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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沈沐清景承煜 > 第三百六十九章 银票哪来的?
 
趁着几位大人上前查验时,李云轩又冷笑着叮嘱了一句,“几位大人可要看仔细了。咱们不能冤枉人,却也不能放任了凶犯。”

话中隐隐示意,他会密切关注着,若有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休想。

景承煜递上了腰牌后,又漫不经心的坐回到椅子处,似乎并不担心查验结果。他越是这样,李云轩越是急躁不安。

两相比较之下,倒仿佛他才是与案子大有关联之人。

景帝在上首默然把玩扳指,看似不大关心堂上一切,实则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那些支持李云轩的人,他更是一一记在了心里。

两块令牌摆在一处,三位大人仔仔细细的研摩一阵,大体上没有发现迥异处。大理寺卿顿时松下一口气,正要转身回禀,突然,监察院的朱院首指着证物花纹走向道,“这里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啊。”

他这一张口,大理寺卿顿时紧张起来,顺着他指出的地方去看,果然那细微处有些凸起,支棱在你平顺的纹样处,倒有些像是粗制滥造后留下的碴子。

朱大人伸出手指去摸那凸起处,谁知稍用了些力,那处纹线竟脱落了。“这,是用生胶后添补上去的。”

朱大人惊愕喊道,林尚书也点头道,“不错。看样子,这块丢弃在现场的证物,是假冒的,目的是栽赃震北侯府。”

闻言,大理寺卿已经额顶冒汗,他怯怯的看向李云轩,李云轩也白下了脸,僵住了。

朱大人将真假令牌呈到了景帝面前。景帝扫了几眼,突然龙颜大怒,拍案骂道,“混账,竟有人胆敢陷害本朝一品大员。这是在藐视朕的王法吗?”

景帝一怒,众人立刻伏身跪下。

李云轩飞速的盘计了一下,知道自己恐怕是落进别人的陷阱了,但好在事情并没有牵扯到他,且还有一个人证可加以利用,便道,“圣上,那证物或许是伪造,但不足以证明震北侯与此事无关。起码那证人……”

“那证人也是受人指使,满嘴说的都是胡言。”李云轩话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脆生生的女音。

堂内的人皆是一怔,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处,却见穿着一身淡水青烟素锦夹袄,月白绣青竹叶绫裙的沈沐清落落大方的站在门外。

她寰髻松飘,不缀钗环,杏眼桃腮,脂粉不点,却天然生出一股贵气,眸子氤氲出的坚定与聪慧,更是迥异于一般闺阁女子的矜持矫作。

景承煜见她冒冒失失跑来,无波的脸上兴起微浪,轻声道,“不在二堂候着,你怎么来了?”

沈沐清并不看他,对景帝行礼后,道,“臣女万死,冒犯公堂。但身为大饶子民,见有不公,不敢不言,否者便是欺君。”

景帝一见是她,哈哈笑了。这个女孩子,说到根底处,他很是喜欢。喜欢她敢于冲破规矩,是为勇,喜欢她行事聪慧,是为智。

况且,她还曾救过他,便摆手道,“朕免你死罪。你刚才说那证人之言不可信,怎么证明?”顿了一下又道,“你可知道这案子非同小可,若是信口胡言,可是大罪,如此,你也坚持自己的话吗?”

这话其实是说给信王等人听得,提前把丑话说到,让他们在之后不敢再生微词。

沈沐清没答话时,李云轩已经扭回头看向她,神情既气且急。这证人是他和孙资设计安排好的,有家人性命相要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改变口供的。而沈沐清如今这般不知深浅来掺和,无异自找死路。

他虽然恨沈沐清无视他的情义,却也不想看她找死,遂提醒道,“公堂之上不是儿戏,更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趁着圣上还没有动怒,你赶紧离开吧。”

他自以为好意提醒,却只换得沈沐清讽刺冷笑,对着景帝也是对他道,“臣女既然敢站在这里,就做好了打算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倘若事后不能证明此人口供作假,臣女愿领大罪。”

说着,她跪在地上,将双手交握举过头顶,伏身行了大礼。这话一出,不但李云轩大震,景承煜也有些坐不住了。

“夭夭……”他情不自禁的低唤一声,语气中包含着担忧。

沈沐清起身,郑重看他一眼,旋即抿唇而笑,用那从容淡雅的笑意安抚他不必担心。

景帝见她这般说,捻须笑道,“好。你既然都立下这般口誓,那朕也表个态,若你能证明此人说谎,朕答应你定将此事追查到底。”

景帝声音一落,李云轩眉头不由蹙起,那大理寺卿更是惴惴的颤抖了一下脊背。须臾间,他竟恍惚觉得自己的小命仿佛已经架在了屠刀之下。

真是失察啊,怎么就搅进了这浑水之中。

众人起身后,一起看向沈沐清。只见她步态坚定的走向那个跪着的证人。

那守将心中有鬼,不觉身体大战,沈沐清靠近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了他的神经之上。他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若不是念及妻儿性命,此时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一一坦白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沈沐清忽然扯住他的右手,在他的袖袋中一阵摸索。他当即冷汗落了下来。孙资给的银票数额不小,事情没平息时,他不敢拿出去兑银子,又不敢放在家里,所以便时时带在身上。

他想着,当日的事情并没有外人知道,因此这银票藏在身上也无碍,怎晓得,沈沐清一上来便直奔他这银票而来。

顿时他丢魂掉魄,不知如何是好。想挣扎又不敢,在他又愣又僵时,沈沐清已经把银票摸了出来。徐徐展开在眼前,冷声道,“宫里银钱司督造的银票,五百两。你一个小小的别苑守备,如何会有这么大面额又是出自宫里的银契?”

那人已经傻了眼,非但他傻眼,堂上面估计仍旧存着冷静的,怕是只有景帝和景承煜两个人了。

“这……这……小人……”他冷汗直落,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圆谎,却又不敢开口道明实情,一时间想碰死在当场的心念都动了。

景承煜似乎揣摩出他的念头,突然站起了身,径直走到他身旁,低声耳语道,“你记挂的事,本侯已经帮你摆平了,有什么尽管直说就是。”说完,轻拍了拍他的肩,又越过他的肩头,冷睇向李云轩。

此时,李云轩的脸早已不满了不安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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