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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苏禾江南 > 第33章 两情相悦时
 
听木北在电话里醉得不省人事,江南与苏禾只好返回了江缘餐厅。宴席结束后,人群散尽,木北一个人坐在杯盘狼藉的大桌子前,懒散地瘫在椅子上,半睡半醒。苏禾忍不住调侃,说:“你小小年纪喝什么酒,现在出洋相了吧!”

木北喝红了脸,鼓着眼睛看着她,说:“要你管,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南对苏禾笑了,说:“他哪里是因为生日喝这么多酒,人家这是情场失意、借酒消愁!”

苏禾不禁问他:“你跟乔娇不是分在一个班了,怎么还会分手?”

木北原本也以为在一个班之后,他跟乔娇的关系会更亲密,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他跟乔娇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是好同桌、好朋友,然而再次分到一个班之后,他们变成了男女朋友,审美的角度变了,相处起来反而没有以前那么轻松。距离产生美,到了一个班之后,两人天天见面,各自的一言一行全被对方看在眼里,缺点也就随之放大。木北嫌乔娇不够温柔,乔娇埋怨他跟别的女生暧昧不清。两人都是火一样性格的人,稍有不和就吵架。这个学期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前两天,木北当着一群男生的面把他们的恋爱经历炫耀了出去,乔娇跟他大吵了一架,态度坚决地跟他提出了分手,所以木北这次过生日,没有请她来。

苏禾想起了自己跟江南闹别扭的那段日子,劝他说:“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她,那就去找她啊,如果她也放不下你,你们还可以重归于好啊!我跟江南就是这样的。”

木北满脸的不高兴,说:“得了吧,你跟江南和好还是我促成的呢!你以为我自己没试过,可是没用!高中谈恋爱好累啊,老子不想玩了!”

“什么叫你促成的呀?”苏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南忍俊不禁,说:“他喝醉了,别听他瞎说!”

木北嚷嚷着:“两个礼拜前,是哪个傻蛋跟我诉苦,说他女朋友移情别恋了?”

苏禾满脸茫然地看着江南,江南只好跟她解释清楚。原来,他那天误会了她和左岸有什么,心情郁闷,就去找木北打篮球。木北给他胡乱出了个主意:“如果我是你,就把她拉到一没人的地方,狠狠地啃她,问她要我还是要他!”

苏禾回想到那天被江南生拉硬拽的恐怖情景,真想不到江南这样一个不敢在公共场所对她有所表示的男生,会为她吃这么大的醋,跑去向最好的朋友诉苦!

她红着脸说:“你们男生怎么那么猥琐啊!”

江南拉着她的手,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何况我那天也没对你做什么啊。”

苏禾甩开他的手,痴痴地笑了。

木北醉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秀恩爱。

那块散着梅花斑点的黄蜡石,苏禾放月休的时候把它带回了家,求爸爸拜托他做玉器的朋友,帮忙抛光打磨,钻出一个洞,使之变成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玉坠。苏浩这么多年经营古玩店,确实认识不少这方面的能工巧匠,别说抛光钻洞,就是在这玉石上刻出几个枝桠、描出几朵梅花,都完全没问题。只是见女儿那么着急又春风满面的样子,他对这块石头的来源很感兴趣。

“这块黄蜡石是不是江南送给你的?”

苏禾扭扭捏捏地说:“是,也不是,这是我们逛古玩市场的时候,那摆摊子爷爷奶奶见我识货,送给我们俩的。”

苏浩端详着那块石头,说:“不错,不愧是我女儿,有眼光,这块石头除了那几个白斑,其余部分的黄蜡质地都还不错。只是,这不会是你跟他的定情信物吧?”

苏禾大窘,“哎呀,爸爸!什么定情,我跟他还未成年呢!”

苏浩瞪着她笑了,“你还知道你们未成年啊,那还背着我们跟他私定终身?”

苏禾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但想到爸爸向来开明,又受过欧风美雨的洗礼,应该不会像别的家长一样专制迂腐!

苏浩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交往,除了荒废学习和偷食禁果,其他的我都不反对。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跟他结婚、一辈子在一起的想法。”

苏禾很惊讶,问为什么,苏浩说:“这种想法只是空中楼阁,没有谁会陪你走完一辈子。你妈妈不是我的初恋,我跟她结了婚,我很爱她,想跟她过一辈子,但她还是这么早就离开了我。所以爱情应该享受过程,不能奢求结果。你现在跟江南在一起快乐就行,别想那么多!”

苏禾觉得爸爸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她跟江南现在不可能结婚,他们还要上大学、要工作,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谁知道会不会走散。可是爱情发生了,不就是要怀着天长地久在一起的愿景吗?如果只追求及时行乐,岂不是很肤浅、很庸俗?所以,对于一生一世的“美好”,还是要努力去追求的,就算最后梦想破灭,那也能给彼此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那天跟江南在折桥上互诉肺腑之后,了却了心病,苏禾的学习劲头像翻滚的沸水一样往上冒,她不但渴望跟江南有更多的亲密接触,还强烈地渴望拉近她跟他的成绩距离。六月初,第三次月考成绩出来,她考得还不错,在素质班排倒数第五,在年级的排名里还前进了十几名。然而这还不是最好的消息,最好的消息是江南考了全班第五,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同桌,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换座位的这一天,当苏禾把自己的课桌与江南的课桌并拢成一条没有间隙的线时,两人四目相对、两情依依,恨不得立刻不管不顾地拥抱在一起!从此以后,他们像上学期的时候一样,一起听课、写作业,偶尔趁别人不注意,在桌子底下拉拉手、绊绊脚,做着小孩子般无伤大雅的游戏。六月的天气,有些炽热,但也时常下雨。两人的位子靠近窗户,常常在澄明的阳光下演算、讨论着数学题,或是趴在课桌上小憩,静静地聆听雨落在碧绿的梧桐叶上,淅淅沥沥的声音。

苏禾觉得这才是青春应该有的样子,她并不想做一个为了爱情荒废学业的坏学生,也不想像这个教室里大多数架着眼镜的女生一样,只把心中如梦似幻的爱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人的生命如同四季,不是应该在什么时候就做什么事吗?她已经长大了,像这六月的茉莉一样含苞欲放,她遇见了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她有跟他亲密接触的渴望,她难道不应该不辜负这段美好的时光吗?固然,很多人说青春期的爱情是盲目的、无知的,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可是爱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如果不去接受它,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吗?

这天晚上放学回家,苏禾与江南道别后,跟左岸一起回家。她心情愉悦,像春天的云雀一样踏着轻盈的步伐、哼着愉快的歌儿。左岸突然问她:“你最近跟江南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苏禾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没有啊,我跟他只是同桌、好朋友而已!”

左岸犹豫了一会儿,又说:“班上有些人在议论,说了很多对你不好的话,你们还是注意点吧!”

苏禾满脸的不屑,“哼,又是那些好事的女生吧,这个年纪,谁心里没装个人啊,只是我跟江南恰好有机会在一起,她们羡慕嫉妒恨而已。我是不在乎,反正她们只是一群不相干的人。”

左岸很惊讶,“你真的爱上他了?”

苏禾羞红了脸,觉得有些烦躁,说:“你不要问那么多,反正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左岸生了气,“可是早恋的都没有好下场!”

“我不管!”苏禾倔强地说:“两个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把感情郁结在心里,就像是吃了石头一样,比死了还难受!”

说完,她向前跑了几步,撇下他先行回家了。

从此以后,左岸对她就没有从前那么好了。虽然他依然会跟她一起上下学、依然会教她做题,但两人之间好像被石头阻碍着,总是难以轻轻松松地对话。

苏禾觉得左岸就像她的亲哥哥一样,生怕她受到伤害,所以时时刻刻想要干涉她跟别的男孩子的交往。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可是要她放弃江南,去伤害江南的心,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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