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的嘉宾都傻了。
钟泽源沉痛地开口, “我们节目组在15分钟前，刚收到实名举报，小屋中, 我们的素人男嘉宾陈凯威, 在我们节目录制前, 就处于恋爱中, 一直没分手。”
【！！！】
【what……】
【……】
【卧槽, 陈凯威上热搜了！前女友真人现身锤他, 快去看！】
【艹！】
直播镜头, 已经转向了钟泽源。
他表情严肃地朝镜头鞠躬。
“对不起, 我作为总导演，没有做好小屋众人的背景调查工作。”
“我们将马上与陈凯威核实，在他没有澄清前，将不再播放陈凯威的其他镜头。”
“现在，让我把直播镜头还给我们的嘉宾观察室。”
钟泽源的鞠躬, 一个总导演在综艺直播中, 当场朝所有观众道歉。
前所未有。
弹幕都炸了。
恋综里的素人有恋情，不是单身……大家真情实感站的CP, 就是个笑话。
节目完全翻车！
观众反应过来就想骂人。
但直播间镜头一转，就转到了一脸窒息、不敢置信的杨雪妮脸上。
她本来今天就很疲倦, 妆容都有些遮不住黑眼圈, 现在表情管理完全失败了。
被欺骗、满被错付的恼羞！
还有快溢出来的怀疑、不信自己眼瞎的事实！
天翻地覆……
表情太多。
杨雪妮还不信, “钟导, 你确定？”
一瞬，本来想骂节目的观众, 都熄火了。
【好家伙, 她就是我此刻的写照, 气愤表情比我还生动呢。】
【……看到雪妮姐，我突然不气了。】
【就连节目组的嘉宾老师都被骗了，嗯，我好像又可以了欸。】
【我只是损失了一个CP，而杨雪妮老师却付出了一张保命书啊！】
【hhh！】
杨雪妮确实激动。
她刚都想质问包软软，让她道歉了。
现在……陈凯威是渣男？
如果他是渣男，那她算什么？
前面几期，拼命夸他，说他绅士、品行好，还跟包软软据理力争地打赌，甚至还赔上了答应帮她一件事、不能对她下手的苛刻条款……
观众本来应该气愤的，但杨雪妮更气更受伤。
她简直是受害观众的发言代表，是弹幕的代表！
“钟导，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们正在直播！”
钟泽源的声音响起，
“现在微博上，他已经上了热搜。”
“小屋中的李璇，与自称是陈凯威恋人的女友，都放出了相关聊天证据，共同指认他。”
杨雪妮：“！”
“能让我的助理把手机给我吗？我想现在就看看。”
【+1！】
杨雪妮拿到手机，马上低头查看。
直播镜头还推了过去。
——女友跟陈凯威的七夕聊天记录
——目前已经怀孕四个月的孕检记录
——三周前被提出分手的聊天记录
——陈凯威在朋友圈聊天，说自己约炮出轨的平淡嘴脸。
——陈凯威同日与李璇的告白短信
【麻了！渣男！】
【卧槽，他怎么敢！】
【同学还说他是纯情大直男？？从没恋爱过！】
【耍我们啊！】
【好家伙，一对三啊！】
杨雪妮：“……！”
她脸上被耍崩溃、世界坍塌、怀疑三观的表情，立刻在直播间特写。
【世另我。】
【可怜的雪妮姐。】
直播镜头在嘉宾桌上转了一圈。
同样纠结、尴尬的，还有一直夸奖陈凯威的姜叙。
刚姨母笑、现在咬牙切齿的曲飞飞。
一脸吃瓜震撼的小七跟周民闻。
以及小表情写着‘果然如此’、‘幸亏我逃过此劫’的……包软软。
仔细看，她眼神里真是一点点惊讶都没有。
气定神闲，还拿起保温杯，慢慢喝水。
并且还有余力，关心下自己的这份工作是不是要完蛋了。
“那我们这个节目还录吗？”
包软软也不笨，稍微一想，小脸就有了些忧虑。
一个小时前，她还在节目上进行求职感言，让各个剧组导演看看她。
结果，现在综艺就要失业了吗？
“我下周还要来吗？”
“钟导，这期通告费还有吗？”
【！噗哈哈哈哈！】
【包软软：开心我说对了，果然他是渣男……3秒后，可恶，渣男耽误我赚钱！】
【预言家包软软为什么要承受这种人间疾苦？】
【笑死了，包软软你真的是社畜，我们原来是一家人啊……我只关心我能不能拿到工资嘻嘻嘻。】
钟泽源：“……”
“下周我们刚巧引入第四位男嘉宾。”
“哦，”包软软一秒轻松，“那没事了。”
但很快又感同身受地认真看向镜头。
“听我的，有毒有害垃圾，早埋早安全。”
“就像细菌……”
她又拿起桌上免洗酒精胶。
“随时甩掉，零负担。”
“让你安全前行！”
【噗包软软，你真是一个合格的代言人。 】
【软崽：我早说了，你们不听！快给我分手，快给我洗手！】
【软崽立于不败之地。同款酒精胶已入。】
【小包：可恶，这死渣男恶熏！……什么？不影响我赚钱？行，埋了吧，没事了，散了散了。】
【又买了三瓶洗手液~~~】
作为主持人的姜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杨雪妮坐在位子上发呆，一句话的组织思维能力都没有了。
她现在脑子都是乱的。
陈凯威是渣男。
可陆文曜上个月还专门给她发短信，说陈凯威是他朋友，让她在节目上多多美言，有空就和羽馨一起，请她吃饭。
“！”
杨雪妮想到这儿，魂都没了。
渣男的朋友，那会是什么？
“有些野兽，是群居动物。”包软软友好的解答，“譬如狮子与狼。”
还有狼人。
杨雪妮：“……！”
裂开。
这期节目，最终在洗手液买买买的弹幕中，落下帷幕。
包软软很担心这款恋综节目的死活。
但薛璟一点也不担心。
他抽空看了直播，看她玩得风生水起，一会跳预言家，一会又装平民，一会又跟人签订保命书。
把观众的心带得起起伏伏。
跟过山车一样，高低转了一个遍。
是把恋综的亮点，全占了。
他挑眉轻笑。
打开手机记事本，记录。
——喜图书馆。
——不喜游乐场。
然后通知这档恋综，她退出录制。
“我们只签了三期保底录制。”
“随时都可以退出。”
薛璟解释。
陈锋呵呵，“节目组之前就想让你续，薛哥一直没答应。”
真是锤死陈凯威就跑。
陈锋偷瞄了眼薛璟，都怀疑锤的瓜是他找人放出来的。
现在南城的陈家可热闹了。
“嗯这样也好。”
包软软想想，也觉得远离渣男不错。
“接受组织给我的安排~”
把小姑娘送回北郊壹号前，薛璟又发了她一个电影欣赏课程的网课。
“听完课，写个500字感言发给我，我会检查。”
包软软：“？？？”
生活为什么要对她这个小喵喵下手？
*
当晚，微博陈凯威的富二代身份就被挖出，还被怀孕女友曝光了他的朋友群聊天记录。
——陈陈陈：@LWY，陆兄，这次节目靠你了。要是成了，明年加大从你们这里的采购。
——LWY：放心。
一瞬间。
吃瓜网友就成了柯南化身。
【采购？陆兄？陆氏集团？？？】
【！LWY……陆文曜？】
【靠！万恶的资本！】
【冷知识，节目上一直夸他的姜叙，跟皇泰艺人关系都不错。皇泰是陆家的。】
【……蛇鼠一窝啊！】
很快，剪辑能手，就讽刺地剪了个视频。
包软软在节目上抨击渣男的言论，与这个聊天记录的拼接，并且狠狠分析了一波，得出包软软当时大闹订婚，确实是遇到渣男的朋友——另一个渣男了！
【艹。】
【怪不得！我就说她鉴渣能力很高！】
【此处应该@唐羽馨！】
【@陆文曜，出来解释下啊！】
网上的热搜，#陆文曜与陈凯威一对渣#冲到第一。
但很快，热搜被撤。
【……锤了。】
【你心虚的太明显，陆总。】
【……包软软，终于等到了一个真相大白。】
全程吃瓜的网友，都看明白了。
陆文曜铁了心不回复。
理由只有一个：虚！
陆氏集团会议室。
哪怕晚上十点，还灯火通明。
整个会议室，都坐满了公司的股东、董事。
“全股东一致通过。”
“同意撤去陆文曜集团总经理职位，由陆正达先生暂时代理。”
陆正达的秘书，郑重宣布。
陆正达颔首，“发集团邮件给每一位员工，向他们致歉。”
集团总经理，通过不正当途径，暗中勾连交易伙伴。
明早一开盘，集团股价必定会因为丑闻而下跌。
陆文曜在办公室，灯都没开。
宛若一头困兽，红着眼。
他没想到，陈凯威这么蠢……连手机信息都落在女人身上。
还连累得他都折在里面了。
但……沉住气。
他还有机会！
家里除了他，也没人能继承集团。
桌上的手机，不停闪动。
——唐羽馨来电。
他都没接。
*
雁城拍摄剧组。
“羽馨姐，杨雪妮老师刚才给你来电，说等你空了让你回电找她。”
助理女孩匆匆跑来。
却见到唐羽馨一双通红还有些肿胀的眼睛，像是哭过了。
“你跟她说，等我晚一些找她，我现在不太舒服。”
“啊好的。”
当助理离开，唐羽馨就闭上了眼。
一个控制面板浮现。
【本月攻略众人的支持率情况：】
【陆文曜：85%→90%】
【陆文晧及其粉丝：35%→30%】
【杨雪妮及其粉丝：82%→80%】
【韩陌及其粉丝：62%→60%】
【曲飞飞及其粉丝：75%→73%】
【曲冀恩及其粉丝：53%→51%】
……
【本月总支持率：下降3%】
【惩罚：容貌下降3%（水眸灵光buff消失、毛孔粗大）】
“！”
唐羽馨睁眼，看向镜子。
只见她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还显得眼袋很重，粉底都解决不了。
脸上的毛孔也变大了。
【本月运势，参考支持率上升最多的人物。】
【——陆文曜运势：跌破谷底。】
【你的运势急转直下！】
“羽馨姐，导演说这三天拍摄的戏全要重拍，制片不满意！”
助理又匆匆冲进来！
唐羽馨眼前一黑，倒抽一口气。
“等下，先把手机给我，我跟雪妮打个电话就去导演那里。”
【电话参考选项。】
【1故作坚强，说自己没事。】
【2你强忍自己的伤心，还关心杨雪妮的工作情况。】
【3指点杨雪妮演技。】
【4痛骂陆文曜渣男，哭诉自己委屈。】
看来看去，选了2。
唐羽馨吸气，“雪妮，嗯，我看到了热搜，我……没事，你呢？你的恋综工作有没有受到影响？”
【杨雪妮被你感动的幅度不大，支持率提升0.01%。】
唐羽馨：“！”
怎么会这样？
以前她这么说，都很有用，至少要提升0.5~1%。
今天怎么没用了？
【今日电话次数已到上限，不再产生支持率变化。】
唐羽馨面色变化。
……
第二天，包软软一早醒来，就见到了杨雪妮一拖再拖的保命书惩罚兑现。
凌晨2点，杨雪妮在微博上艾特她。
“下面是100遍……包软软，我……我爱你。”
杨雪妮上传的是录音。
第一遍声音都在抖，还很轻。
磕磕绊绊。
到了第100遍，她声音倒是大了些。
仿佛是脸皮越念越厚，高亢又节奏快。
包软软：“……”
一大早上，听这个倒是挺醒神的。
【包软软V回复杨雪妮V：挺好。就是下次别念了。】
【包软软V回复杨雪妮V：影响网友睡眠。】
【噗哈哈哈哈！】
【笑死了！】
【低情商：你台词功底好差，叫鬼呢！高情商：挺好，就是怕影响网友。】
【hhhhhh！】
【包软软还挺嫌弃，雪妮姐好惨啊！】
【雪妮姐跟软软的《助理》快点来，期待了。】
根据昨晚的事，杨雪妮的雪人群也意识到一个事实。
网上捕风捉影的瓜，九假一真。
还是要相信群里的真业内——雪人爷爷啊！
*
“《衣尚》，小包子，你不要叫它裁缝节目……设计师都是很有脾气的。”
陈峰在保姆车上，嘴角直抽。
后座的薛璟，挑眉。
包软软坐在车上，正在观看路两边的绿化，让眼睛休息。
但偶尔瞥一眼，瞄到自己脚上的M牌高跟鞋。
她就包子脸鼓了鼓。
感觉是会磨破她后脚跟脆弱肌肤的程度。
“这已经是最低的一双高度。”陈峰也叹气，“忍忍。”
这档《衣尚》，是香蕉台一档服饰设计师与明星合作、共同设计衣服款式，并售卖给大牌的专业综艺。
今年是第三季。
节目组为了追上《以梦》收视率，这次也拼了，特别找来四个国内外一流的知名设计师。
还找了五家出价品牌作为节目评委。
这五家全是国内外赫赫有名的大牌公司。
只要设计师与明星的作品好，这些公司就会当场出价买走这些衣服的版型、进行生产制造。
往期的最高出价，往往在三四百万。
像之前给包软软品牌大使合作机会的M牌鞋，今年正好想要延伸到服饰箱包的领域。
这一季，M家就作为出价的品牌评委，出席节目。
然后，堂而皇之地，把自家新的品牌大使包软软，塞进了节目。
让并不太懂时尚的她来做嘉宾，给她镀下时尚的金。
为了能让自家小艺人，上节目不发怵。
薛璟也在最近的电影鉴赏课程中，找专业造型师给包软软穿插时尚科普。
包软软努力地记了下。
为了安全房，也是拼的。
换做以前，她不会穿高跟鞋录综艺。
但现在，她已经聪明地学会了寻找中间方案。
忍耐地看了眼脚上的高跟鞋，她就开始翻包。
陈峰从后视镜瞧了眼，
“创可贴我有隐形的，待会停车给你。”
“不是。”
包软软一阵捣鼓。
终于掏出了一双薄薄的、舒适透气的、轻便的白色酒店拖鞋。
陈峰：“！”
薛璟：“……”
车门打开。
一群等在电视台门口的节目摄影师，立刻投入紧张拍摄。
凝神看向车子。
就见一双雪白美腿，又细又长地从车后座伸出，踩在地上。
正红色的长裙，瞬间垂坠到纤细的小腿肚子。
闪着珠光的水晶M鞋，线条流畅，精致大气。
摄影师纷纷激动。
将镜头移了过去。
这双腿，这双脚，漂亮绝顶。
但——
才走了一步。
女孩足尖微顿。
停下，抬头看了看天空。
然后——
啪啪。
往地上扔下一双白色……拖鞋……
摄影师：“？”
包软软褪下水晶鞋，迅速穿进拖鞋。
健步如飞。
从他们面前迅速经过。
带起一道风。
节目宣传语，一秒从她小红唇流畅念出。
“时尚度，今天由包软软来完成。”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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