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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为祖国之崛起而穿书 > 第96章 与风同行17
 
秦沈线没有成为华国的第一高速, 甚至连中华之星的破记录时速都一致压了好几个月,到年底才公开。

高速轮轨似乎被人遗忘了,这条线上跑的列车, 最快也才一百多公里,在外人眼里,秦沈线和广深线没有什么区别,而沿海城市广城和深城的发展, 也注定它们能获得比北边的山海关更大的关注。

高速轮轨没有打赢这一仗, 磁悬浮也没有。

争到最后, 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是已经将京沪线拖延了十年的缓建派赢了。

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九十年代过去了,一代人的记忆里, 为了京沪高铁而奔走努力,甚至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在千禧年来之前,华国的京沪这两座超级城市之间,就应该已经有了高速铁路。

铁道部内部情况复杂, 在加上科技部和其他专家的参与,这场十几年的争论, 让京沪线的正式考虑,被放在了二十一世纪。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年,却依然没有动静,京沪高速线就像一张大饼, 从八十年代画到九十年代, 再到现在, 依然每个准信。

对于磁悬浮来说, 这是最好的结果,因为到了二十一世纪,磁悬浮技术将会有比现在还要大的发展,零二年的沪城磁悬浮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虽然这条路线不长,但是足以证明他们有能力修建磁悬浮上用线,而这在世界上都是史无前例的。

然而,在最初的风光之后,迎接沪城磁悬浮的却是一个极其尴尬的局面。

他们的确现在有了自己的磁悬浮公司,也有国家的支持,有最前沿的科技,还有华国无数的科研人员为其努力,锦城交大的实验室,更是没有停过。

但核心技术却是掌握在合作的德方磁浮公司手里。

原本专家组在几次会议之后形成的观点,关于磁悬浮是想要修建一条连接首都机场和津城机场的专线,这样,无论是从客流量还是使用价值上,这条商用线都会发挥最好作用。

但现在,磁悬浮专线是修建在沪城。

在沪城,人民出行有各种选择,城市轨道交通也好,公共交通工具也好,或者自己开车出行——无论是哪一条,都比磁悬浮要便宜,有用。

尽快磁悬浮很快,但高昂的票价,还有鸡肋的运输定位,都让它成了一条无法盈利,甚至是无法适应普通城市人们出行需求的路线。

而磁悬浮每年昂贵的维护费用却不容小觑。

每一年,它亏损的数额以亿计算。

高铁的票价比它便宜,造价也比它便宜,即便是不能跑高速列车,也可以跑普通列车,尽管这样,国外的高速铁路依然是以亏损状态在运营,更别说磁悬浮。

修建一条高速路,不能盈利,反而巨亏,这显然不能算是证明了自己的优势 。

高速轮轨没有了消息,磁悬浮没有核心技术,技术被卡在德方,无论是价格还是之后的维护等工作,主动权都控制住德方手里,修建需要投入上千亿的资金,修成之后还要每年靠烧钱运营。

——京沪线的高速计划,就是在这样两败俱伤的情况下,一再延迟着。

谢雁去高原之前,和郑晴、苏筝打过电话。

郑晴倒是挺高兴的,她参与研究的信息系统有很大突破,而且可以应用在沪城的各个方面,“倒是磁悬浮线,就算是沪城,也养不起啊。当年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尴尬。”

苏筝倒是没那么着急,“即便是没有磁悬浮线,沪城也依然在高速发展,所以经济账算不到磁悬浮头上,自然是巨亏,但这不代表磁悬浮就是错误的。”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只有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做成一件事。

高速轮轨三个都差,磁悬浮就差一个天时地利。

“倒是严教授的实验室,还在继续研究更高速的磁悬浮技术,争取早日把核心技术突破。”

现在上面的态度模棱两可,中华之星的事故可能是个诱因,一部分人认为,既然国外已经有成熟的技术,完全可以做技术引进,就像是之前的动车核心一样,都是通过国家层面的技术引进合作,才拿到手,继而开始研发。

这比起自己从无到有地攻克技术难关,要容易的多。

当然,也会付出别的代价。

“你去那边注意身体。”

苏筝最后说,“系医生现在是你的私人医生,他会跟着你去吗?”

谢雁:“形影不离。”

系统:我太敬业了。

听见这个回答,他放心了些,“那边的环境很恶劣,如果受不了,就和我说。”

“说了你能怎么样?”

“我去接你回来,”

电话那头的苏筝顿了顿,说,“或者我去陪着你。”

谢雁笑了声,“不用了,有医生在,我的身体挺好的,最近也一直在按时治疗,等我在实验室这边没事了,再去沪城看你们——如果有机会的话。”

谢雁刚回三院,还没把人认全,就又被送出去采集实验数据了。

她也能感觉得到,部里院里人事变动得都很快,原本关系就比较复杂,这次既是去收集数据,也是去帮手的。

实验涉及中科院和铁科院,重点在于高原冻土方面的研究。

高原反应,实验室的好几个人呆不了,一去就发烧,呕吐,症状很严重 ,那边的环境也很恶劣,因此苏筝才会第一次这样问她,如果不是苏筝拦着,郑晴已经过来抢人了。

“一个女孩子,天天往偏远地方派,这是不是故意整我们家桃儿啊?”

谢雁知道她是好意,“在工作岗位上不分男女,而且这个工程也很重要,比如在首都做资料,在办公室打杂,我更喜欢去外面跑工地。”

有一点谢雁没说错,这的确是个罕见的大工程。

21世纪是一个全新的世纪,对于华国来说也是如此,进入新世纪,有四项世纪大工程,是全国都关注的。

第一项是南水北调,华国的地域辽阔,一年同一个时间里,有些地方洪涝成灾,有些地方却干旱数月,各地的气候环境完全不同。

南水北调,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用于应对华国年年发生的水灾和洪灾,将南方的水,调去北方,一个工程,解决两地的问题。

第二个和是第三个,都是平衡华国西边和东边的资源,分别是西气东输和西电东送。

华国不止南北有气候和地域差异,东西方也有 ,西边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有大片空白的土地可以进行农业、工业和电能的发展,而东边则是密集的城市和人口。

如此发范围的能源运送工程,是史无前例的。

最后一项,就是谢雁要去的实验室所参与的工程。

高原冻土实验,就是为了这一项工程服务。

青藏铁路。

后三项,都是为了一件事——西部大开发!

京沪高速路虽然陷入了停滞状态,但并不意味着华国在其他方面的发展也在停滞。

正是因为这个庞大的国家,一直在努力地发展和往前走,一直在各个基建行业飞速进步着,所以才缺钱(不是)。

京沪线不修高速铁路,是姚松等人不知道高速铁路的好处吗?

不,作为铁道部的老工程师,他们比外行更了解铁路给一个国家带来的便利和好处有多大,但修建一条这么长的高速铁路线,将会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即便是建成了,运营的成本,维护的成本,即便是票价也收不回来,京沪线不是没有铁路,现有的铁路运输能力,他们认为还可以在支撑一段时间。

青藏高原,曾经也是工程禁区。

这里,是华国最高的地方,也是世界最高的地方,从宇宙回看这颗湛蓝的生命星球,世界的屋脊,就是华国的这片高原。

它面积辽阔,还有部分其他的国家领土,而对于华国来说,这片在它的西部的高原世界,是一个极其独特的地方。

华国的长江从这里出发,从雪山山间流淌而出,孕育了一个灿烂的文明,哺育着人类,这里自然,干净,美丽,也充满了无数的危险。

这里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地方,空气稀薄,缺少氧气,很容易出现高原反应。

这里地形险恶,有着大量的高原冻土,而冻土,对于施工队来说,就是一个噩梦。

这里有野生动物出没,还有部分心怀不轨的敌对势力……

可以说,要在世界最高的地方修建一条铁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华国建立之初,和平解放西藏后,这里没有铁路,连公路都没有,运输队进藏,是用生命把物资送进来的,一条路上,年轻的战士们拉着看这个物资的骆驼,一步步走在这片环境极其恶劣的土地上。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再也没有走到目的地,把自己年轻的生命,彻底留在了高原上。

为了不再有人牺牲在这里,带队的将军带着十名战士以及上千名的工人,在这片工程禁区上修建了第一条进藏公路。

这条路,也是谢雁下车的地方。

从火车站出来,再找一辆当地的车,把她送到进藏公路的尽头,司机看着远处的高山,问她,“小姑娘,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导游吧。”

再往前,没有公里,只有天堑,还有苍白连绵起伏的雪山。

谢雁原本打算到了这儿,自己去当地找一些导游,但既然司机主动介绍了,一路上的交流,她也发现司机是个实在人,便痛快地答应了。

司机给她介绍的导游叫努特格,是个年轻的藏族青年,比她大两岁,会说汉语,上过中学,他穿着藏族的衣服,肤色略黑,但笑起来很好看,青年的眼睛很亮,像是被雪山的水洗涤过,清澈又干净。

“你去哪里?”他带着谢雁到了自己家,院子里拴着四匹马,“你是从哪里来的?”

他倒是对谢雁好奇,因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只身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背着一个大背包,的确有些奇怪。

“我去天山。”

谢雁看着高大的马,马身油亮光滑,躯体矫健,一看就是好马。“你能带吗?可能需要好几天。”

“天山?”努特格一愣,

“我听说前阵子有一队汉族人进了天山,你也去?天山里有什么宝贝?”

“天山里宝贝可多了,高原上到处都是宝贝。”她笑着说。

自从到了这儿,谢雁能感受到空气的清新,虽然氧气浓度低了一些,但雪山的湿冷,湛蓝没有一点杂质的天空,还有漫山遍野的自然平原,都让人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不一样的宁静。

“我去找叔叔,借一下骆驼,”

努特格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了几天的干粮和其他东西,对谢雁说,“走吧。”

谢雁却说,“我们骑马吧。”

马儿的速度,可比骆驼快多了。

“骑马?你会骑马?”

努特格有些惊喜地看着她,谢雁的皮肤很白,五官小巧精致,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姑娘,这些女孩一看见高大的马儿起初会觉得很稀奇,但真的上马了,会吓得要下来。

更何况,他家里养着的马都是用最好的饲料,也是最有脾气的,还不是谁都能骑上去。

“可以试试看。”

谢雁虽然没有以前世界的详细记忆,但她曾经的技能是刻在灵魂里的,在之前,她经历过很多的世界,骑马只是其中一项技能。

“如果你不会骑马,可能会受伤,”

他倒是可以和她骑一匹马,可是努特格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雁却一下选中了肤色稍黑,马鬓赤红的一匹烈马,这匹马,即便是他也很少骑,因为性格太烈了。

骑马可以带他们进山,山底有个马儿的草场,努特格和马儿的关系很好,一个口哨,就能把它们叫过来,所以骑马只是为了进山,上山还是要自己走。

努特格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谢雁就翻身上了马背。

马背上的缰绳和马镫很简单,甚至是有些简陋,比起那些给游客上的马儿来说,这样的情况更难控制。

它抬头发出响亮的嘶鸣,前蹄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马背上的姑娘没被吓着,反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这声音让努特格也忍不住笑了,他拉出另一批马,翻身上去,看着谢雁选中的马儿,除了一开始的嘶鸣,之后它便再也没有其他异样,乖巧的反常。

“它叫萨力,用你们的话来说,是风的意思。萨力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马,上次我骑着它,拿了骑马比赛的第一名!我们从河流的这头,一直冲到视河流的那头,穿过了大片的草地。”

怒特格说,“除非是特殊比赛,否则它还不会轻易让我上马背呢!”

谢雁拍了拍萨力,“或许是它喜欢我呢?我也喜欢它。”

萨力发出高兴的嘶鸣声,载着马背上的女孩走到了院子里。

怒特格见她很适应,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骑马的样子,便放心了,“那我们出发。”

从怒特格家的院子出去,怒特格还控制着速度,和谢雁一前一后出了他们村子,前面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偶尔有几条小河在其中,如同白色的绸缎落在绿色的画卷上。

天气格外的好,天上只有几朵纯白的云,风刮过来,带着远处雪山的清冽的气息。

怒特格指着远处绵延的雪山,说,“那里就是天山。”

“我们要到天山,还有走很远的距离。”

谢雁笑着说,“我都已经乘上风了,还担心这点距离吗?”

怒特格也笑了。

他喜欢这个女孩,

她虽然不是在这里长大的,但和这里的女孩一样,热情,乐观,笑起来,和天上的太阳一样让人觉得美好和温暖。

“那你可要跟上了。”

怒特格加快速度,朝着远处驾马而去!

谢雁□□的马儿发出欢快的嘶鸣,随后,如同一阵风儿,矫健地奔驰在广袤的草原上,偶尔马蹄踩过河流,溅起水花,却依然没有任何停歇。

怒特格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经过,在看的时候,谢雁已经越过他朝着前面而去了。

他笑了一声,激起胜负欲,加快了马儿的速度,两个人越来越快,穿过翠绿的草地,他贴近马身,和谢雁偶尔前后错开,肆意地向前飞驰。

他们穿过林丛,踏过草原,从峡谷而过,任由河流的冰水溅在马身上,如同一阵风,毫无顾忌地冲向远处的雪山。

这里没有公路,没有铁路,视野所及没有村庄和人烟。

这里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之一。

破开风而行,她在马背上,仿佛和马成为了一体。

如同列车一般,飞驰向目的地——

那片神秘,令人向往,又极度危险的山脉群。

陈珏作为实验室的小组长,得知自己申请到的新成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时,其实是恨不乐意的。

其他成员在去高原采取实验数据的时候,多少都出现了高原反应,情况轻微的,都忍了下来,但每次回来,也和从地狱走过一遭没什么区别。

情况严重的,现在还在城里的医院里吸氧。

高原反应严重,极度缺氧——

尽管问题很多,但他们的实验不能停。

正好铁科院的也想要参与高原冻土问题的研究,两边一合计,决定互相帮助,他的组员还在危险的地方进行数据采集,而候补的名单才下来。

其他组申请到的都是经验丰富的男生,不说别的,单是在体质和体能这方面,男生就有先天的优势。

而他们的组不仅是个女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

听说家里有点钱,肯定生活是不差的,恐怕对他们这里的工作辛苦程度没有一点意识。

这样的人来了,岂不是拖后腿吗?

别的不说,她要是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谁能有空去照顾她?

他不喜欢惯着这一类的人,以前实验室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一些怕吃苦,好吃懒做的人,但陈珏不希望自己组里出现这样的人。

他年龄比较大,是靠着自己努力上来的,在实验上喜欢较真,在实验外也是,陈珏决定给新来的女生一个下马威,让她看清楚他们这里的实验条件和情况,如果受不了,最好早点申请离开。

本来组里人手就不够。

“就这么安排吗?”负责后勤的小张和他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让她去住最后一个条件很差的空宿舍,来的时候,也不给准备晚饭,安排夜班数据监测,做实验先从通宵开始——、

那小姑娘能受得了吗?

先不说在这儿有人就已经会出现高原反应了,在这么一折腾,对方肯定受不了。

“她是女生,不能和其他人住一起,只有最后一个空宿舍,条件的确很差,但我们的宿舍条件也一般。”

陈珏并不心软,“做实验,或者进山,经常没空吃饭,饿一两顿也很正常,尤其是出去采集实验数据,这只是开始,通宵更是常态。”

“如果她连这点苦都吃不下,那还是早点回北京吧。”

在陈珏心里,这个从首都来的年轻姑娘,肯定是一路靠着家里的关系到这儿的,来实验室,或许就是挂个名,走个过场,但做高原冻土实验哪有那么容易。

“她之前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这儿的情况,我也和她说了,小王他们已经进了天山,发给她的资料那么多,估计她也看不完。”

陈珏说,“如果她受不了要回去最好。”

小张点头,“那她大概什么时候到?”

陈珏想了想,按照出火车站,在乘车来这里的速度估算,“应该今天晚上就能到吧。”

小张记下了,但直到晚上差不多的时间,两个人也没等到谢雁来。

小张着急了,“是不是路上出事了?”

这儿可不比东部,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陈珏说,“再等等。”

可能路上吃顿饭,或者别的事情,稍微耽误一下,也不一定就能准时到。

又过了一个小时,站里有找他的电话,陈珏去接了电话,对面说自己是受了一个叫做谢雁的女孩的拜托。

“她让我在这个时间给你们打电话,说她先去天山找实验队了,让你们不用等她吃饭。”

实验队的确是缺人手,如果不是站里也需要人,陈珏就跟着去了。

结果这个小姑娘,居然直接去了天山?

等她吃饭是不可能的,根本就没等过,但陈珏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最开始的判断。

难道他的判断是错的,这个大胆的女孩——

真的是能干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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