起来一样。

萧暥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响,睡梦中手还紧拽着魏西陵的前襟的甲带,脸色苍白如纸。

魏西陵没有叫醒他,轻轻将他抱下了马。

掌柜的原本已经打烊,没料到来了那么多人,还带着兵器,尤其是那几个山匪一看就一脸凶相,他惹不起。赶紧把他们让进了屋子,生火取暖。

“客官,我们这店小,只剩下三间空屋了,余下的各位客官,怕是要委屈住大堂了。”

魏西陵道,“腾出两间空屋,给负伤的人。还有一间,把火盆生旺了。”

他看向怀中那个老弱病残,“给他。”

“那将军你呢?”一个士兵道。

魏西陵道,“我和大家一起住堂屋。”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衣襟被扯了扯,就听萧暥迷迷糊糊道,“唔,西陵,我们挤挤?”

魏西陵:……

“我睡觉很老实。”

魏西陵:……

“从来不卷被子。”

雨幕下,那铜面人看着那支队伍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忌惮。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队伍,速度极快,犀利异常,仅仅十个人就能入阵犹如无人之境。

这中原居然还有这样的队伍!

更蹊跷的是,那些人像军又像匪,说是军队,士兵的匪气又很重,说是山匪,纪律性又很强。让人看不懂。

还有那个人,那双眼睛太像了。他一想到火光在那墨玉般的眼眸宛转流淌里,他几乎无法遏制住自己的冲动。

可是那个人在中原手握大权,怎么可能落草为寇?

但是无论如何,刚才的一场夜战,却让他这几个月来被阴谋、背叛、父子猜忌、兄弟相残所磨练出来的,变得冰冻坚冷如铁石的心,顿时被热切的渴望所代替了。

一个北狄头领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那铜面人道,“他们抓走了铁末,我们恐怕会暴露,你带领所部立即撤出这里。”

“是。”然后他又察觉不对,那铜面人说的是你。

“世子,那你呢?”

铜面人道,“挑几个人,跟我趁夜去摸一摸他们的底。明早再和你们汇合。”

如果不搞清楚那人是谁,他的心简直如同在火上炙烤。

“世子,他们不过就是十来人,不用管他们,大局为重,我们的任务是……”

“不用你提醒我!”那铜面人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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