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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来不及说再见陈晞杨格 > 第8章
 
回到住处的时候,我手中还抱着那杯温润的牛奶,即使心里再不想承认,可身体的反应就是太过诚实,宿舍里的蒋小晴在睡觉,生得颇有气质的她像极了古典文学理的冰冻美人,只是稍微一个呼吸,就让人感觉到舒服与美妙。

狂风来得猛烈了些,震碎了阳台门上的玻璃,稀碎的玻璃渣子声叫醒了蒋小晴,也更像是唤醒了沉睡的自己。

我一手拿着扫帚处理余下的破败,连门上自傲的碎片也毫不给我留下点情面,坐在床铺还有点昏沉的蒋小晴一面掩嘴打哈欠,一面甚有情趣地指挥着我收拾残局。

身为这个房子后来的新人,要想融入到这个大熔炉,势必要有点什么行动,在我的眼中,此时的蒋小晴像极了拥有强大话语权的主人,同自己相比,人家拥有的不过是能够安下心的生活,没有负担地享受父母给予的关爱。

这样的生活我也会拥有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当一个人缺乏着什么的时候,内心的渴望就会有多么强烈,只要不像比自己还要后来的两个女生被群攻讨厌,自己就还算是安定的。

“陈晞?你是叫陈晞的吧。”蒋小晴结束了睡醒的挣扎,睁着两只凤眼看着我。

“嗯,我叫陈晞,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记得自己有对她们说过自己的名字。

“房东告诉我们的。”

我“哦。”了一声,按蒋小晴的话来想,房东倒是个热心肠,当然这是奉承的话,自然我也是领教过的,刚搬来的第二天,房东替我把快递亲自拿了回来,并且与其他女生的交谈看的出来的舒服,我知道,这位大家长是对这几位女生照顾有加的。

“那你叫什么?”

我放下垃圾桶,坐在临着自己的小板凳上,许久不坐这种低矮的小凳子倒是让她想起了儿时与朋友排排坐的情景,那时的天真和自由是让人向往的。

“蒋小晴。”

“晴天的晴。”

这时的她摇晃着床下到地上来,青丝长发在她的手指见刹那倾斜下来,黝黑发亮,我似想要问起她这等长发及腰留有多少年?

只不过没说出口,大概是心里介意蒋小晴高高在上支配自己的不满……心里膈应着与她拉近更近的距离。

蒋小晴去洗漱收拾自己,我就躺在床铺上玩手机。

杨格还是不放心给她发了长串的文字。

“我觉得我们会是朋友,钱的事儿你先不用着急,身体重要,我又没催你,一个女生在外有朋友照顾才能过得安稳。”

我回了个“哦。”紧接着杨格很快地回复过来:“以后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

我知道,他一定盯着手机,要不然回不了这么快。

“好。”

我似乎只得这样回复,生怕因为自己多说一个字让自己陷入另一个两难的境地。

匆匆告别比细致的解释来得轻松。

蒋小晴说她轮班休息,几句闲聊下来,这个美丽的姑娘乐开了花,端庄大气的笑容让我有点着迷,她的身段很美,不用做些高难度的动作,也能从腰身间透出个柔软。

“你有学过舞蹈吗?”我好奇。

“嗯,小时候学过巴黎舞。”

蒋小晴一边摆弄刚洗掉的头发,一面脸色轻盈地回复自己。

蒋小晴在一家商场里做导购,每个月拿着几千人民币,她的工作是和她的气质不般配的,我第一眼觉得这种女生应该是某个公司的白领,显然是自己多出来的幻想,这种落差让我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毕业生心生恐惧。

毕竟,我也是职场的失败者,没有金钱物质的依靠,剩下的只有自己还未泯灭完全的孤单灵魂,在拥挤的人行道上,很难找到能够并排而走的同行者。

应该是自己的提醒,唤起了蒋小晴对于舞蹈的怀念,当下眨眼的空儿,她含着口中的节拍,脚下生起了音调,当着我的面跳起了舞。

“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循环在嘴边的小调,轻盈跃起的脚尖,环在空中纤细的手臂,这一刻,她是高傲的天鹅,让人捧在手中的公主。

我拍手大叫着好,蒋小晴满意地点头微笑,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闪着光的星星,那种由心而来的喜悦别人很难体会到。

对于女生来说褪去在人群面前的镇静与伪装,在快乐面前,她们比谁都像孩子,为了寻找快乐,更加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那声音是最纯净的和鸣。

我内心是欣喜的,许久没有和女生笑得如此开怀,我在想,上天对自己还是公平的,当它从自己身边带走了什么,就一定会还给自己些东西,虽然没有原来的精美昂贵,却依旧能带动起自己内心的感动。

“你喜欢吗?喜欢我可以教你。”这句话像极她的个性,就像那次在电梯里的偶遇,她自信的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瞬间呆住,蒋小晴的笑过于温暖,是能够感染别人的强大,自己想要推脱,只是心里还有点不舍,就像大学时候每次找自己上晚自习的那种疲倦,明知道累的很,却不想留她一人独单。

只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从来没问过白皎想不想自己去,那感觉想起来更像是自己多余的。

“好啊,你教我。”我欢快地从床上下来,踢踏着拖鞋。挺直了腰身站在蒋小晴的旁边,她做一个动作,我照模照样地也做相同的动作。蒋小晴也时不时地看向自己,我看着她微屈的凤眸,扬着嘴角不停地乐呵。

“你学得真快,这次我们把动作连起来跳一遍。”抬臂,勾腿,掂脚,一番动作下来,我自然找到了感觉,迫不及待地要跃跃欲试。

“你竟然还记得怎么跳,我以为这是很难的动作,没想到学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就是没有镜子,如果有镜子的话,你一定是最美的。”

果真习惯了一个朋友,她的风格你一定会适应,并且用起来得心应手,我说起甜言蜜语一点也不陌生。

蒋小晴说:“你也跳得有模有样。”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

我听到夸奖自然高兴的很,嘴上的笑一直没有停过,可能真得很久没有这样兴致足足的,笑着的眼角里挤出了些晶莹的水珠。

“蒋小晴,可不可以给我拍个照。”

一时兴起的她停了动作,几乎是跃到床上去拿的手机,高兴得忘乎所以,我把手机捧在手中,恳切地看着蒋小晴。

“好啊。这有什么不可以,倒是你聪明,我学了很多年的舞蹈也没有照过一次相,早知道就让我爸妈给我留几张了。”

“啊?”我一愣,向后退去做天鹅飞起的动作,脸上不可置信地应答道:“应该不可能吧!一定是你没有看到过,我在不济,小时候的照片还是有的,更别说你了,小时候演出的时候肯定有备份。”

蒋小晴拿着手机,没接我的话,圆润的嘴角扬了扬:“我拍了啊!”

我立马闭了嘴,生怕自己做的不标准,勤奋地又把手脚卯足了劲儿往直里撑。看着镜头的眼睛有神地滴出水来,嘴角不动声色地弯起了一个弧度。很是有摆拍的架子。

蒋小晴一连按了好几次确定,估摸着张数够了,她放松了口气,把手机递给我:“七八张。你自己看吧。”

说着她就要扭身去干点什么,不过一秒,她又转回身,一脸的不放心。

“你不会想发朋友圈吧。”

我想当然地回答。

“嗯,要不然你以为呢?”我眨巴着眼睛,从蒋小晴的表情里她看出了一丝对自己行为的否定,可我才不会管那么多,毕竟是自己确定的事情,此时她正颇有兴致地看着蒋小晴给自己拍的照片。

“没什么,也挺好。”只轻轻说了句蒋小晴转身离开去甩自己的头发。只见她半弯着腰整头的青丝倾斜下来,接着她开始晃动腰身和脑袋,湿嗒嗒地头发跟着飞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很不解为什么要甩头发,明明有吹风机不用,却扭动着身子和脑袋把水甩出去,这么费力的动作一定不是哪位舞蹈教会蒋小晴的。要不然真是浪费了她一身的好气质。

我连着点了两张,文字里配了个笑脸,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声音把图片发了出去,前脚刚发后脚就有人来点赞评论。

“动作真美,你还会舞蹈?”

评论的是杨格,他的头像是曲子工艺小店的远景,那个不大不小的店应该是他全部的身家,人家是有财富的,和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穷鬼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类。

还觉得不是同一等级的还有语言,精神世界贫穷的自己两个成语都用不来,可杨格一个大男生,开口闭口倒是文里文气,抛开他本身说话就温柔不说,两次碰面下来他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某知名文学作家,连气质都像。

这样的他应该是蛮有朋友缘的。

我脑海中不禁幻想出杨格的生活,原本那种“你不是我的谁”的疏远也没有那么强烈。似乎是太孤单,杨格的话还是起到了些许作用,在一个距离家乡很远的女生种下了依靠。

我没有再回复过去,也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而退出了微信。

“你吃饭吗?蒋小晴从卫生间出来直奔我而来。

刚脱掉衣服的我摇了摇头:“一会在想。”其实肚子里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这几天没看你工作,也没见你正顿吃些饭。”在这一刻,我对这个貌美的女人有了丝亲切。

“你都看到了。”虽然不想流露出尴尬,可眼睛不住地眨巴,好像在祈求自己不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一样忐忑。

“可不是,发现你来这几天也不怎么和人说话,更没有怎么吃东西。”

“你看得可真细。”我扬了下嘴角,笑着看着她:“我刚失去工作。”

和不想回答比起来,被关心更容易被接受。

“难怪。”蒋小晴做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来。紧接着她又做出放不下心的表情试探地开口。

“要不和家里要点。”

“家里?”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的表情似乎在说一个故事,语气里的陌生反应着自己内心从没有想起某人的罪恶。

我还是有母亲的,她是和街角话是非的女人不一样的,她继承了父亲生意的衣钵。离家前我住着一百来平米的大房子,吃着三餐温暖的饭菜,也偶尔享受着母亲对自己的关爱叮咛。

这些简短的记忆让自己空档的内心又有了点填补,可能真像蒋小晴说得那样,求助于是能够解决眼下困境的。

只是不知,母亲会搭理她吗?离家前的最后次争吵,就是为了钱,而区区过了两个星期,我又要开口要钱,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时刻,不用试就知道情况会多么惨烈。

我从不是个富人,身后没有强大的经济来源,可我仍然不停地告诉自己:“你也是会分到遗产的年轻人,做什么都没在怕的。”如果不是有这些勇气,自己那里肯拖着厚重的行李只身来闯。

可要听了蒋小晴的建议,为难得可就是自己了。

“还是算了。”我不由从嘴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还没有发现,蒋小晴接话茬道:“你们家不富裕吗?”

我一愣,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搁以往,即使穷死,我也绝不说自己是穷人,因为我知道,穷就没有底气。硬打脸充胖子的事儿近几年没少干,在父亲出车祸前,自己不用装富人,只不过之后学习谎话的借口挺是要人命的。可谁也不能说我虚荣,自小开始,我就不知道虚荣是什么东西。

“没,没有,我和母亲关系不太好,经常吵架”唯一这次,我的借口倒是实话。

“哦,这样啊!”蒋小晴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只见她坐在塑料凳子上换鞋,脚上那双红棕色的皮鞋熠熠生辉。

“不过家长唠叨些倒是常有的事儿,她们总归是为我们好,孩子有事儿,家长一定是帮的。”临末,蒋小晴起身说了这话。

我暗自点了点头,心里对于天下母亲爱孩子的想法根深蒂固,我不能狡辩什么,也希冀着自己是个幸运儿。

“谢谢提醒我。”我还是不能昧着良心怨恨她,毕竟伤心是自己的,关别人什么事儿呢?

换好衣服的蒋小晴匆匆出了门,我知道女生都是情感动物,她们的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幻想,每个女人都是很好的幻想家与演说者,当然,只要她们需要。

还好,自己与蒋小晴的相处还算愉快,自己也没有对她做出为难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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