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黄月抚掌衡量，然后妥协说，“源少考虑周到。放这么个人在二把椅上，很容易犯错。现在趁他大错没酿成，我换人替了他。但他毕竟救过我一命。我还是要赏他一口饭吃。源少给我个情面，就留他在娱乐城里打打杂。”
源柏寒收了笑意，“赵老板这么重情重义，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我刻薄了？只要他能改邪归正，我没意见。”
“那就好。”宋黄月见源柏寒松口，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我这正好有一瓶82年的拉菲。你来得正好，帮我品鉴下味道。”
相对于源柏寒这边又冷又假的客套气氛，陶慈那边却是夜夜生欢，醉酒笙歌。
舞曲最嗨时，泡吧的人都进入了最放松的状态，开始狩猎游戏。
韩其宁这种优质男很少会出现在这，一般都会直奔最里层。此时他出现在这，身边一下子围聚不少女人。只是她们看他身边还坐着陶慈，才没有上前搭讪。
陶慈感受到身边不善的目光，低头猛喝饮料。倒是韩其宁如鱼得水，丝毫不受如狼似老的女人影响，随着节拍轻轻哼唱。
讲真，唱的还不赖。
幽暗的光线下，她随意一瞥，却看见一抹极为眼熟的倩影。那件宝蓝色针织衫在这个酒吧里格外的显眼。好像不久前，她还在商业街那家法式餐厅里见过。
源竹暖？
她怎么在这？
陶慈不放心，刚要追过去确认是不是她，韩其宁要找的朋友已经走来。
这个叫何其的少年唇红齿白，应该和她弟弟差不多岁数，妥妥小鲜肉一枚，穿着暗黑色的哥特风衣服，高调张扬。而他眉眼上的烟熏妆，神似《死亡笔记》里的L。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何其环胸盯着陶慈。
“是不是，听声音就知道。”韩其宁也屌的十足。
“女人，说话。”何其睥睨而视，姿态高高在上。
坐在沙发上的陶慈仰望着这个少年，无语地说，“你不觉得你很中二吗？”
何其却不在乎她说了什么，只蹙眉细细辨别她的声音，最后不满说，“没味，不够骚。”
陶慈愣了，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评价是什么意思。韩其宁已笑出了声，“你小子毛都没长齐，能知道什么样的声音叫起来销魂？”
何其沉默。他对久经情场的韩其宁在这方面的鉴赏力是深信不疑的。
陶慈则彻底呆住，身体骤冷，一种难以名状的羞辱游走全身，“什么意思？”
“你没和她说我要录什么？”何其觑向韩其宁。
“不就是彩铃吗？”陶慈狐疑看着韩其宁。
韩其宁这老油条在她目光下，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清清嗓门，“彩铃是彩铃，但不是那种烂大街的恭喜发财。怎么说呢，那曲子很棒，很性感，要配的音也相对艺术化点。”
“有多艺术？”陶慈预感很糟。
“啰嗦。”何其没和她废话，“叫床懂不懂？”
叫床？
毫不遮羞的言辞刺激到陶慈纯洁的小心脏。她定定地盯着韩其宁，手冷的发抖。
这种感觉，就和找演员拍毛片一样的糟糕。
“哎，你别急。”韩其宁连忙站起来，拦住要走的她，“你刚入行，可能不适合。但这个很正常的。你学猫叫，狗叫，什么都是叫。这是职业操守。你想啊，你连这个都干得好，天性解放，以后还怕别的吗？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么理所当然，你来之前怎么不说清楚？”陶慈简直要气笑了。
“这不是怕一开始和你说，就把你吓跑了嘛。”韩其宁理所当然道。
其实，韩其宁这样先斩后奏的做法也没问题，错就错在不能用在陶慈身上。
陶慈当年吃过亏，被高利贷那伙人骗过来，说这里工资待遇好，只要老老实实干一年就能还清债务。结果，她进来之后就差点出不去。如果不是她爸爸……
想到她的养父，陶慈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那你现在说了，我一样要被吓跑。”她咬唇低语道，“这活，我不干。”
韩其宁在女人这里向来有求必应，何曾遇见过这么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气得口不择言，“你怎么就那么拧？又不是未成年，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叫个床而已，又不是叫你去死。”
陶慈知道韩其宁这句话没有恶意。
对他那种人来说，啪啪就和吃饭一样正常。而她又是源少的人。他会这么想，这么说，没有什么鄙夷的意思在里头。但她还是被那句黄花闺女给伤了。
她忍着泪意，低低道，“比起这个，叫我去死都算简单的！”
韩其宁也是情场老手，区分得出女人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口是心非，欲拒还迎。
他诧异地看着她，“不会吧，你，你和源少……还没有……”
他卡了半天，终究没把话说完。
源柏寒这方面真不行？
所以这么多年没女人在身边？
不可能吧？
他虽然嘴巴缺德，常损陶慈长得不艳，身材不辣。但客观评价，她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是很吸引男人的。
陶慈不想被他看出什么，立即扭头逃开。
何其从头到尾听得莫名其妙，怂了怂肩离开。却在路过韩其宁时，顿了顿脚步，“你是对的。”
他终于明白韩其宁为何会介绍她来，还夸口说会毫不输林语。
她刚刚情绪崩溃时，他听见了她说话的哽咽颤音，恍然明明了韩其宁的用意。她音色里那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味道，他还不及捕捉就溜走了。却也挺值得他期待的。
而这边，陶慈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却在慌忙间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前凸后翘，十分的高挑。陶慈一下子撞上去，被反弹开后，整个人四仰八叉跌倒在地，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哎呦，屁股都摔疼了吧？”
“哈哈，不愧是我们皇族的台柱子。连女人看了，都要吃你豆腐。”
跌倒在地的陶慈听见这些风凉话，脸都要烧起来了。
“少他妈贫嘴。”一个带东北口音的女人豁然开口，止住众人调笑。
陶慈窘迫爬起，只觉这声音在哪听过。
她抬眼一看，当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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