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雪只好默默地拿着自己的练习本和铅笔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去。
陈德生中午竟然还是没有回来。
张丽荣心事重重的带着两个孩子草草的吃了一顿中午饭。
丈夫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她逐渐有些绝望；好像秦香莲的悲剧已经无可避免的即将在她身上重现。
尽管陈眠雪上学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着落，但是心智已经在疯长的陈眠雪已经开始有意识的想到她首先应该锻炼自己身体的体能和将来能够独立生存的技能了。
她竟然能很清楚明白的看到，在以后的日子，极有可能是一场她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残酷赌局；如果老天爷眷顾，她或许可以试着和自己的母亲结成盟友。
虽然，这种概念目前在她心里还比较模糊，但她确确实实是这么隐隐约约感悟的。
所以，在哥哥陈浩宇去上学母亲张丽荣心神不定坐在客厅里织着那些好像永远也织不完的毛衣的时候，陈眠雪便在背诵练习完那三个简单字母之后，开始上上下下的攀爬那四层楼梯。
“小雪，你在干嘛啊？”
张丽荣惊叫。
“妈，你不要管我，我想自己走路。”
陈眠雪用自己的小手背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对着张丽荣甜甜的笑道。
“小雪……”
忽然之间，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清晰的在张丽荣这个做母亲的心头涌动。
“妈妈，你坐在门前看着我好吗？”
陈眠雪稚气的小脸上全是坚定和乐观，她一双清亮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自己母亲，张丽荣直觉得自己的眼眶子有些发热，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对着自己身体弱小单薄的女儿点点头。
晚上，陈浩宇看着妹妹很轻而易举的就写出了a/o/e/三个字母，惊讶之余，只得又悻悻的教下去。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张丽荣终于在家里坐不住了，她得去找自己的丈夫陈德生，因为他们母子快没有生活费了。
就算是丈夫嫌弃女儿，并且开始嫌弃自己，儿子他总不能不管的吧？
张丽荣从来没有去过自己老公工作的地方，并不是那地方离他们家有多少远，而是她没事犯不着去丈夫工作的地方去瞎溜达。
陈德生上班的地方是隶属历城的一个管辖乡镇，坐班车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为了省下几块坐车的钱，张丽荣硬是走了大半天的路去的。
张丽荣虽然会骑自行车，但他们家只有那么一辆自行车，就是被陈德生骑着的那辆，张丽荣又有些做贼心虚，觉得邻居都知道他们夫妻在闹别扭，陈德生不想要他们了，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去和人家借辆自行车骑的。
历城往下的乡镇，一些道路美其名曰国道，其实都是灰蓬蓬的石子路面，一辆车驰过，扬起的灰尘半天都散不去，本来就显得很邋遢的张丽荣在这样的路面上奔波了半天之中，整个人就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讨饭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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