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宴的回答比安岑的快多了。
“不可以。”
三个字，直接让对面的程夫人和季雅婷全都变了脸色。
程夫人有些忍无可忍道：“君宴，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就连安岑都觉得程君宴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强硬了，哪成想，人家理由可充分的很。
程君宴搂紧了怀里的安岑，不允许她离开。
嘴上，则是对程夫人问出一个十分真诚的问题。
“她现在去和母亲聊天，一会谁来和我跳第一支开场舞？”
闻言，安岑微微一愣。她看看程夫人闪烁的视线，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绝不是程夫人自己忘了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而是故意想要带走她，让她不能名正言顺的和程君宴跳成这第一支舞。
程夫人颇有些下不来台，一把将身后的季雅婷给推了出去。
她有些赌气的说道：“不就是一支舞吗？让雅婷和你跳！”
“妈妈，这怎么可以？！”季雅婷震惊的看着程夫人，用力咬着下唇，才能让自己克制着不要笑出来。
程夫人底气不足，声音却不小。
“有什么不行的，你是他大嫂！”
程君宴相当混不吝的来了一句：“她还是我前女友，您忘了？”
这话可把程夫人给弄得一下子就僵愣在原地，脑子里“轰”的一下，羞耻心全都集体涌上来了。
她可不就是一时气愤，忘了这个关键问题了么！
安岑看着程夫人那窘迫样子，心底有了计较。
怎么说这也是程君宴的亲妈，程家的夫人，得罪的太狠了，以后吃亏的不会是程君宴，只会是她。
她拉着程君宴的衣服下摆，低声说道：“程爷，其实我跳舞不太好的。”
程君宴低眉盯着她，“所以？”
安岑看看程夫人，再看看程君宴，最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乖巧懂事的微笑。
“所以，还是让程夫人和你跳第一支舞吧？”
程君宴嘴角动了动，似乎对她这个提议并不怎么满意。
他追问道：“就那么不想跳？”
“哪有不想跳啊！”安岑认真强调，“我是真的不太会。”
至于这个“不太会”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程君宴心里对此嗤之以鼻，这个小骗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天比一天更强了。
他没继续和安岑追究这个“不太会”的真假成分，搂着安岑肩膀的手放了下来，顺着她的意思，对着程夫人行了个绅士礼。
程夫人别别扭扭的被程君宴带去开舞，期间回头看了安岑一眼，见到安岑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点都没有邀功的意思，程夫人眼底的神色顿时就多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程君宴和程夫人都走远了，季雅婷才冷着脸走到了安岑身边。
她嫌恶的看着安岑那张美艳如妖的脸，尤其是看到安岑那双和她有三分相似的眼睛，心中就更加厌恶安岑这张脸。
明明她们俩人的面孔都有相似住处，为什么是安岑仿佛得天独厚了一般，处处都长得更好看？
心中有口恶气憋着，季雅婷随手端了一杯香槟，看着在客厅中间开始跳舞的程君宴和程夫人，脸上带着好似热络交流的笑容，用极低的声音，在安岑耳边说出恶毒的嘲讽。
“这么着急讨好人，真以为那会成为你未来婆婆？”
“心思歹毒的人，的确没办法理解别人为什么喜欢日行一善。”安岑捏了捏手腕，克制着想要朝着季雅婷脸上抽一巴掌的抽动，在季雅婷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下，又笑眯眯加了一句，“就像是不知廉耻的人，也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别人看到她就恶心。”
这“不知廉耻”四个字，完全是精准无比的戳中了季雅婷心底最不堪的隐秘。
尽管安岑同样声音很低，绝对不会有人听到什么，可还是让季雅婷感到无比难堪。
她在安岑面前的骄傲，现在全都被打碎了。
她能够倚仗程家，不过就是因为她的丈夫是个躺在床上醒不过来的废物，程家才会对她这样多有补偿照顾。
季雅婷抬头朝着二楼望了一眼，就在那扇门里，就是她和废物没区别的丈夫。
深吸了一口气，季雅婷将剩下的半杯香槟也喝完了，放下酒杯的那一刻，好像是一下子就想通了，豁出去了。脸上局促羞耻的表情，都一下子化成了高高在上的轻蔑。
“我不知廉耻，那你呢？”季雅婷讽笑。
“我要是知道廉耻，还能爬上程先生的床吗？”安岑毫不在意的一笑，那张妖冶的面孔里带着一点轻挑放浪，让偷偷瞄过来的人都看直了眼。
季雅婷感觉一口血闷在胸口，面对安岑，总是能让她有种受内伤的错觉。
大概是因为，她所有的招数在安岑面前都没有用，一个只为了钱财而攀附程君宴的女人，果然，不好对付。
已经和季雅婷撕破脸，安岑就没打算再装下去。
她拍拍季雅婷的胳膊，笑得格外虚情假意。
“以后或许我还要叫你一句大嫂呢，何必和我这样剑拔弩张，对不对？”
季雅婷差点就冲口而出问一句“你配吗”？
但是在最后一秒，季雅婷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硬生生把这句话给忍了下去。
她看着安岑那张姣好的面容，从身后的香槟太上拿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安岑。
“那我等着那一天，希望安小姐真的有这个本事。”
“承你吉言。”安岑接了香槟，与季雅婷手里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玻璃与玻璃撞击出清越的声响。
季雅婷喝了一口香槟，眼角余光瞄着安岑同样按照正常的香槟礼仪喝了一口，她藏在杯子后面的唇角翘了翘。
没过多久，开舞的程君宴和程夫人也回来了。
只是，程君宴刚走到半路，就被程家的长辈给邀请过去，最后过来的只有程夫人。
程夫人刚走近，就发现安岑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泛红。
“你喝醉了？”
语气是相当的嫌弃。
能在这种场面上放任自己喝醉，真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安岑蹙眉揉着太阳穴，没心思和程夫人顶嘴，声音都有点发飘了。
“我头有些疼。”
季雅婷主动道：“我先送安小姐上楼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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