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妱儿的手指收回，她自己都诧异的盯着手看。
“这就，完了？”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看不到地动山摇空间撕裂那种动静，就连圣主虚影都感觉眼前的赊香人又在戏耍自己。
似乎一切都印证了圣主虚影的那句话：你能奈我何？
盈妱仙子五味杂陈，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暗暗埋怨自己不该对圣主的实力有所怀疑。
妱儿点了点头，有模有样地说道：“香缘已了，去留随意。”
说完之后，她又好像不确定似的，低声询问。
“是不是，这样说的，赊香人收回香债，总显得有些缺乏仪式感。”
“我头一回，没什么经验。”
“香门门规约束赊香人，我又……”
妱儿说到一半用手捂住口鼻，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
圣主虚影刚想说什么，脚下红树枝红光升腾，一缕缕嫣红的气息缓缓飘向妱儿。
圣主虚影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修为境界以及对天道的领悟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灵力灵气也未见丝毫减少。
至于伤痛折磨，同样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盈妱仙子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望着那一缕缕不再属于红树枝的嫣红气息，她低声呢喃道。
“香门的赊香之法，怎么能够影响到昔日在神界都超然的圣主，这，这，这绝对不可能！”
以盈妱仙子的眼界，她断然不相信，圣主曾经跟赊香人赊过香缘。
此时此刻，嫣红的气息就像许久没有回家的孩子一般，围绕在妱儿周围，最后汇聚到她手心，褪去嫣红，化作一颗纯白的果子。
果子的香气扑鼻，晶莹剔透，早已不是千缘果可比。
狐七七自然是第一次见如此玄妙之物，尤其是那独特的香气，让她不自觉地舔舐着嘴角。
“哦！原来这个不是赊香人自己吃的啊，那好吧……”
狐七七伪装的妱儿身上，带着太多让人难以捉摸的乖巧。
仙见仙愁，圣见圣烦。
还没等盈妱仙子反应过来，狐七七尝试着屈指一弹，那枚晶莹剔透的果子直接飞进了盈妱仙子嘴里。
那种温润如玉的口感，加之唇齿留香的气息，仿佛瞬间堵住了盈妱仙子的嘴。
支支吾吾片刻，盈妱仙子终于有力气开口。
“这什么！你给本座吃的是什么？”
“不重要。”
“你不要以为用一颗来历不明的果子，就想让本座放你一马！只要本座还有一口气，一定会将你从世间抹除！”
“……”
狐七七冲着盈妱仙子翻了白眼，这些可都是妱儿那个假小子很少会做出的动作。此时，狐七七实在对眼前这位仙子好感全无。
如果不是因为盈妱仙子对妱儿有生育之恩，而狐七七又正好想念自己生母，恐怕她不会对控制盈妱仙子的幕后黑手客气。
“本姑娘，在此恭候！”
狐七七答应冒充妱儿以来，唯独这句话是她发自内心想对盈妱仙子说的。她不知道妱儿知道了会怎么想，但她不希望妱儿为了一份寻不见的亲情，委曲求全。
转身再看红树枝上的圣主虚影，狐七七似乎有些适应了这个赊香人的角色。
“不论何时何人何地赊过的香缘，历经多久变成何种模样，都要由香缘的后继者来偿还！不管你是哪一位圣主，欠了香门的债，终归是要还的！”
狐七七这番话义正言辞，活脱脱就是从妱儿那个假小子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略做停顿，狐七七一脸坏笑地盯着圣主虚影。
“是不是觉得，就算把这香债还了也没什么影响？那就大错特错了。”
“香缘在不同人身上，会形成不同的气运和机缘，可以倒霉至极，也可能逆天改命，兼修天道，领悟规则，甚至窥探天机……”
“你虽然贵为圣主，但身上的气运可不见得全都源于自身，还可能来自这世间一切有缘赊香之物。”
“可以是仙魔妖，可以是灵器宝物，可以是任何你能得到的，也可以是你想象不到的……”
“总之一句话，这天底下除了月族，没有赊不了的香，也没有收不回的香债，除非赊香人永绝于世，再无赊香人。”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月族不能赊香？”
狐七七才说几句像样的话，就又自顾自地低声询问了起来。
原来她这一番话，完全是跟着另一个人在照本宣科，人云亦云。
盈妱仙子吃了那枚奇异的果子，的确感觉神魂仙识稳定不少，但体内灵力依旧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就算盈妱仙子想带着红树枝尽快离开此地，一时间也很难办到。她不得不听眼前的妱儿讲述赊香的规矩。
盈妱仙子似懂非懂，恍然间想起了刚才被逼吃下去的那枚果子。
“你竟然赊香给我！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狐七七显然是知道那果子有什么用，从刚才起就不远再搭理盈妱仙子，此刻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猜”。
你猜？
越是猜不透，越想知道。越是未知，越恐惧。
尤其是在盈妱仙子见识过赊香人应对圣主意志时的手段，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简简单单两个字，比那枚香缘凝聚成的果子更像诅咒。
“呕～”
盈妱仙子侧身不停作呕，一次次尝试，要把那枚早已消失不见的果子吐出来……
狐七七再看圣主虚影，刚想说些什么。
这一次，却被不爱说话的圣主虚影抢先。
“本圣主大概猜到你也要说什么。”
“哦？我以为圣主高高在上，像我这样的人，不是蝼蚁，也是麻雀。”
尺许大小的圣主虚影，罕见地弯腰抚摸着红树枝，不再为狐七七之前的言行动怒。
他很平静。
“本圣主虽对你口中的香缘了解不多，但任何一种能够影响气运，改变机缘的力量都足以抗衡天道。你方才收走的那些气息看似毫无影响，但本圣主此前对部分天道的参悟，正在随之消失……”
狐七七微微一愣。
她本就不是真正的妱儿，刚才的话也是照搬。但没想到，这些微不足道的气息，竟然能够干扰圣主参悟。
即便以狐七七目前修为接触不到这些信息，可是得知香缘蕴含如此玄妙，由衷的对赊香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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