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听他松口，脸色带着几分喜色，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帮忙？”
唐晓桀点头，他从桌子后绕出来，先把马克扶起来，“你先起来，坐下慢慢说。”
看出唐晓桀的态度转变，直觉告诉马克，这可能不是个好征兆，果然，等马克坐好，唐晓桀开口说，“我这里有些账，需要一个专业的人士亲自算，当然全部都是合法的项目，需要有人给我签字审批，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你做的好，你欠下的钱，我帮你还，会支付你相应的酬劳。除此之外，我还会根据涉资金额的大小，按照千分之一给你回扣。”
唐晓桀说的话马克听的一清二楚，这时候他要是在看不出问题来，就真是太傻了，“是不是你？”
“我什么？”唐晓桀假装没有听懂他的话。
“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让杨助理拿文件给我，说急着要，所以我着急的只顾着看数字，根本就没有看页码，一定是你对不对？！”马克抓着唐晓桀的西装衣襟，有些躁动。
唐晓桀一把推开马克的手，他退后几步，整理好西装的领带，面无表情的说道，“是你自己没有看清，你能怪谁？看来你是不喜欢我的提意，那我只有上报董事会，明天送你去法庭好了。”
这下马克就是有再多的不愿意，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他大喊了一声，“唐总！”
唐晓桀知道他终究会妥协，现在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他慢条斯理的说，“你想清楚再说话。”
马克脸上慢慢浮出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唐总，你能保证，经过我手的文件都是合法的吗？”
“我能。”唐晓桀点头。
得到唐晓桀的保证，马克痛苦的闭上眼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好，我答应你。你说的回扣，我一分钱都不想要，唐总你自己拿着吧。”
唐晓桀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再嘲笑他的自作清高，马克已经不想再去猜了，“唐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他刚站起来，唐晓桀说道，“最后提醒你一句，不该说的最好把住你的嘴，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要让任何得到一点消息，要是走漏了风声，你和我都要坐牢。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马克点头，他的视线已经没有了焦距，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往外走，就像一下子被人抽去了灵魂，他回到办公室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中，他双手颤抖着拉开了抽屉。
抽屉中间是一张照片，他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平铺在桌上，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侧脸，她靠在桌角，正认真的看着文件，眉眼温柔，是他心目中娴静知性的样子。
再次看着杨心程美丽的脸庞，马克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了。
很明显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他明明知道，可是却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一错再错，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天堂。
他突然想起当初他们上学时的第一堂课，老师就已经千万的交代过，他们这一行是一个脚在天堂，一个脚在地狱。他现在已经跨进了地狱，再也没有办法上岸了。
几乎就是从那一天起，唐晓桀总是会给他一些文件，上边无一例外地出现一个公司的名字，凯莉。
全部都是柳氏集团和凯莉公司合作的项目，有些涉资巨大，有些就只有寥寥数几，但是几乎每一次的项目，就连他这个不懂行情的人都能看的出来，柳氏集团肯定会亏损。
天知道每次签字的时候，马克都十分用力，恨不得能将纸张戳透，然后就能有人看出他的不对来，让唐晓桀的计划落空。
他甚至在想杨心程知不知道这件事，可能每次杨心程送来需要签字的文件都很干净，无一例外，马克才渐渐的相信她可能在一开始就是被唐晓桀利用而不自知的。
这样的文件，马克一连签了两个月，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直到这天，深冬的腊月，天寒地冻，大街上开始结冰，很多人不小心都会在街上结结实实的摔上一跤，手中的热咖啡洒了一身，出人意料的难看。
杨心程也不例外，但是她不是滑倒的，是被人推倒了，还是在即将下班的时间，因为通风的关系，卫生间的窗户是打开的，在地上结了一层薄冰，她身后的人没有注意脚下一滑，直接将她也推到在地，杨心程往前踉跄了几步，缓冲了不少力道，还是摔到了脑门。
幸好没有出血，但是被摔了之后，她头晕的厉害，勉强扶起一直道歉的同事，就去了休息室睡觉，打算晚一点再回家。
杨心程是被一阵说话声音吵醒的，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的不太清楚，可是杨心程还是听到了只字片语。
隐约说的是签字之类的话，想起最近柳莉颜交代她的事，杨心程立刻就打起了精神，轻轻的往墙上贴了一点，这下声音就清晰多了。
马克的声音压抑着怒意，“唐总，这么长时间，柳氏集团的已经快被你搬成一个躯壳，如果签了这个文件，柳氏集团是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我之前有没有给你说过，不要管文件的内容，直接签字就好了，这不是你能管的问题。”唐晓桀的声音全是不在乎。
“唐总，我是不想管，可是我再不管，我很快就要失业了。”
“你放心，等柳氏集团玩完之后，你可以去凯莉，你的工资只多不少，你放心签字就好了。”
“唐总，我没办法签。”
“你没办法签？呵呵，之前那么多文件你都签了，这次你告诉我签不了，我告诉你，你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要么签，要么你现在就去告发我！”
良久的沉默之后，唐晓桀的语气缓和了不少，“马克，不要犹豫了，已经走到了现在这步，很快我就要大功告成了，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如果我不先把柳氏集团打垮，以后就算我有了凯莉，柳莉颜也不会放过我。签了这个字，我们就都不用在柳氏集团里看别人脸色活着了，只要你想，我能给你的，肯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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