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睁大眼睛，南妈似乎没想到乔晨曦想问的是这个问题。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躲闪着乔晨曦的视线，“乔小姐，你打开看了吗？”
抿了抿嘴唇，乔晨曦知道这是无礼的行为，但她确实看了，便点头。
瞬间，南妈的脸色煞白了一些。
乔晨曦皱眉，“南妈，那个女人……是谁？”
类似的问题，更恰当的问询，有好几种同时在乔晨曦的脑海里转悠，但最终，她问出了最直接的一种。
南妈缄默了，她少见地皱了皱眉头，保养良好的面容同时覆上一股淡淡的哀伤和犹豫。
见南妈是这种反应，乔晨曦心里开始打鼓。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问了一个错误的问题，但箭已经在弦上，她索性咬牙继续说道，“念念说过他看到纪总看着怀表发呆，我……说好奇也不合适，我只是觉得纪总这种状态不对，其实他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不是吗？”
强行给了一个理由，乔晨曦认真地看着南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逝，南妈欲言又止，最后，她重重叹了口气。
看了一眼二楼楼梯口的方向，南妈似乎是在确认纪云宸没有在附近。
“乔小姐。”语调艰涩，南妈微颔首，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乔晨曦则是凛住呼吸，等着南妈说。
而就在南妈开口刚说了“先生”两个字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二楼飘来，生生打断了。
“南妈，送点热水到念念房里。”
是纪云宸，他刚刚明明没有在楼梯口范围，此时却站在栏杆处，居高临下地睨着乔晨曦和南妈两个人。
南妈做错事一般不迭鞠躬，而后迅速离开乔晨曦身边。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便能知道真相，乔晨曦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她抬头和纪云宸对视了一眼，纪云宸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乔晨曦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躲在暗处听到了什么。
迅速挪开视线，乔晨曦有点慌，因为她刚才的行为无异于是在窥探他人的隐私。
但纪云宸却叫住了她，“你在一楼做什么？”
“我透透气。”乔晨曦望向别处，但她可以感觉到纪云宸的视线。
“正好，陪我出去走走。”
说着纪云宸便下楼，每一步脚步声都仿佛踩在乔晨曦的心脏上。
她这时才发现她给自己刨了一个大坑，一时没法改口。
纪云宸直接越过乔晨曦走到侧门，他将门打开，才回头看了乔晨曦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怎么还不动。
乔晨曦被看得浑身汗毛抖了一遍，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幸好花园里的光线足够暧昧，稍微缓解了一丝乔晨曦的窘迫。
乔晨曦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静静陪纪云宸散心，但纪云宸显然并不打算让乔晨曦这么做。
没走两步，纪云宸便幽幽开口，“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
开门见山，纪云宸不给乔晨曦任何退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乔晨曦猛地停住，她不解地盯着纪云宸的背影。
纪云宸信步走出好几米后才停下脚步，他隔着一段距离回头看着背光中的乔晨曦，似笑非笑，“就这么点觉悟，就想打听别人的秘密吗？”
“……”乔晨曦局促起来，她以为纪云宸是生气了，当然，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她身上，她可能也会生气。
艰涩地咽了口唾沫，乔晨曦的第一反应是道歉。
她拘谨地站立着，双手紧握，缩着肩膀，“纪总，我可能多事了，如果让你不高兴，我道歉，对不起。这件事和南妈没关系，是我想知道，所以你别怪她。”
“你为什么想知道？”乔晨曦话音未落，纪云宸当即问道。
被问得一愣，乔晨曦大概是因为根本没准备这方面的措辞，一急便更加想不出“合理”的回答。
于是，她沉默了。
凉快的花园里，夏虫的鸣叫若隐若现。
但这种沉默改变不了什么，纪云宸又问了一次，“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乔晨曦被问得自己都茫然了起来，她只是突然很想知道，但硬要说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你最近对我的事情，似乎很感兴趣。”纪云宸倒是不急着逼问，而是转为引导。
但乔晨曦不傻，在被纪云宸引导至他的节奏前，她呛了一声，“反正我闲。”
纪云宸轻笑，但因为声音太轻了，乔晨曦一度以为是她听错。
这时，纪云宸突然向乔晨曦伸出手，“过来，我可以告诉你。”
纪云宸这么说的时候，乔晨曦费解地望着他。
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但如同有一条天堑梗在他们中间。
乔晨曦犹豫了，反问纪云宸，“如果我不过去，你就不告诉我吗？”
纪云宸点头，“对。”
“……”
选择权被动地落在乔晨曦身上，让她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她是想知道，但需要用靠近纪云宸的方式来获知，仿佛在暗示着些什么。
乔晨曦本能抵触，她没有向前，反而后退了一步。
这个微小的动作看在纪云宸眼里，他倒是淡定，不带任何情绪地提醒乔晨曦，“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眉头紧锁，乔晨曦丝毫不怀疑纪云宸的说法。
但她还是站着没动，此时她脑袋里正在天人交战。
乔晨曦自知她已经被那个怀表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她本不该去过深地涉及纪云宸的事情。
但是表盘中那名女子的面容却时不时浮现在乔晨曦面前，逼迫着她去寻找答案。
如果她不在这里和自己做个了断，纵使现在将念想强压下去，日后总有一天会重新跳出来。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乔晨曦调整自己的呼吸，终于鼓起勇气要向纪云宸走去。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脑袋骤然像被千万根针扎进，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一下失去平衡，直接跌倒在地。
抱着自己的脑袋，乔晨曦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起来，纪云宸当即赶到她身边。
却在纪云宸想扶乔晨曦起来的时候，乔晨曦忽然伸手抓住纪云宸的胳膊。
因为剧痛，她抓得很用力，脸上却在痛苦中挤出一丝笑容。
“现在是你过来了，一样可以说吧？”
如果说乔晨曦是装的，那么这一局她已经取得完全的胜利。
奈何，她并不是装的，刚说完，乔晨曦便直接晕倒在纪云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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