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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柳玉竹施韵舟 > 第161章 当状师
 
“县令大人,好歹听听这位犯人的供词在断可好?”原来是俞文延出声制止。

“你又是何人?”县令乍一见堂下忽然转出一个白衣翩翩、器宇不凡的少年郎,震惊发问道。实在不怪县令小题大做,实在是历史上有太多王公贵族就喜欢玩微服出巡这一套,县令也是见俞文延气度不凡,才下意识地询问一番。

“县令好,”俞文延躬身向县令行了一个书生礼,“小生甲午年进士俞文延,路过贵地,见此案有些蹊跷,这才冒昧一问。”

“哦,原来是甲午年的进士郎,你倒是说说此案何处蹊跷?”县令一听俞文延不是什么王侯贵族心中顿时一松,又听说俞文延的是甲午年的进士却是对其高看了一眼,他也是科考进朝堂的,自然知道甲午年的考题有多难。

“原来俞先生还是进士之身呢呀?!”秋离感叹道,别说是秋离,就是柳玉竹也不知道原来俞文延还有这档子身份在。

“具小生听百姓们所言,这犯人似乎从被捕到入狱皆不曾反抗过,且自始自终不曾承认过杀害其兄长的罪名……张家这两位兄弟感情似乎不错,且这位张兄弟如今正在议亲,若说动机的话,其完全没有杀害张家兄长的动机。”

“这么说来这位公子说得倒也在理,这二狗子平时倒是个挺好的小伙子……”

俞文延仔细分析了一番,堂上的县令一脸深思的模样,就连堂下的百姓们也是停止了对张二狗的指责,纷纷顺着俞文延的话头思索起来。

“赎小生冒昧,方才师爷念的证人与仵作供词可否给小生一观?”俞文延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县令本就高看俞文延一眼,此刻见他这么说倒也没有拒绝,朝师爷点了点头。

俞文延拿过供纸细细看了一番后,才向县令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想要与张二狗说两句。县令连供纸都给他看了,这不过是小事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俞文延走到张二狗跟前,半跪下,一双清澈的眼睛平视着张二狗:“若是张小哥不嫌弃的话,可否让小生做你的状师?”

荷花乡本就是一个小城镇,自然没有状师这种专门为了打官司而存在的职业,更何况便是有,人家见了这种人证物证俱全的案子只怕也不愿意接。

张二狗本以为自己注定是要冤死了,却没想到柳暗花明,竟是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大人听到了?如今小生已是张小哥的状师了。”俞文延冲县令行了个礼,见县令点头后才又道,“县令大人,按照本朝律法,一旦犯人有状师接案,要给予其一定时间调查。”

“之前是没人给张二狗当状师,先生既有意要帮张二狗翻案,本县自会给你们调查的时间。只是这张大狗入土在即,时间上也没有办法给你们太充沛……依先生看,三天时间可否?”县令倒是个好说话的,只是在时间上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查看一下案发地点,并且询问一下几位证人,想来也用不了几日时间,三日时间虽然有些紧迫,但赶一赶也够了。”俞文延温和有礼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案子本该就此尘埃落定时,这件对荷花乡百姓而言影响十分恶劣的案件忽然又出现了转机。而出手帮助“杀人犯”的竟然是两个外乡人。

俞文延与秋离随捕快们一起,将带了枷锁的张二狗送回了牢房,又细细询问了其许多案发前后的细节。柳玉竹本想随他们一起去旁听情况的,但俞文延顾虑她的身子,硬是不肯,柳玉竹拗不过他们俩,只好先回了客栈,一边休息一边向跑堂的小儿打听消息。

“姑娘,你们几位倒也是心善了,虽然咱们镇上还是有许多人不信张二狗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证据供词都摆在眼前,谁也不敢替张二狗说话,没想到还是你们挺身而出……”小二给柳玉竹上了一壶茶水,趁着客栈内不忙,才絮絮叨叨地与她唠起了家常。

原来这张二狗与张大狗从小相依为命,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自小就都养成了不错的性子,百姓们也都喜欢这两兄弟。眼见着哥哥到了年纪后,众人还自发给他介绍了对象,也就是张大狗的未亡人许氏。

而弟弟张二狗也在哥哥成家后,搬到了村尾,自己盖了一间茅草屋居住。一家人离得远了点,但也算是有来有往,和和美美。谁也没曾想到,就在这弟弟正要议亲的时候,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张清胭一直噙着笑意,时不时附和小二两句,甚至还自掏腰包给小二哥也点了一杯茶水,没多时就将这张家里里外外近十年的情况打听了个透彻。

俞文延之所以会在公堂上挺身而出,不得不说其中还有柳玉竹的意思在内。原本柳玉竹也只是觉得看张二狗跪在堂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还能保持着背脊的笔挺,不卑不亢,可见是个正直的人。

这样的人为人处世自有自己的底线在内,柳玉竹是万万不信这种人会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来的。

出了京城后,柳玉竹因着连日赶路,精神上一直有些恹恹的。俞文延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让几人好好休息一番,更多的也是想随了柳玉竹的心意……他很清楚,柳玉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但若是碰到了让她欣赏的人,这闲事也不怕多管。

柳玉竹这边刚刚打听得差不多,那厢秋离与俞文延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跟小二要了两桶热水,秋离一边在屋内洗漱一边向柳玉竹说着牢中的情况:“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地牢里有多阴暗肮脏,到处都是虫鼠,得亏俞先生没同意你下去……那张二狗也是可怜的很,如今在听他讲了一番他与他哥之间的事情,奴婢才相信,这人绝不可能是张二狗杀的。”

“凡事本就不敢听片面之语而下定论。”柳玉竹似乎早就料到了秋离会有这么一说,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

秋离这会儿也想到了当时自己与乡民们一道义愤填膺的样子,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转移话题,又向柳玉竹转述起地牢里张二狗与两人还原的案发详情。

“这么说,这件事还是要详细问过作为证人的许氏才能说得过去,”柳玉竹听完了秋离的转述后,思索道,“还有那条汗巾,只怕也是这次案件中的重点。”

“叩叩……”

就在主仆二人商讨这次案件应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俞文延也洗漱好了,敲响了房门。

俞文延本就生得好颜色,又向来温和有礼,此时他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清新的皂角香。动作十分自然地拉开了椅子,坐在了主仆二人身旁。

柳玉竹还没有觉得什么,当初在白骨阁时她早已见惯了俞文延“出水芙蓉”的模样,一旁的秋离反倒是羞红了脸,微低着头掩饰尴尬,可分明那耳尖都红了。柳玉竹注意到秋离的小动作,脑中有什么思绪快速闪过,凤眸中瞬时闪过一丝了然。

“方才我在屋外的时候听到师妹说汗巾的事情,”俞文延对两女之间的小心思毫无察觉,“这是案件中的证物,我们如今是张小哥的状师,自然可以找县令大人借阅,倒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只有俞先生才是张二狗的状师吗?怎么就成了我们了?”秋离不解。

俞文延与柳玉竹对望一眼,彼此都笑出了声。眼看着秋离更加的疑惑不解,俞文延轻咳了两声,才好意解释道:“这件事本就是你家小姐想要管的,我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有俞文延这么一解释,秋离再结合当时柳玉竹一连沉吟的模样,瞬间也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这么说来,小姐才是名副其实的状师啊!啧啧,咱们唐华国可是许多年不曾出过女状师了呢!”秋离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倒是逗得两人忍俊不禁。

次日一早。

俞文延便领着主仆二人一路打听先去了命案发生的张家,四处检查了好一番后才又折身向着一早就打听好的许氏娘家出发。

“秋离,你方才也看过命案现场了,可有什么收获?”俞文延一边赶着牛车一边问道。

明明应该是看起来十分滑稽的赶牛车,俞文延做起来却十分的自然美好,好似前头赶的是什么千里良驹一般。荷花乡是水乡,人们的交通工具不是小舟就是套上车辕的大水牛,这会儿三人正坐在租来的水牛车上,摇摇晃晃地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看来应该是熟人作案,才能让死者毫无防备的中招。至于死亡原因的话,只怕我们还要到县令那边求一下,见过尸体才好说。”秋离在搏斗这些事情上最是擅长,她的话自然可信度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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