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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魂归旧故里 > 第十五章 东北往事
 
  见到金攵意志消沉,妇人虽不忍心,但话已然说出口,身为娘亲,也该为孩子的未来提供一些选择,继续讲述着。

  “在地府鬼差黑白无常初次找到你妹妹的三年之后,偶有一日,魔气都缓缓的朝向东北而聚,普贤菩萨观此现象,找与我说,恐怕有个道行颇深的脏东西在东北方出现了,魔气都受到了它的吸引,竟缓缓的追随其流动起来,我自明白菩萨的意思,此时的吉祥,已有8岁,还是有些自理的能力,我将吉祥安顿在山下朴实的老乡家后,便起身出发去东北找出此次魔气涌动的原因……”

  随着妇人的讲述,时间也仿佛回到了12年前,东北。

  夏末秋初的东北,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凉爽,山区县城边的村子外,罗妇人沿着村子的外围走着,一路跟随着魔气的动向来到此处,土路上大大小小画着许多圆圈。

  正值农历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的最后一日,人们为了祭奠先人,要在地上画上圆圈并在圈中写上先人的名字,在圈内烧的纸钱就会送到先人那里,人们往往在圈内烧纸钱的同时,也会在圈外烧些纸钱,给过路的阴差或者游荡的孤魂野鬼,避免他们去哄抢先人的纸钱。

  虽然是中午,但是天空中仿佛是为了衬托这鬼节的气氛一般,乌云密布,不多时,便下起了雨。随着雨越下越大,魔气的流动也加快了速度,罗妇人无暇避雨,一心想寻到魔气汇聚的的源头之处,此时的雨,大而密,哗啦哗啦的落地之声已有些震耳。天空之中,一道粗壮的闪电划破天空,雷鸣之声随之而来,而就在这声音之中,罗妇人听到了,刚刚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雷声掩盖,却逃不过她的感知。顺着碰撞之声的方向望去,竟是在村子外围的山脚下传来,魔气流动的方向也是那里。

  罗妇人瞬息而至,站在山腰处,向下看去,只见一个孤零零的院子中,三位老者站在村屋之前,身后的空地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似乎被某种阵法围在中央,应该是刚才的冲击令他昏倒在地,雨水湿透了孩子的衣衫,而身前的老者们已经无法顾及孩子,因为他们的面前,有着一个被魔气包围的邪祟,它就是魔气汇聚至此的原因。

  最前面的老者,身体壮硕,面容刚毅,一看就是个果断果敢之人,若不是满脸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丝毫看不出是一个老头,而他身后的二位老者,一男一女相互搀扶着,应该是夫妻二人,此时的三人都大口喘着粗气。

  “呵呵呵,前面的这个老头暂且不说,后面的二位,难道你们想把东北五大仙也牵扯进来,趟这浑水么。”

  邪祟张口言语,沙哑的声音令人不适。邪祟的周身,魔气聚而不凝,显然在刚刚的对碰中,也受到了伤害。

  “邪魔外道,打不过便要开始耍嘴皮子了么!今日,你休想得逞!”出言训斥的正是那老妪,身旁的老头只是微微点头应和着,显然伤的不清。

  前方的老者闻言,感激的向身后的二人投来目光,

  “老哥哥,老嫂子,大恩大德,我古家!记下了!”

  言罢,壮硕的老者直接动手了,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三代祖宗,护佑吾身!”霎时间,金光大放,竟是请来祖上得道先人之魂附身。

  见得此状,身后的老头也要运起法决,老妪担忧的拦下,

  “当家的!莫要逞强!”

  “老古与我,如亲兄弟,为了他!值得!”

  眼看拦不下这执拗的老头,老妪也放手随他去做,夫妻二人都各自用手捏出法决,二人身后凝聚出一白老太太的法相。

  白老太太的法相包裹着壮硕的老者,对着邪祟毫无花哨的直冲过去,邪祟也调动周身魔气暴起,凝聚身前,再一次和三位老者碰撞到了一起。

  双方僵持不下,但显然岁月不饶人,身后的老夫妻已经摇摇欲坠,而老头的嘴中已渗出的血丝,壮硕的老者回头望过,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眼神忽然坚定无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壮硕的老者双臂一展,将白老太太的法相送回到老夫妻二人身前。

  “老古!你!”

  “哈哈哈哈,老哥哥,老嫂子,往后的时日,还指望你二老多照看我那小孙子,你二人怎可命丧于此!”

  “我古家之祸,还是该由我古家人来了!”

  “三代祖宗,合于吾身,以吾命魂,护吾子孙!”

  壮硕的老者,以剩余的全部阳寿,换取了力量,本来正在僵持的两股力量瞬间炸开,邪祟满身残破,魔气也被炸散开来,一时无法聚集,老者立于院中,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气息,身后的老夫妻也被掀翻在地。

  “呵呵呵,老东西,很好!你护得了一时,你终究护不了一世!”

  说着,邪祟拖着残破的身躯竟又冲向院中的小孩,就在刚刚触碰到小男孩的瞬间,老夫妻拼得最后的气力,将其击退,远遁而去,只留下院中的孩子和三位老者……

  罗妇人见大局已定,向着邪祟遁去的方向追去,但能力有限的她,仍旧未追上那邪祟,却由于没有了魔气的包裹,邪祟本体的暴露出来,罗妇人在邪祟最后消失前看到了,那是一个三眼鬼,可却又有些奇怪,因为那三眼鬼身上的气息,是尸气!罗妇人一时之间也是想象不出,一个鬼的身上为何有着尸气。

  面对今日所见,罗妇人觉得,还是快些回去告知普贤菩萨为好。

  临行之前,罗妇人又回到那山下的小院查看了一番,只有还能行动的老妪,将其余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孩子和两位老者,活着的人和已经死去的人……

  见得此景,罗妇人沉默了,觉得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才没有能帮助这家老小,只能默默诵经祈福。羞愧难当的她,急匆匆的穿过村子,就在马上要离开村子的时候,在不远的院墙之下,发现了一个和之前山下院内男孩子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浑身颤抖的蜷缩在阴影之中,仿佛受到了惊吓。

  “孩子,你怎么了,要我送送你吗?”

  面对罗妇人的询问,小男孩的眼神还是直直的望着前方。在周围的老乡家又打听了一圈,没人知晓这个小男孩,罗妇人转了一圈之后,再次回到小男孩的前面,这次她发现,小男孩的周围,有着一股佛门中的气息,罗妇人念着六字大明咒,小男孩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身子也不再颤抖着。

  “唉,既是如此,便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你既无处可归,先随我而去吧。”

  说着,罗妇人拉起了小男孩一同离去,小男孩虽仍旧一副痴痴的模样,却也未反抗,跟着罗妇人走远了。

  而这个小男孩,正是如今的金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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