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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万道小得意 > 第三十五章 停电(改)
 
乌夜啼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几步,便是越来越靠近那堆废墟,然后就在他离那堆废墟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的身形忽然扭曲隐没,一道虚影划破在空中,然后乌夜啼便只身钻入了那堆废墟之中。

  “砰——”一声巨响轰然传来,将周围的虚空都隐隐约约震颤得出现了裂痕,随后这座房屋废墟的残骸便如同被狂风吹拂的蒲公英一样朝着周围飞散而去。李贤看到了朝他们砸过来的房梁和木板,急忙跑到还在呆呆地看着那些碎片的李求衣身边将其紧紧地抱住,然后用自己的后背面对那些攻击的袭来。就在李贤以为自己要被那些木头碎片砸中的时候,他却只感觉到了从自己身旁掠过的狂风和物件,并没有感觉到料想之中的痛感。李贤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些木头残骸纷纷砸到了自己身前的那些积雪和树木之中,溅起一阵阵白色的雾气,然后又缓缓消逝。李贤这才发现那些残骸都是自动避开了自己的身体和李求衣,似乎是有人故意操控着那些房梁木板的飞行轨迹,这才让李家父子安然无恙。

  李贤转过头去看废墟之中的情景,只见不久之前还是聚成一堆的废墟此刻已经完全被情理得干干净净了,房屋的下面是棕黑色的泥土,有一些草木灰散落在地上,似乎是什么东西燃烧之后留下来的灰烬。而此刻的这片区域中间只有一个人站立着,那就是自诩为道士的乌夜啼,他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色气流,手掌之上也是弥漫着若隐若现的红色光芒。他缓缓放下自己的手臂,然后缓缓扫视四周,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低头看了一下脚下,乌夜啼微微地愣住了,然后将自己的左脚缓缓移开,乌夜啼往后退了一步,在他发现了地上存在一道诡异的痕迹的时候,他还想要再退后一步,但是就在下一刻一只沾着软黏泥土的手掌忽然从乌夜啼身下的土地中伸了出来然后紧紧地抓住了乌夜啼的脚踝。

  看到这一幕的乌夜啼没有任何迟疑地右手向下出掌,一道炽烈的红光向下喷薄而出。那只手臂受到了红光的照射虽然没有就这样放开乌夜啼的脚踝,但是手中的力道已经是微微放松了。乌夜啼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用自己的脚狠狠地踹了一下那只手臂,布满污泥的手臂瞬间便松开了乌夜啼的脚踝,乌夜啼向后退去,然后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次从手中发出一道红光冲击,但是这道红光却在快要触及到手臂的时候突然在空中隐没了,而那只手臂也像是失去了动静一般僵住了,就那样保持着手掌张开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

  乌夜啼已经退回了洛老身边,然后紧紧地盯着那只僵直不动的手臂。洛老也是眉头微皱地看着那只手臂,然后严肃地说道:“乌夜啼,你怎么看?”

  乌夜啼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我认为这只我们认知中的寒冰妖怪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刚才那只手臂抓住我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和以往碰到的那些妖兽完全不一样的一种气息,我希望那只是我的错觉,当时在我的迟暮掌快要击中它的时候那道气息更加明显了,然后便将那些红光全部吞没,”乌夜啼摇了摇头,“显然它已经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洛老的眼神一凝,然后沉声说道:“你就直说吧……”

  乌夜啼没有回答,反而是怔怔地看着那只手臂:它在半空之中忽然握拳,然后手臂上的那些泥土全部飞溅而出,露出了下面的有些苍白的肌肉,上面的经脉错综复杂地爬满几乎整只手臂。手臂旁边的泥土缓缓碎裂,一道道裂缝以手臂为中心向着周围扩散开来。手臂之下隐藏的身躯缓缓掀开了周围压制住它的泥土,从地下显露出它的全貌。

  一具足足有房子那么大的身躯从泥土之中钻了出来,它用那只手臂抓住了周围还没有完全崩解开来的泥土,将自己的下半身从地下拔了出来。它的身体大体与人类无异,全身的主体颜色为苍白色,似乎与刚才的寒破身上的颜色大体相似,只是身上的肌肉更加强健,肌肉的沟壑纵横之处还有着一道道有些漆黑的经脉,若是仔细看去的话还能看到那些经脉在缓缓跳动。待到这具白色身躯从地底完全出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它其实是没有自己的头颅的,肩膀上面是平整的肌肉,空无一物。

  这个巨人脚下的泥土再次轻轻颤动,然后一个雪白的头颅破开泥土飞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这个巨人的肩膀上,刚好填补了肩膀上的空空位置。在头颅出现的时候巨人的身躯开始急剧缩小,不过一息之间便缩小到了与正常成年人的体型大小,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却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是略有提升。后来居上的头颅倏地睁开眼睛,露出了里面苍蓝色的眼眸,正是刚才寒破的那只仅剩的头颅,刚才它被乌夜啼一脚踹飞,乌夜啼本来预计自己的这一脚即使是强大如妖兽的身躯强度也是抵挡不住的,但是头颅并没有像乌夜啼设想的那样在空中就炸裂开来,反而是飞到了废墟只汇总。然后乌夜啼便想要乘胜追击,于是便冲进了那堆废墟之中,想要将那颗他认为是侥幸活下来的头颅一具击碎,也将寒破体内的生机彻底断绝。但是在他进去之后在那处被头颅砸中的小型坑洞状废墟中没有发现头颅的踪迹,乌夜啼就认为有些古怪了,于是发力将那些废墟全部击碎然后驱除出去,不给头颅任何偷袭自己的机会,但是仍是没有发现头颅的踪迹。

  这尊身躯异常强健的人体举起了自己的右臂缓缓地活动了一下,然后又将自己的左臂和左脚抬起来向前击出虚空一掌,空气发出了一声闷响,一道波动缓慢地从刚才人体攻击空气的地方缓缓扩散出去,最后到了乌夜啼身前的时候已经是化为了气势较弱的波动,乌夜啼身体没有一丝颤动。波动到了李家父子的面前就更加微弱了,直接便是化作了一道微风,仅仅是将他们的头发吹拂得飘动了几下。

  活动好自己的身体之后,那尊人体迈开步子朝着乌夜啼的方向走来,没走一步它身上的气势就强大几分,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它没走一步地下的泥土便会开裂几分,然后到了第四步的时候它头上的血肉忽然开始蠕动起来,这颗寒冰模样的头颅顶端,一根黑色的尖端物质从血肉之中钻了出来。而后第八步的时候又钻出了一根,这两根兽角上面是白色的螺旋条纹,扭曲的形状给人一种恐怖和不适的感觉,让人看到之后就想要逃离。待到两根兽角完全成形的时候,一道黑色的邪恶气息从兽角其中散发出来,萦绕在寒破身边。

  寒破已经只距离乌夜啼五步远了,但是它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观乌夜啼也是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寒破。寒破再往前四步,然后来到了和乌夜啼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乌夜啼本来身材就是十分高大,现在寒破缩小完自己的身体之后正好和乌夜啼差不多高了,二人便就此互相对视着。寒破的嘴角有着一丝笑意,而乌夜啼则是完全面无表情。

  看着头上已经出现了两根扭曲兽角的乌夜啼缓缓开口,对着身旁已经是气息外放的洛老说道:“这就是我刚才的猜想,我刚才感觉到的气息也是关于这种令人厌恶的生物的。”

  没错,寒破不是像乌夜啼和洛老甚至是李求衣刚才所认为的那样是一只妖怪,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恶魔!

  寒破含笑看着面容冷峻的乌夜啼,然后平静地开口笑道:“想不到你的实力也就这样啊,我来这里之前还以为你是十分厉害的那种人族强者,可把我担心坏了,原来也其实就一般,乌夜啼。”

  听到眼前的恶魔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有那句奇怪的话语,乌夜啼的心神一动,这头恶魔似乎是早就认识他一般。乌夜啼忽然露出了笑容,然后问道:“你认识我?”

  “大名鼎鼎的乌夜啼谁不认识呢?我们族群里有人说你很快就要继承那人族的戏职仙名号,接受你师父的传承,然后实力大涨,一跃成为人族之中顶尖的强者。也有人说你将来会是我族大敌,必须尽早消灭,但是我却认为你好像很一般啊,实力不算弱,但是也没有我认识的那些人族顶尖强者强,反而是比他们弱上不少,这样看来你们那什么戏职仙的水分似乎很大啊,你这样的人都能被说成是人族的希望吗?”

  乌夜啼轻声笑道:“人族之中骂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好像从未听到过夸我的人,这种说我是什么人族希望的人更是一个都没见过,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寒破忽然哈哈大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这是在夸你了,你不会以为人族希望这种称呼是在夸你吧?当你的族人陷入危险的时候他们会乞求你的援助,然后还会赞美你歌颂你的能力个品德,但是当他们看到了我们魔族的恐怖之处、发现你们这种所谓的人族希望根本无法拯救他们的时候就会开始诋毁你、嫌弃你甚至是唾骂你?恨不得你死在他们前面,然后堕入万丈深渊,你说说,所谓的人族希望此类的称呼,是一种赞扬吗?”

  乌夜啼却也只是摇头说道:“我就说嘛,他们是根本不会夸我的,还好那一部分人其实也不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其实严格说起来没有什么人是值得我去保护的,当我的族人陷入危难的时候总有人会去救助他们的,就不需要我瞎操心了。毕竟我们人族啊,生活环境是比较舒服的,一旦安逸下来就会开始索取,逐渐变得贪婪和不满,在这样的情绪面前你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呢?”

  “那你为什么要保护你身后的人类呢?难道这也是你的选择吗?”

  “你错了,我现在并不算是在保护他们,我只能算是在针对你而已,你是恶魔,我是人类,我们总是势不两立的,在族群之间的战斗时,任何族内的战斗都要先放一放,”乌夜啼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李家父子然后说道:“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跟后面的两个人是有仇的,但是奈何你出现了,那么我要去收拾他们之前我得先把你收拾了,没办法,毕竟敌人当前,一致对外嘛。”

  听到乌夜啼的话语时,寒破的眼神之中忽然露出了一丝惊愕但是又很快隐没,以它们恶魔的思维其实是很难理解乌夜啼刚才那句玩笑话之中的含义的,寒破只知道在战斗中不能轻易向对手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变化,这样只会使自己陷入被动然后失去了先机。于是在自己思绪之中自动掠过了乌夜啼的“玩笑话语”之后寒破仍是保持着它那淡淡的笑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说得挺对的,确实个人之间的恩怨在族群之间的战争面前不值一提,甚至都可以自动化解……”

  乌夜啼忽然故作惊讶地打断寒破的话语然后说道:“啊?难道这种道理在你们恶魔之中也是这样吗?我以为你们魔族之中是个人恩怨优先呢,听说你们的首领啊或者什么比较厉害的恶魔都是享有很高的地位和权力的我以为你们魔族就是会依靠那些强大的恶魔然后去解决那些个人恩怨的,难道居然在这种事情方面和我们人族是一样的吗?那你们魔族的格局未免太小了一些吧?一点自己种族的特征都没有,这还让我这个被我的族人称为魔头的人怎么好意思继续宣扬我其实就是魔头的言论啊,你们这个种族从此在我的心里失去原有的地位了,我甚至还觉得你们连妖族的那些妖兽都比不上了呢?你看看人家多有个性,本来就是元灭的生灵,得了一些天地赋予的灵性便可衍生出自己的神智,继续修炼下去甚至还可以化为人形,哦,当然跟你现在的这种人形是不一样的,它们的人形还是要更有个性一些的,不是你们这种人不人魔不魔的样子。然后我刚才说到哪里了,”乌夜啼点了点头说道:“噢!你看那妖族才是我们元灭的优秀种族嘛,再看看你们魔族,话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你能告诉我嘛?我以后出去被人叫做魔头也好有个说法,不然人家有些见识的一眼就看穿了那多不好意思。诶?算了,我已经耻于别人说我是魔头了,你们魔族实在没意思,以后要是再有人说我是魔头我就上去给他一掌,要是他能撑住我就让他继续说,要是他撑不住的话,那也就没有然后了,不管怎么样,听了你的话我就不想别人再叫我是魔头了,有些太掉价了……”

  寒破看着自己只是刚刚说了一句话,本来还想继续讽刺,但是就被乌夜啼如此暗带贬低地讽刺了一大堆,虽然寒破不太理解人类的有些思维方式,但是对于乌夜啼刚才说的那些话其中包含的深层意识它是全部听出来了,来来去去全是辱骂它们魔族的言论,这种行为寒破怎么能忍得住?它头上的恶魔之角的白色螺纹微微颤动,像是虫子在蠕动一般,随后寒破直接伸出自己的左手臂,一掌朝着乌夜啼的胸膛击打而去。

  乌夜啼的话语也是突然停住了,然后看着朝自己的要害部位袭来的一掌,左手的红光也是大盛,然后和寒破的手掌互相碰撞,一道波动传来,乌夜啼的头发被波动带起的狂风吹乱,但是他依然是半步都没有退后,反而是伸出右手再次迎面一掌击打在寒破的腹部位置,虽然恶魔之躯体的构造是和人类不同的,但是乌夜啼知道只要击打这种位置取得了成功,恶魔的身体就会失去平衡,很难再自如地受到它自身思维的控制中,这样乌夜啼就有很大的几率斩杀恶魔而让自己不至于陷入较为危险的境地。一边出掌乌夜啼还一边说道:“你看看你,这么急躁,我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对或者刺痛你的话你可说出来嘛,虽然我也肯定不会改口,但是你也不至于动手吧?这多没意思多掉价啊?”乌夜啼依旧没有停止的言语攻击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寒破的思绪和心神,也就间接影响了寒破的攻击节奏,它准备防御乌夜啼右手掌的攻击的防御手段瞬间失去了它的既定轨迹,反而是微微避开了乌夜啼的攻击的正面,让乌夜啼的手段之变化有了可乘之机。

  在看到寒破的右手臂朝着自己的右手臂做出防御姿态的时候乌夜啼也是嘴角缓缓一勾,他已经是敏锐觉察到自己的言语攻击对于寒破出招和防御的影响,他也已经对此破绽想好了一定的应对手段。乌夜啼将自己的右手臂微微调整了一个角度之后,本来看似要击打在寒破腹部的攻击瞬间扭转,抓住了寒破的手臂,然后乌夜啼用力试图将其将其扭曲,要么将寒破的魔躯手臂再次折断,要么乌夜啼就打算用寒破的手臂去击打寒破自己的身体,既能起到借力打力的作用,也能将短暂地使寒破自己的手臂失去行动的能力,乌夜啼便可以借助这次寒破受伤的机会找到击败它的捷径。

  但是乌夜啼小看了寒破的气力,在他握住恶魔手臂试图将其扭曲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经脉都开始剧烈地颤动了起来,然后像是有生命一般全部聚集在乌夜啼的手掌附近,虽然没有像是乌夜啼在那一瞬间预想的那样爬上自己的手掌,但是白色经脉却将寒破的手臂层层缠住,像是一股粗绳一般拧住了这条恶魔手臂,使本来就强健的恶魔手臂此刻更加柔韧中不失刚硬,同时白色经脉扯动着手臂位置的肌肉,使恶魔的气力增长了好几倍,乌夜啼根本无法将其反方向扭转过去,反而是乌夜啼的手臂快要被强化之后的恶魔手臂给扭转过去了。

  眼见自己的计划落空,乌夜啼看到自己的手臂隐隐约约有一丝被扭转的迹象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地用放弃了自己防御恶魔的攻击的那只手掌一拳击出,击打在那些经脉之上,白色的经脉虽然依旧强韧,但是肉体上面的部分终究还真是血肉罢了,即使是恶魔的身躯,也是少有那种十分强健如同兵器一般的身体,所以即使有着强大的防御力,本身材质却还是不变的。所以乌夜啼的一拳击打在经脉上面的时候恶魔的手臂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它们没有再缠着乌夜啼不放了而已。

  乌夜啼便顺势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然后和寒破拉开了距离。乌夜啼落在地上之前寒破便已经反应过来,它的身形开始抖动起来,而后消失在了原地。

  而已经是落地的乌夜啼则是在脚踏地的一瞬间背后就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斧头虚影,然后一道银色寒光闪过,一把木斧便已经是出现在乌夜啼的手中了。

  下一刻寒破便是出现在了乌夜啼的身前,无数冰锥朝着乌夜啼的身体和面门而去,而后那些冰锥又在半空中迅速分裂开来,一部分几乎是化作了肉眼不可见的攻击实体,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些早晨山间的雾气一般。而另外一部分则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锋利得如同钢针一般的冰锥在一瞬间便是距离乌夜啼的身体只剩下几寸之遥。

  而手持着信河木斧的乌夜啼则是将木斧迅速挡在自己的身前,然后在木斧接触到冰锥的时候迅速翻转过来,木斧的斧刃在斧背之后接触到了那些细小的冰锥,一瞬间便将其击碎,一根根冰锥都在半空中化作了冰雾,但还是没有失去想要攻击乌夜啼的心思,身形虽然被毁灭,速度却依旧不减,甚至攻击手段更加狠毒,这种雾气往往可以杀人于无形。

  雾气和冰锥在进攻的时候寒破自然也没有闲着,它来到了乌夜啼身前之后没有选择直接进攻乌夜啼的那看似因为挥动斧头而展现在自己眼前的“破绽”,而是选择在脚尖触地之时身体后仰向着乌夜啼的左边滑行出去。靠近了乌夜啼的侧身位置之后寒破的眼神之中才露出了凶狠的目光,然后它的手臂位置渐渐有着寒气聚集,手臂位置的经脉也开始迅速移动起来,一把由寒气和寒破自身的身体碎片以及周围的积雪凝聚而成的寒冰利刃出现在了寒破的手臂位置,那些蠕动起来的经脉则是迅速爬上了这柄利刃的刃身部位,附着在了除刀刃切割位置的所有地方。这些经脉在彻底稳定下来之后便是在利刃上面构成了一道道诡异的花纹,经脉的颜色也微微变深,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给人一种产生了变化的感觉便会给对手更强大的压迫感,因为攻击手段总会发生变化,若此时谁的攻击手段发生了一定的变化,甚至是自身的身体外貌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就会给对手的观感带来不一样的体验,而很多时候这种观感往往是负面的,对手会因此产生种种不一样的情绪,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更轻一点的畏惧或者是害怕,也有可能是厌恶,当然更多情况下会因为这种变化而改变自己的对敌方式,然后开始怀疑之前的对敌方式是否合理,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变换形态。总之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心理不适和思维疑惑,从而影响接下来的战斗发挥。对手产生负面的观感就是自己产生了正面的增益加成,这将使自己的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某些先机,至少是比自己的对手取得了更加良好的优势,获胜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在一些强者的对决中这些先机往往很重要,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影响整个战斗结果的变化。也就等于影响自己的伤亡情况,意味着自己和对方的伤亡比例也会产生变化,而让自己付出重伤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取得胜利是很多强者根本无法接受的。

  所以在寒破将自己的那些经脉覆盖上自己手臂上的利刃并且改变了些许颜色之后,它的战斗方式也就发生了变化,与之前大不相同了,用上武器和没有使用武器的攻击手段是完全不一样的攻击方式。寒破的身体构造因为寒冰利刃的出现而发生了变化,经脉也是发生了外观的变化和内在实质以及提供力量的对象的变化,在恶魔的认知中,它现在已经相较于还在抵挡那些冰锥和雾气的乌夜啼,先一步取得了这场战斗的先机。

  寒破在乌夜啼的侧身完成了这一身体的变化,而后经脉颤动,利刃轰鸣,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咆哮着。这种咆哮并没有犯下给乌夜啼提前预警这种低级的错误,或者说不算犯下,因为在它轰鸣的同时利刃已经朝着乌夜啼的右半边身体砍下去了。这种距离任何在恶魔寒破的认知中的人类都无法反应过来并且还要做出抵挡。

  但是乌夜啼岂能以常理来判断,他并没有清理完那些细小的充满了锋芒的冰锥和那不断形成的无孔不入的白色冰雾,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依然选择转身过去抵挡寒破的攻击,或者更严格来说,他是打算反过来攻击寒破的攻击,至少将这把利刃重创。

  那把木斧在寒破的手臂利刃轰鸣前就已经脱手,更是在利刃袭来的千钧一发之际来到了乌夜啼的背后,二者相碰,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叮”声,然后便是一道光芒照耀而来。

  远处的李家父子甚至没有看清楚哪些声音是怎么产生的,光芒又是从何而来的。他们只是获得了最直接的感觉,但是却失去了判断的机会和反抗的可能性。好在那声鸣响和耀眼的光芒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否则即使李家父子离乌夜啼和寒破的交手地点还算较远,终究是普通人类的他们也是完全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击的。

  鸣响已经消失,光芒也在耀眼的瞬间之后隐没,随后乌夜啼和恶魔的身体便显露出来。乌夜啼此刻已经转过身来,手里握着木斧和手臂控制着寒冰利刃的寒破相对峙,二人的目光之中都是透露出一股坚定,寒破的眼神之中有着凶狠和一丝难以置信,而乌夜啼的眼神之中则是带着一丝决绝和严肃。

  木斧和寒冰利刃的材质虽然有着很大的差异,但是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属于战斗双方的武器,其作用就是最大程度地为自己的主人提升获胜的几率,而此刻的寒冰利刃和木斧都是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它们都不遗余力地输出自己的力量,同时它们的主人也是在此刻丝毫不示弱,跟对方拼搏着。

  乌夜啼的身后,那些冰雾和冰锥在乌夜啼放弃抵挡它们的一瞬间便是立即“团结”起来,一起朝着乌夜啼的身后而去,但是就在乌夜啼转身过去把持木斧的一瞬间,一座白色的拱桥虚影在半空中赫然浮现,然后忽然变大,挡在了乌夜啼的身后,那些冰锥在触碰到这座桥梁的一瞬间便是直接碎裂开来,化作了无数冰雾,与后面的冰雾融合在一起,试图再次冲击这道防御。

  在将那些冰锥全部碾碎之后,白色拱桥上面缓缓浮现出三道巨大的人形身影,它们分别穿着紫色、绿色和红色的衣服,但是面容都无法看清楚。然后只见紫色衣服的虚影上前一步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臂,然后对着那些席卷过来的冰雾轻轻一扬,一道狂风顿时便从它的衣袖喷涌而出,将那些冰雾全部裹挟住,然后在原地形成了一道旋涡飓风,将那些冰雾全部困在了飓风中,不得出来。红色衣服的人也上前一步,它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去,伴随着“啪”声一起出去的还有一道橙色烈焰,烈焰瞬间便进入了那道困着冰雾的飓风之中,然后轰然一声,冰雾瞬间被炽烈火焰的高温熔化,变成了一滩水掉落在地面上,融入了下面的泥土中。紫色衣袍人和红色衣袍人将自己的手臂放下,然后默默低头看着地面那些正在融入泥土中的冰水。最后那位身穿绿色衣袍的虚影也走上前来,然后伸出两只手用力地拍了几下,竟然是为刚才的两位所显示的神通鼓起掌来,紫色虚影和红色虚影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看着绿色虚影,随后绿色虚影继续拍了几下手之后便将自己的手放下,然后三道虚影化为三道光芒又重新回到了那座白色的拱桥之中,白色的拱桥化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进入乌夜啼的身体之中消失了。

  寒破的眼神之中有着惊讶,它虽然知道人类自从诞生以来就喜欢并且擅长制造神奇的器具和法宝,但是它真的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拱桥,居然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将那些自己所认为的强力攻击全部化解,并且只用了非常短暂的时间,而且寒破有理由怀疑刚才那座拱桥是不受乌夜啼控制的,自己看到了乌夜啼没有抵挡的攻击便出来帮其抵挡住,这种具有预警和自我调节和使用的法宝可是十分难得的,至少以寒破现在的地位和阅历是根本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宝贝的,特别是刚才它瞥见的那三道人影,似乎除了绿色虚影之外都有着自己特殊的能力,这种很有可能是法宝之中自己产生的器灵,而一般的法宝只有一个器灵,这一座拱桥就有三个,而且寒破相信那道刚才没有出手的绿色虚影肯定也有其特殊能力,只是不显现罢了。

  魔族本来就资源短缺,寒破这么多年修行以来就没有见过一件像样的法宝,这也跟它的地位有关,它只能算是魔族中等的存在,在魔族中向来只有那些顶尖强者才能拥有一件或者是几件由它们魔族专门的炼器师在暮泪熔炉打造出来的强力法宝,寻常恶魔也只有立下了大功劳才能被赐予一件或者几件。不像人族中的强者许多天生就有炼器的天赋,而且人数众多,比恶魔几乎多了几十倍,出产的法宝自然也是很多,神奇的法器数不胜数,但是据寒破所知,虽然人族和魔族的法宝数量差距巨大,但是如果就论顶尖的那一批法宝,那效用或者说是神奇程度是差不多的。魔族的炼器师虽然稀少,但是都是宗师级别的存在,一旦耗尽数百年炼成的法宝,那就是有着一个特别强大的作用或者是数个较为神奇的功效。人族那边也一样,顶尖的炼器师十分稀少,一旦出手炼器便是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炼出来的法器自然也是十分珍贵。

  正是因为那些强大法器的稀缺,所以寒破在看到刚才从乌夜啼体内自动飞出的那座白色拱桥的时候才会如此惊讶,因为实在是太稀少了太珍贵了。

  寒破强行拉回自己缥缈的思绪,然后一脚踢到了乌夜啼的身上,乌夜啼不慌不忙地出脚防御,二人的脚互相借力蹬开,然后二人的武器也随之分开,没有再“黏”在一起,乌夜啼和寒破拉开了距离。寒破在离开乌夜啼的木斧攻击范围之前还不忘从空中再次释放出几道冰锥,反正不消耗它什么气力,目前状态下它随便乱放都可以,索性就多放一些出来让乌夜啼分分心,消耗一下他的体力和精神,何乐不为呢?

  冰锥的寻常攻击只是在乌夜啼的眼前掠过一瞬,便被乌夜啼两道斧光划过将那些冰锥全部砍成了冰雾,然后乌夜啼手上红光随意洒出,冰雾全部被溶解成液体滴落在地上。这些冰雾和冰锥的威力明显比刚才弱了很多,乌夜啼仅仅是随意的攻击就将那些冰雾和冰锥全部化解,而且几乎没有损耗体力。

  乌夜啼和洛老跟着李家父子穿过了重重已经可以没过膝盖的积雪,终于是来到了一栋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房屋前面。这栋房屋完全是由木头打造的,屋顶的积雪看起来也有几尺厚了,而那些覆盖在屋顶上面的瓦片和木头似乎都要被沉重的积雪压弯了,房子的主体已经微微变形,给人一种下一刻这栋房子就躺坍塌的感觉。乌夜啼看着房屋的烟囱,里面没有一丝烟火传出来,他微微皱了眉头,这么冷的天气,这个小王先生如果在家的话难道都舍不得烧火吗?那真的不会被冻死吗?

  乌夜啼低下头,看着李贤站在门前,然后转头过来对着乌夜啼说道:“这就是小王先生的房子了,虽然有些破旧,但是这也是因为他对很多家庭免费授课的缘故,根本不收取任何钱财就让那些孩子来私塾读书,这才使得小王先生几乎没有任何收入,饭食也是靠着那些被村民当做学费的蔬菜瓜果已经猎户们送来的鹿肉猪肉,我们几次提出要帮他修缮一下房屋但是都被他拒绝了,说是因为不想破坏父亲留下来的那些陈设和生活的痕迹,若是整理的话自己对于父亲仅剩的那些念想就都没有了,你说既然小王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再执意修理房子就有些不礼貌了,于是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小王先生的住处也是越来越破,唉,这都很难住人了啊,也就小王先生这种每天读书的人不以为意了,果然读书人的心境和我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我都佩服他。”李贤的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目光,却没有注意到乌夜啼的奇怪的目光。随后李贤转身李求衣严肃地说道:“我等会去喊小王先生出来,你等会看到他之后态度好一点然后给他道个歉,我过两天再给他送半只熏鹿腿过来,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你小子可千万别给我犯浑,你要是还想读书的话就给我去乖乖道歉,小王先生应该也是不会和你计较的,这种关键时候你可别给我犯犟脾气,知不知道?”

  李求衣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李贤看到他不说话,就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李求衣的后脖子,然后瞪着眼睛说道:“我说你听到没有?”

  李求衣这才点了点头,李贤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才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动静。李贤又敲了敲门,然后说道:“小王先生你在家吗?”

  里面终于传出声音,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谁啊?”

  李贤笑着说道:“是我啊,村里面的猎户李贤,上次我儿子不懂事打了你几下,我今天是带着他来给你赔罪来啦,你开开门啊。”李贤大大咧咧地喊道,但是语气对于他这样常年干粗活的猎户来说已经是极为柔和了,至少不算是大喊大叫了,让人听来也不会有什么反感的地方。

  里面又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李贤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刚想再敲几下门,木门忽然就开了,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普通的灰色衣袍,神色平静地看着李贤。

  李贤看到小王先生终于出来了,搓了搓手赔笑道:“小王先生,那天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家这小子一时间头脑犯浑打了您,我已经骂过他了,希望您别介意。”

  这位小王先生摆摆手说道:“放心,我早就忘了,小孩子嘛,讨厌老师也很正常,我以前也很烦那些说教什么的,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你不用专门过来道歉的,我没放在心上。”

  李贤微微愣了一下就继续说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小王先生你有气量,肯定不会介意,额……”李贤微微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小王先生你看我家这孩子……还能去私塾继续读书吗?”

  小王先生看了一眼李求衣,微笑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求衣他想要来读书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气量那般狭小,剥夺孩子读书的权利呢?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尽管来读书。”

  李贤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想要过去握着小王先生的手,小王先生也笑着伸出手,但是当李贤握住这位小王先生的手的时候忽然一下子松开了,然后有些惊讶且不无担忧地说道:“小王先生你怎么手这么冰啊,你家里没生火吗?”李贤将头伸进去一看,这才发现屋子里黑乎乎的,根本没看到一点亮光,而且里面的温度跟外面的温度几乎没有差多少。李贤将头伸出来之后对着小王先生说道:“你怎么没点火啊小王先生,这可不行啊,这会把身子冻坏的啊,你是不是家里没柴火了,我马上去我家给你搬一点过来。”

  李贤打算转身离去,但是却被小王先生给拦住了,他对着李贤笑道:“不用麻烦了,是我故意不生火的,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读书有助于我理解书中的知识,寒冷才能使人思考,才能使人开悟,冬天便是最好的季节,冬天才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若是周身暖和的话我反而读不进去书了,所以,就别麻烦了。”

  李贤转过头来有些迟疑地说道:“这……”

  小王先生点了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就这样决定了,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李贤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居然还有这样的神奇道理,看来是我李贤以前孤陋寡闻了……”李贤嘴里嘟囔完便将身后低着头的李求衣拉了过来说道:“求衣,还不快给小王先生道个歉,然后再谢谢他,人家不但不跟你计较,还让你继续读书,你可得记着小王先生的好,知道吗?”

  李求衣微微抬起头,嘴巴颤动了几下,想要给小王先生说话,也许是道歉之类的话,也许是其他的什么话。但是当他抬头看见了小王先生的笑容之时,忽然又说不出来话了,像是被吓到似的又将头低下去了,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李贤看着李求衣的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怎么回事,我带你走了这么久的路,冒着风雪一路上过来,都到小王先生面前了,连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吗?你这臭小子!”李贤伸出手来作势要打李求衣一巴掌,看他那架势仿佛是要将自己肚子里憋的火全部发泄出来,就在李贤的手掌快要落在李求衣的脸上之时,一条手臂忽然伸了过来,一只手掌忽然抓住了李贤的手掌。李贤只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自己的力气便都使不上了,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了满脸笑意的小王先生,

  小王先生平静地说道:“不要这样教育孩子,道歉的话以后再说也可以,甚至不说也可以,我都不在乎的,只是你别这样打骂孩子,孩子不懂的地方是需要教的,你打他也是不能教他道理的啊,所以啊,先把手放下。”听到了小王先生的话,李贤这才将自己的手放下,而小王先生也松开了李贤的手臂。李贤在思考小王先生的话之余还在想一件事情,这小王先生的手可真冷啊,更冰块一样,这样真的不会冻出病来吗?

  李贤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小王先生说道:“主要是这小子实在是不听话,也不知道是跟了谁的臭脾气,我怎么跟他说他都不听,真把我气死了。”

  小王先生走上前去一步,然后将自己的手掌放在李求衣的肩膀上面拍了拍,李求衣的身体幅度算是极大地颤抖了一下,他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徘徊了一下,然后又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小王先生的身体也是猛烈颤抖一下,脸色也微微一变,但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然后便是继续笑着说道:“无妨无妨,这个孩子以后我会好好教他,道理嘛,是一步步学会的,不是一天就能学会的,而书中的道理最是繁杂,需要很久才能学会,可悲的是很多人一生都学不会这书中的道理。”小王先生将自己的手拿开,然后摇了摇头。

  李贤听到这仿佛天书一般的大道理,微微点了点头,尽管他听不懂。而李求衣则是始终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只有站在不远处的乌夜啼微微眯起了眼睛,刚才只有他一直盯着这位小王先生的手看,乌夜啼明明看到他的手在碰到李求衣肩膀的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般变成了焦黑色,但是在他的手从李求衣肩膀上拿开的时候那只手掌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而刚才这位小王先生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表情也印证了这一点,他的手刚才在那一刻绝对发生了变数,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正常,这个小王先生绝对不是一般人。

  小王先生稍微地搓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乌夜啼,笑着对李贤问道:“对了,你还没跟我介绍这个人是谁呢?”

  李贤转头看到了乌夜啼,心神微微一愣,他怎么差点把他给忘记了。李贤微微向后走了两步,然后对着小王先生说道:“他的名字叫乌夜啼,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是来……是来……”李贤突然意识到了乌夜啼来这里的原因,一下子愣住了,他想起来乌夜啼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儿子说小王先生是妖怪所以来这里打算除妖的啊,但是这种无稽之谈他现在怎么说得出口呢?他该怎么和小王先生解释这一切呢?要是这种事关一个人尊严的原因说出来了,小王先生的脾气再好也会发火的吧?

  正当李贤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乌夜啼忽然走上前来笑着说道:“在下乌夜啼,是一位道士,路过此处听村民说这里有吃人的妖怪,小道一想降妖除魔是我们道士的本分职责所在,怎么能回避呢?于是我就跟着过来了,想看看那只妖怪是什么样子的。”

  小王先生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但是依旧笑着说道:“哦?我在此地居住了多年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妖怪的传说,哪位村民跟你说的这种荒谬之事啊?”

  乌夜啼笑着说道:“我也是初来乍到,哪里会认识那位村民叫什么名字呢?只是我看他是个老头子,便觉得说的话应该很可靠,所以就到处看一看。”

  小王先生摇头说道:“老人家也许神志不清、老眼昏花将山间野兽看成了妖怪也说不定啊,你身为道士怎么能相信这种话呢?”

  乌夜啼继续笑着说道:“我也说嘛,兴许是看错了,毕竟我修道这么多年可都没看见过一只妖怪呢。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有妖怪,而我又因为不相信老人家的话而离开了此地的话,后来如果产生了杀孽那小道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啊,所以我肯定要四处看看,排除了一切可能性才能放心的离开啊。”

  “那请问乌夜啼先生现在可是找到了那妖怪了吗?”小王先生微微晃了一下头然后问道。

  乌夜啼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但是在这镜台山下面转了这么久,倒是也发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哦?”小王先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然后疑惑地问道:“愿闻其详。”

  乌夜啼在原地来回开始走动起来,然后摇头晃脑地说道:“这第一件事情就是刚才听村民说的一个小孩在之前无故失踪的故事,本来在门口玩得好好的,孩子的父亲回到房间这一会的工夫,居然就消失不见了,然后你猜怎么着,孩子的父亲找了一天只找到了一些衣服碎片和一把孩子的玩具木刀,然后孩子的父亲伤心欲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多半已经遇害了,接着孩子的父亲也失踪了,到现在还是生死不明,但是村民跟我说大概也是死了,这原来美满的三口之家只剩下一个失去了两位至亲之人的母亲,天天在门口盼望孩子和丈夫的归来。你说这件事,它奇不奇怪呢?”

  小王先生的脸色如常,摇摇头说道:“这镜台山靠近许多凶险的地方,有险地就会有猛兽,兴许是猛兽下山抓走了那无辜的孩子,然后将其吞吃干净。而猛兽吃人向来凶残,留下一些衣服碎片很正常,孩子的父亲去寻找,兴许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想要继续寻找的时候被路过的猛兽吃了,这也是有可能的吧,所以这只是件悲惨的事情,却不能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乌夜啼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第二件事情就是现在是冬天,下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先前我在远处看着这深山之中白雪皑皑,一片茫茫,我以为此处是因为奇特的地理原因所以导致气候异常,下雪下得几乎要将整座山都盖住了,树都要压弯了。但是当我来到山下的村子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雪不是很大,与其他地方的下雪没什么区别,只是我远远地看过去所以觉得雪很大。再后来我听说了妖怪的事情,便四处查看,来到了镜台山下,也就是往你这边走,就发现了那件奇怪的事情,为什么越靠近镜台山雪就越大,特别是来你家的这一条路,几乎全被厚厚的积雪盖住了,然后来到了你家门前,我又发现你家的房子都快要被积雪给压塌了,而且你住在山下,靠近森林,本该是十分富有生机和活力的地方,但是这周围却听不见一点小动物的声音。即使现在是冬天,这样的深山之中也该有寒鸦或者雪狼雪狐的声音,那些没有冬眠的动物即使不会发出声音那也要出来觅食吧?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你觉得这几件事,它奇怪吗?”

  小王先生的脸色依旧如常,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这依旧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镜台山的地理位置特殊,本就是多风多雪的地方,更何况因为地下的地势高低不同,即使你从村子里面走过来到我这里这看似不长的一段路也会遭遇许多变数,地势高低不同自然气候就会有一定的差异,我这边又是靠近山下,树林间隙多些,风雪多一些也很正常,而那些动物的声音啊,它们冬天是会出来觅食,但是在雪地上行走的声音极小,而且现在不是那些野兽出来觅食的时间,你没听见很正常。寒鸦什么的现在一到这个时间就会飞到另外一座山上去捕猎或者产下后代,它们是不会一直待在我这边的,所以这就是你觉得我这边太安静的原因,其实这只是因为你不太清楚当地的情况,这很正常,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乌夜啼再次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就在刚才我就看到了让我觉得奇怪甚至是有些惊讶的第三件事情。”

  “请讲。”小王先生摆摆手说道。

  “就在刚才我看到你用手拍李求衣的肩膀的时候,他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而且鉴于他之前打你以及对于你的畏惧,不敢跟你说话甚至是对视,我就十分疑惑了,一个学生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他的老师呢?如果是因为老师太过严厉或者是长相凶恶而害怕老师那也就罢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从刚才你的表现来看你不但温良恭敬而且待人十分有礼貌,长得也不是很凶恶,那为什么一个学生会如此害怕你,连看你都不敢看你呢?”乌夜啼继续来回走动,将手放在背后,“我就大胆猜测啊,肯定是因为你做了某些让学生觉得非常害怕非常恐怖的事情,这才让他不敢看你甚至是打你,我是很好奇这件事或者这些事是什么呢?但是还没完,我刚才不但看见李求衣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绝对不是因为寒冷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我还看见你的身体在你的手臂接触李求衣的肩膀时也颤抖了一下。这就让我非常非常奇怪啊,李求衣害怕你,所以他身体颤抖且不敢抬头看你,且不说他为什么怕你,但是他身体颤抖是因为害怕吧?你刚才身体颤抖是因为什么呢?是发发发发发发发啊发发发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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