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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匪不为妻苏小匪楚亦 > 第四十九章:被连坐了
 
这两天榕城传出一则消息,大奸臣苏明扬奉圣上令,秘密率军攻打岐谷,顺利擒获岐谷谷主成晁,算是他为官多年以来,做得为数不多又极为接地气的一件好事。

话题人物如今还在临城进行后续清理,据说不日回京。

苏小匪对这则消息并没有多大的关注度,懒洋洋地躺在院子中,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旁边案几上堆着一沓的账册文书,芝麻大点的簪花小楷看得她头晕脑胀。

掌事并非想象中简单,苏小匪瞧着三本一模一样的册子上分别写着“货清簿”、“银清簿”和“缴存簿”,瞬间头大,一个两个的都是些什么鬼?

随手翻了翻,里面既有买卖记录,又有银钱往来,还包含了些前些日子洽谈协作所涉及到的单价总量。

“紫荆。”苏小匪不得已场外求助,“你知道这三本册子上写的是什么意思吗?”

紫荆接过去认真思考了半响,又满是无奈地递还回来,“小姐,我也不懂。”

“啊!”苏小匪把那三本账簿啪的盖在脸上,“你小姐我是真头疼啊头疼!”

“当初接管的时候不是还挺自信,怎么,现在竟是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理解不来了?”

谁?苏小匪猛地坐起,脸上的账册顺势滑下,头一抬,看见紫色长衫的楚亦站在身旁,暖阳一闪一闪,楚大领导的帅脸在淡淡的泛黄光晕中虚化迷离,美得不似常人,像极了要羽化成仙。

真俊啊!苏小匪内心一千只母牛在奔腾,只三秒钟又瞬间回到现实世界,没好气道:“什么自信,我当初明明是从容就义。”

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对她恐吓威胁,用不人道不正当不平等的手段让她赶鸭子上架,能看懂这些密密麻麻繁体字已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儿,如今还要时不时地理解一些专业名词和民间用语,又不是天才。

楚亦挪开一堆的东西,直接在案几上坐下和苏小匪直线对视,意有所指道:“还以为你五花八门的东西什么都会,原来也有让你头疼的东西。”

苏小匪啐了一口,“连圣人都有一大堆的缺点,你还能指望我成神?”

“说的也对。”楚大领导难得有种冷笑话的语气,蹙眉拿起掉落在她腿上的三本账册,往手心轻拍了拍,道:“哪里不会?”

苏小匪不受宠若惊地指着封面,“这里。”

“‘货清簿’、‘银清簿’和‘缴存簿’是流水账的再次细分。第一个用于记录货物的买进与卖出事项;第二个是用于记录银子出入的问题,至于最后一个是专门用于登记往来转账事项的。”楚大领导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解释起这些东西时声音温润,直教人如沐春风。

“哦。”苏小匪恍然大悟。

有万能字典在,苏小匪抓住一切机会,“那这个呢?”

楚亦白她一眼,“活卖就是把东西暂时压在别人那里,或者也可以说,典当。”

“早写当铺不就完了。”苏小匪往后翻了几页,记录一笔又一笔,“居然这么多。”

楚亦很鄙夷,“真不知道让你管家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苏小匪怀有希冀地瞪大眼睛,结果又听楚亦淡淡道:“算了,还是先试看看。”

她恨啊,楚亦压榨劳动力还一副偌大恩典的皇帝范。

“苏明扬去岐谷的事你可知道?”

“身边有一个小喇叭,整天给我播报最新时讯,想不知道都难。”

“不想了解些什么吗?据说这次有一名先锋受了重伤,或许就是你那大名鼎鼎的亲爹也不一定。”楚亦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努力从她眼眸中看出深藏的情绪。

苏小匪全然无反应,眼底一丝波动都没有,“若真是苏明扬,那老天也算是开眼了。”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苏明扬的死活,哪怕是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也没有丝毫的心软同情。

楚亦还在打量,听得苏小匪嚎呜一声抱头,“这账目怎么这么多啊!食麦一斗三升加三斗五升是多少?七百九十四两五钱五分八厘零又是怎么算?”

“出息。”楚亦斜睨她一眼,“才这么一些就哀嚎,以后还不得抹脖子?”

“啊?”苏小匪没来得及反应,苑外急匆匆走进昀娘,慌忙地给楚亦行了个礼后就急切开口,“小姐,二公子来了。”

“苏文昊?他三天两头玩往失踪,这会怎么想到要来我这儿了?”

昀娘嘴巴张张合合,“二公子……二公子他,好像不大好。”

苏小匪凝眉,站起身子,“怎么个不好法,是又抢人未婚妻了,还是又抑郁得上花楼了?”

“他……他……”昀娘吞吐了半天,“唉,小姐,你还是自己看吧。”

说话说到一半比插播广告还堵心,苏小匪直起身子,外头苏公子一边咿咿呀呀地叫喊着,一边苦大仇深地朝她奔来。

“姐——!”那样子,真像哭丧。

苏小匪被牢牢抱住,这孩子怎么了,几天不见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嫌弃地拉开身上强行黏上的牛皮糖,结果才刚碰到他,苏文昊就哼哼唧唧地原地跳脚,苏小匪定眼去看,乖乖,苏公子这是去了阿富汗还是巴勒斯坦,上次右手被人群殴至骨折,这次换边,左手臂上捆了一大圈,厚度比他大腿都粗,还特地绑了一根白布带吊在脖子上。

“你又和人打架了?”

苏文昊点头。

“活该。”苏小匪没好气地数落他。

“姐,这次真不怪我,我完全就是受害者。”苏文昊鼻音重重的,说话的声音和平常似乎不大一样。

楚亦坐着悠闲喝茶,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确实,他被连坐了。”

苏文昊跳起来,越过苏小匪指着楚亦道:“楚奸商,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楚亦头都不抬,“从你还没奔进来的时候。”

苏文昊小心护着手,转身过来恶狠狠道:“姐,我不喜欢他,你快把他赶出去。”

这笑话真冷。

苏小匪认真挑出他的话中语病,“首先,你不喜欢他是正常的,要是喜欢就该换成你不正常了。其次,这里是楚家,不巧的是,你说的那位刚好是这里的所有权归属者。”

真怀疑熊孩子本就不多的智商是不是在受伤时和血一样给流走了。

说到受伤,“你这手到底怎么回事?”

“我去岐谷受的伤。”

苏小匪劈头盖脸一阵骂,“那种地方你去干什么,你是脑残啊还是脑残啊!”

苏同学嘤嘤嘤嘤,“姐,不是我想去,是苏明扬硬要我去的。”

“他,他去平乱把你带上做什么?”

苏文昊好不悲愤,“还不是想让我做他的箭靶子,之前寿宴刺杀他的那批人突然间出现在岐谷之中,我一个无辜之人被迫卷入纷争,本来都侥幸避开了,可是苏明扬却偏偏每次将我置于危险之中,我一时不慎,手臂就中剑了。”

看绑的程度,好像还挺严重,苏小匪炸毛,“你是说他每次都把你当成挡剑之物?他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虎毒尚不食子,苏明扬真是毒入骨髓了。

“可不是。”苏文昊冷哼。

“有大碍吗?”

“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看着好像严重,其实没过多久就又好了。”苏文昊嘚瑟地晃了晃,结果疼得龇牙咧嘴。

还是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苏小匪让紫荆去取药,对苏文昊道:“外面说你们几日后才回京,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苏同学王八之气尽显,“他那么对我,还指望我留下来和他一起收拾残局?简直做梦。”

“你和他闹翻了?”

苏文昊眼中似乎有股温热,寒着声音:“早闹翻了,只是这次更严重些罢了。”

苏文昊和她不同,她是穿越而来,与苏明扬没有半点感情,谈不上是恨是悔还是失望,完全一个路人甲。可是苏文昊再怎么讨厌苏明扬,也终究改变不了他是自己父亲的事实。被亲生父亲当成了一个避祸的工具,是生是死都不受丁点重视,这样的感觉说是锥心也不为过。

有时候,伤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由里及外地瓦解一个人的信仰,直到整颗心都残缺不全了,渐渐地也就不再有任何的期望。

楚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昀娘和紫荆也悄悄退下,苏文昊趴在她的肩膀上无声哭泣,任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淌过略显苍白的俊脸,苏小匪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什么也没说。

许久,听得苏文昊轻喃着:“姐,允许我再软弱一次,今天过后,我绝对不会再为那个人掉一滴眼泪,绝对不会!”

苏小匪哑着声音,避开他的左手抱紧这个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小小少年,应道:“好!这才是我苏容瑄的弟弟。”

苏文昊哭着哭着就趴在苏小匪的肩头睡着了,本就是和苏明扬撕破脸后连夜赶回来的,手臂上的伤也是自己粗略处理。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苏小匪唤来昀娘紫荆,合着一起将苏文昊扶进卧房。

小心地解了他的纱布给他上药,明明都血肉模糊成这样了,这死孩子还说只是皮外伤,纱布内侧全是鲜红的血,看得都让人触目惊心。

药粉洒在手臂上时,苏文昊痛得醒来,方才的脆弱少年仿佛只是一个幻影,苏同学哭丧着俊脸拉她衣袖撒娇道:“姐,手好疼。”

苏小匪出奇地没有扯回衣袖,就这样由他拉着。他要是真怕疼,就不会这么马虎一绑直接连夜骑马回来,现在的苏文昊只是要寻个有安全感的地方罢了。

轻轻哄他,“忍忍,就一会儿。”

苏文昊拽紧她的衣袖,“姐,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娘吧,我想她了。”

“好。”

“我不想再回苏家了,我会在榕城找个院子待着。”

“好。”

“找个离楚家近点的地方,楚亦那混蛋要是敢欺负我姐,我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你。”

“……好。”

“姐,你能在这儿陪陪我吗?我想睡会儿。”

“好。”

苏文昊双眼缓缓闭上,苏小匪不知他睡着没有,缠纱布的动作轻而缓,俯身的片刻,苏文昊一声呓语:“姐,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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