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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古城旧事之魅秦连拓白珩 > 第37章 远方来电
 
吃过饭我跟练九各自占据了大床的一个角躺着敷面膜。之前有打扫的阿姨过来敲门打扫卫生,我半闭着眼睛靠在床头,把门虚掩着方便她工作。过不一会儿又有人敲门,我应了一声让人进来,露面的却是白珩。惊得我立马坐起来把面膜揭掉,堆着笑说了一句,“白先生好啊。”

他不动声色冲我点了点头,我问他,“手臂好些了么?”

他稍微转动了一下手腕,那个动作透着恰到好处的优雅,“没有大事,医生说近期注意休息就可以。沈德一直在医院陪我,倒是把你们忘在这里了,是楚玉考虑不周到。”他又恢复了客气得体的世家子态度,礼貌又疏离,当然我也不觉得遗憾,这样才是事情正常的样子。

看练九还闭着眼躺在那里,我过意不去戳了戳他,对白珩赔笑道,“哪里的话,白先生已经对我们很照顾了。”

我伸头看了看沈德没有过来,想也是时候把我跟练九的结论告诉白珩,毕竟我们这一趟来是做正经事的。我拿出一叠稿纸给白珩画了一个大概,“白先生看这里,如果我和小九的猜测没有错,整座山确实被人摆下一个风水阵,这个阵的中心就是白家的老宅。根据已有的线索来看,其目的是镇住一个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的东西。”

白珩听得很专注,我接下去说道,“但是显然这个需要被镇的东西很难缠,所以摆下这个阵的人用了很多借助外力的手段。我们之前所见到的祖灵筒应该就是其中一种,目的是利用祖灵的力量来牵制这种东西。”

练九伸手把面膜按了按平整,懒洋洋接过我的笔,点出了几个地方“我按师姐说过的那张图还原了一下有特殊记号的地方,这样连起来看确实是一个困局。地下的祖灵筒不是短期内出现的,也就是这个风水阵存在很久了,但是老宅的风水改建显然又加强了这个作用。也许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被镇住的那个东西力量加强了,这就是我们的推测。”

练九说完又躺了回去。我看白珩一脸沉思的样子,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不管这个阵要镇住的是什么,都肯定凶险异常,如果白先生一定要追究出一个结果,千万要小心。”

白珩闻言弯了一下嘴角,“既然到这一步了,只怕不是小心就能避免的,”也许是觉得说完这句显得太过沉重,他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在缸里的东西能知道是什么么?”

“这个……昨天回来我们就一直在查,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东西。考虑过是鬿誉那种异兽的可能,但没听说过在缸里闷了那么久还是活着的。所以我们暂时也不知道。”我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没事,能有这些结论,已经很好了,”他说,“你们先休息,晚上沈德会来带我们去吃饭。”

“好的,白先生慢走。”我满脸堆起笑意送他离开。

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我就开始数落小九,“能不能表现得稍微礼貌一点啊真是,好歹那也是金主啊。”

练九漫不经心地揭掉面膜,拍了拍自己的脸,似乎对效果很满意,“我又不是卖笑的,跑江湖吃饭靠的是手艺好么?”

“切。”我终于找到机会白了他一眼。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也没做成什么正事。期间我妈给我挂了一个电话,问我在哪,我谎称带小九出来跟同学玩,我妈一听练九在表现得特别热情,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不够钱可以跟她说。说来我跟练九同门多年,从没见过他的父母,他从小就很独立,经常出现在丁师父家里,假期会被送去其他地方学艺,再往后学了一点本事,能跑江湖挣钱就自己搬出去住,他的父母在他的生活里可谓相当没有存在感。倒是练九跟我爸妈很熟,时不时过来我家吃个饭,赶上我半个亲弟弟。我妈这种人个性上跟练九差不多,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都表现得特别疏懒,但对练九她总是格外照顾。我打小就被教育练九算我亲弟弟,无论发生什么,做姐姐的都要保护好他。

这天下午练九也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叫赵大宝,是个土夫子。练九在外面三教九流的朋友很多,他这个人平日里看着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实质手段颇多,招子很亮,要是他看上想结交的人一准能把关系处得很好。

赵大宝他爹叫赵鼎衢,这人有点文化,原本据说是个教授还是什么的,文革期间被批了,从此自认看透世相,走上了违法犯罪道路。他有点知识,心思灵活,赶着法制不健全的那阵掏了几个油斗,遂发家致富。这个人在当地算个地头蛇,道上也是有些名望的前辈。

练九是一次偶然机会跟赵大宝成了朋友,他施展起手段来八面玲珑,赵大宝本来就不太聪明,于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经常九哥九哥地跟在他身后叫,那种黏糊劲儿比亲兄弟还亲。

两人说了几句练九就问起来“大宝啊,你有没有见过一种东西,尖嘴猴腮,耳廓靠后而且很大,背上还有凸起的?”那边大概是问练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练九打着哈哈,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一问而已。赵大宝在那边不知道讲了什么,练九对我做了一个口型,说“有情况。”

我让他开了公放,凑过去听,那边赵大宝的声音传过来,“九哥,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不过我这里是真遇到棘手事情了……”他讲话没什么逻辑,听起来有点费劲,我捋了半天才知道他大概意思是说他家最近搞到一个怪东西,问练九愿不愿意去看看。练九说正跟我在外面帮人处理事情来着可能不好过去,赵大宝一听乐了,说正好带你师姐一起过来。他给拍了一张照发来,我和练九一看都惊呆了,那跟我们在白家地底看到的太相似了。只不过这个是已经死掉的,看上去感觉都僵掉了。练九说你们起出来时候这玩意儿就已经死了么?赵大宝说当然啊,弄出来就是死的,外面还有一层壳。

练九来了精神,问是透明的么,跟松脂差不多,赵大宝一愣,说你怎么知道,还一股味儿,烧也烧不掉,他家里人怕不吉利,想拿出去卖,市场上也没人敢收这么个怪东西,他爹也不敢轻举妄动,越是做这行越是怕惹到不该热的麻烦,所以想到让练九过去帮着处理一下。

练九看我一眼,我冲他点点头。练九会意,对着电话说好的好的,我们结束这边的事情就过去。赵大宝显得很激动,乐得跟被翻了牌子一样,说立刻给我们收拾出来住处,就等着我们过去。

“你也觉得他挖出来的跟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个东西?”练九挂了电话之后问我。

“至少看起来是,”我想了想说,“不然你也不会答应那么痛快,是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赵大宝挖出来这个恐怕也是个稀奇东西,总是值得去看看的。”

我们这边还没说完,沈德就过来了。他的态度挑不出错处,得体又恭顺,但我就是觉得这人身上戾气很重,让人心里不舒服。他说白珩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今天安排了一顿晚饭。

我客气了一下,然后拉着练九跟在沈德后面走。

白珩穿得比平时要正式一些,他的身材极好,即便款式最简单的正装给人感觉也像是要出席一个很高规格的晚宴。反观我跟练九都是T恤长裤,我怕晚上冷还罩了一件运动外套,看上去下一秒就可以找个路边摊开始撸串。所以当我们跟白珩走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像是主人带着客人去吃饭,而像是一个有钱人去遛他养的两只猴,尤其是练九的头发还是风骚的金黄色。

晚上沈德开车,白珩坐在副驾驶位置,我跟练九并排坐在后面,我有点暗戳戳地庆幸自己没有一念之差踏着拖鞋出门。

“白先生,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问。

他带着笑意,语气温软,“先卖个关子吧,连拓不妨猜一下。”

“白先生的想法可不是我能琢磨透的。”我也笑着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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