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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关关雎鸠,在你心中 > 第九十四章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孙典正,此番一定不能再让无辜之人背此事的锅。”南雎正色道。

孙忆谨知道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容易,可她却无故相信南雎,就也没再在此事上多说。

用过午膳,芳儿突然来报,说是被关押的三名宫婢有一名叫湘儿的自尽身亡了。

南雎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芳儿皱着眉,像是受了惊吓,“仵作验过,说是湘儿早前便提前服了毒,是被毒死的。”

南雎立刻走上前,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见到了湘儿的尸体,七窍流血,嘴唇发黑,完全是服了毒的症状。南雎和孙忆谨商量了一番,这才把目标锁定到了湘儿的身上。

她朝芳儿吩咐道,“芳儿,你赶快去内侍局找余司仪查一下这个湘儿的身份。”顿了顿,她又道,“把其他两名宫婢的身份也顺便查了。”

“是,奴婢这就去。”芳儿得令,刻不容缓的奔向司仪司。

南雎命人将湘儿的尸体安顿好后,便思虑着这条线索,既然湘儿自尽而死,那么疑点一定是围绕在湘儿身上,若这个湘儿是从别的宫指派过来的,那么她从前所在的宫中的妃子的嫌疑便是最大的。

不过果真也不出南雎所料,一切正如她所想的,芳儿调了档案后便立即去向南雎禀告,“南司正,奴婢查了一下,湘儿从前是云清苑容宁仪处侍奉的,两年前被指派到沈昭容处,其他两名宫婢是自打进宫就跟着沈昭容的。”

这下疑点便都说清楚了,湘儿从前是容宁仪身旁的宫婢,又只有她可以进入沈昭容的内殿,因此矛头便指向了云清苑的那一位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等芳儿走远了,南雎才同一旁的孙忆谨说上话,“孙典正,怕是最大的疑凶便是湘儿和容宁仪了。”

孙忆谨未曾作声,良久才道,“这宫中的事本就亦假亦真,南司正还是要好好的想一想。”说完,她一转身,裙摆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也不等南雎答话便离开了。

夜色渐深,窗外戚戚的月色清冷的不像样子,南雎拿起笔在司正司的档案上记录着这件事,而脑海里却不停的回荡着孙忆谨方才同自己说过的话。

半个时辰后,南雎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中的笔一顿,喃喃了一句,“错了。”

的确错了,这一日的时光过的太快,亦是太过顺利。若湘儿真的是凶手的话,那她大可不必服毒自尽,她自尽的恰到好处,自己本就是一头雾水,她一死,却直接将焦点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况且她的身份本就是与别人不同,如此一来,不是明摆着给自己设下了一个找到凶手的局吗?

何况湘儿是容宁仪的婢女,这已然是两年前的事,就算是她的旧主,可她当时不过是一个云清苑柴房的烧火丫头,连容宁仪的面都不一定会见的着。

宫中之人最怕厌胜之术,可南雎却是不信的,沈昭容这病,多半是装的。

南雎一边感叹这局的精妙,一不留神便将人绕了进去,又感叹这宫中人心险恶。这个局中局,若不是孙忆谨今日的那番话,自己极有可能是看不明白的。

容宁仪已经得皇上冷落多时,又听闻沈昭容与容宁仪有所过节,若是她犯了错,连皇上都不会顾念旧情。

外头的月色凄凄冷冷,南雎放下笔,一双秀眉深锁,却不知此事该如何是好。

第二日,日头正好,全宫中的人都在盼着司正司将沈昭容大病之事做个了解,皇上也再三追问。可湘儿已经身亡,南雎无从下手,只得亲自去一趟云清苑。

这是南雎第一次来如此偏僻的地方,没有奢华的殿堂,没有气派的别院,只是简简单单朴素的一个院子,可以算得上是这宫中比较阴暗之地。

门口也没有人把守,南雎自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同其他得宠妃子的宫殿比起来,她这里可真的算不上是好地方。

有宫女在院中,见前方来了一个衣着不凡的宫女,虽不知晓是何人,但看衣物,定是个女官。她赶忙上前恭敬的行礼,“奴婢参见女官大人。”

“我是司正司的南司正。”南雎缓缓道。

那婢女敛身更甚,“南司正好,不知南司正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我要找容宁仪。”

那婢女一听,也不敢不应,点着头道,“请南司正稍候片刻,容我去回禀我们家宁仪。”

语罢,她便转身不见了踪影。

南雎在院子中等了一会儿,面前是一棵高大的杏树,上面的杏子开的饱满,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的洒在她的身上。虽没有太过华丽,却清新干净。

不一会儿,南雎被那宫婢领着,穿过院门,又穿过了一条走廊,这才到了容宁仪休息的地方,一路上,只听那名宫婢说道,“我家宁仪不常出宫,除了请安,一般都在这殿中,还望南司正不要嫌弃。”

南雎回道,“哪里,容宁仪偏好僻静,我们做奴婢的应该依着主子的喜好才是。”

那宫婢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已经许久没有人对我家宁仪如此恭敬过了。”

南雎没有作声,只是她的心里也清楚,容宁仪如今不得宠,后宫妃子众多,俗话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容宁仪不得宠,怕是没人会想起来在这云清苑中还住着一个妃子。

及到了内院,南雎走进去,见容宁仪着一身褐色绢裙坐在堂前,发饰简单,手中正绣着花,见南雎进来,立刻起身迎接。

容宁仪的面容本是清秀的,只是周身的衣物却泛着暗沉的色泽,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尽显老成。

南雎俯身行礼道,“奴婢参见容宁仪。”

“南司正不必多礼。”容宁仪笑了笑,又转身坐回桌案前,“沈昭容大病之事阖宫上下谁人不知,有什么话,南司正你就直说吧。”

南雎顿了顿,“湘儿从前可是您的婢女?”

“是。”

“不知她从前同宁仪您的关系怎么样?”南雎接着问道。

“只是我宫中的一个烧火丫头而已,未曾重用。”容宁仪对此事像是淡然如水一般,“我若说我并未做过,南司正你可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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