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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匪不为妻苏小匪楚亦 > 第九十八章:是时候结案了
 
苏小匪在水中使劲憋气,眼睛扫过任何一处角落,行进速度轻而缓。

董叔说过,淬红盏不同其他药物,呈装的瓶子必须是暗色小瓶,最好是为黑色。

黑色的东西在水中最为显眼,苏小匪游了一会儿,果然在一株水草边看到一个黑色小瓷瓶。

苏小匪欣喜,游过去抓在手中,耳边突然听到岸上有人在厉声喊“苏容瑄!”

她手脚并用往上划去,身子才刚探出湖面,就见眼前一道紫衣身影闪过,自己瞬间落入那人怀中,被带着飞离静心湖。

“你是白痴吗?”楚亦劈头盖脸就先来一句骂。

他冷光斜睨旁边,周围一排的侍卫心照不宣地背过身,就连楚亦身后的董叔也笑着清咳两声转过头。

苏小匪拂去额前湿淋淋的头发,下一秒一件紫色的外衫就披在她的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她笑靥如花,“楚亦,我找到……”

“先回去再说。”楚亦阴鹜着脸,活像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

苏小匪还没来得及应话,腰间一紧,已经被楚亦拦腰抱着,脚下一空,身子脱离地心引力。楚亦几个跳跃,苏小匪已然看不见身后的那群人。

楚亦直接进了锦华轩,拿了一套衣服扔给她,“赶紧换上。”

是一套楚亦的男装,面料款式没话说,但尺寸是不是大了点。

“我穿这个?”苏小匪摆手,“我还是回半夏居去换吧。”

“等你到半夏居还要多久,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不晓得照顾自己。”楚亦板着脸,将衣服放在她的手上,“赶紧去换,别让我亲自动手。”

怪哉,天下红雨六月飞霜了?惜字如金的楚大领导居然化身啰嗦老管家,看他的样子,苏小匪一点都不怀疑最后那句话的真实性。

老实巴交地进了里间,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放下,楚亦的锦袍穿在她的身上果然很大,绑了腰带还是松松垮垮,只好又套了件外衫。

走出去发现楚亦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她一脸乖巧地坐下,拿过楚亦给她沏好的热茶,结果屁股都还没捂热凳子,楚大领导又开始碎碎念。

“谁让你下水的,府里识水性的护卫那么多,都不晓得随便叫一两个。如今虽然入夏,但湖水到底还冰冷得很,你脑子怎么想的,居然不听劝就跳下水去!”

大领导看起来气得不轻,就差头顶冒青烟。这种时候该认错就要认错,就算没错也得赶紧服软。苏小匪笑眯眯,“知道了,下次绝不再犯,一定第一时间找护卫。”

楚亦软软地骂一句:“真蠢。”

明明是一句侮辱她智商的话,听在心里竟有种暖暖的感觉,苏小匪虚心接受领导评语,把手中捧着的热茶一饮而尽。

楚亦伸手,袖子轻扬,像变戏法般,原本挂在边上的锦巾已然被他拿在手中。

“过来。”他说。

如水清润的眼神,无奈又宠溺的语气,苏小匪感觉胸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敲击。

苏小匪踉跄,走过去站在他身前。

“转过去。”

苏小匪转过去。

楚亦抬手在她发间抽出白玉簪子,湿润的及腰长发散落下来,披在背上,发尾甩出滴滴点点的小水粒。

白色的锦巾盖在她的头上,大掌在上面轻轻揉捏擦拭,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那是一弯潋滟生姿银光碎碎的碧池,稍有不慎,就会溺醉在其中,再也找不回自己。

苏小匪指尖狠掐手心,清醒清醒,这只是朋友之间互相关心爱护罢了,你绝不能误会,就算误会也不能陷入。想想林深,对对对,想想林深。

想林深,林深,林深……

“你方才说你找到什么?”楚亦在她背后开口问。

苏小匪思绪被打乱,掏出瓶子,“就是这个,我怀疑这是用来装淬红盏的瓶子。”

楚亦腾不出手去,“待会让董叔给你看看。”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董叔从外边进来,哈哈笑着,“要让我老头子看什么?”

苏小匪递过去,“董叔,这可是用来装淬红盏的?”

董叔敛去笑,反复查看,又摘了瓶口闻了闻,倒出里面残余的一点碎渣,最后下结论道:“对,就是这个瓶子。”

苏小匪轻笑,总算是有眉目了。

她提着衣摆就要往外冲去,楚亦拽着她的胳膊微斥,“头发擦干了再走。”

董叔闷着笑,眼神暧昧地在她和楚亦身上流转,看得苏小匪凭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董叔只是来随意晃晃,楚亦交给他一大堆的工作,他还得回去加班加点。

屋子里又只剩下她和楚大领导,楚亦很有耐心,非要把她的头发擦干了才肯放她出门。苏小匪被一股清香气味环绕,弄得大脑细胞成堆地在躺尸。

等出了门,她的脸已经红得能蒸熟一颗蛋。

阮书被压着困在半夏居,苏小匪去调了人事记录册,又查了一下背后给他走后门的人,发现竟是七姨娘。

据说这个阮书是七姨娘远到不能远的哪门亲戚,七姨娘和底下的人打了声招呼,就放他进来混个水职。

七姨娘身边的染袖也很有问题,这三个月来经常秘密和阮书见面,两个人想必在交接什么讯息。原先不小心被撞见时大家以为不过是丫鬟下人们情窦初开,现在一想,顿时觉得有猫腻。

紫荆歪着脑袋问:“小姐,七姨娘可真大胆,居然敢瞒天过海,骗了所有人。只是紫荆不明白,她这么绕弯子的做法,难道就只是想把陷害小姐?”

“你说对了,七七八八搞这么多事,只是要在最后一出戏里让我出场,这样一来我就成了嫉妒小妾怀孕而狠下毒手的恶妇,东铭法律言明,犯这种罪的人可是要被休弃的。”

“真狠。”紫荆感慨。

苏小匪揶揄,“小姑娘还嫩得很,正好让你看看这社会的黑暗面。”

当天,苏小匪还没去找七姨娘,后者倒自觉主动地上门找她来了。

紫荆给她通报的时候轻声啐了一口,愤愤道:“现在知道上门来认错,陷害小姐的时候早干什么去了。”

苏小匪好笑地看她怨气冲天的样子,那下巴简直都要抬到天上去,看到正前方要走进门来的七姨娘,苏小匪赶紧把紫荆拉到一边,“行了行了,你在旁边好好的,先别说话。”

话音才落,那厢七姨娘已经踏进门来。

“妾身见过少夫人。”七姨娘盈盈一拜。

“客气客气。”苏小匪虚扶一把,伸手招呼,“坐吧。”

“少爷给了少夫人五天的时间查案,如今时间过去差不多,不知少夫人可是有头绪了?”

苏小匪低调,“知道了大概。”

“我听到一些疯言疯语,不晓得少夫人是不是也有耳闻。”

苏小匪笑,“也有可能这疯言疯语就是从我这儿出去的。”

七姨娘沉下脸,“少夫人有什么证据,仅仅凭阮书是我介绍进楚家的?”

“不不不。”苏小匪没有这么武断,“窜亲戚走后门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不足为奇,我比较关心的是为什么染袖姑娘和阮书总是在夜半无人的时候私会。”

染袖涨红了脸,弯膝跪下,“是奴婢与阮书互相爱慕,情难自禁,所以……所以才半夜私会。”

“哦?”苏小匪很疑惑,“这我就奇怪了,你老家镇北,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叫‘胡青’的未婚夫吗?”

染袖瞪圆了眼,血丝从她脸上渐渐抽离,惨白惨白。

她大概想不到,苏小匪早在上次在清宁寺被她下药跪了两个时辰之后,就已经派人调查她的家庭背景等一切资料。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派上了用场。

苏小匪在房间里慢条斯理地来回踱步,语气懒散地像在聊吃喝玩乐。

“在东铭,若是有女子胆敢对夫不贞,那可是要游街浸猪笼的。知道什么叫浸猪笼吗?就是把人的手和脚通通绑起来,严严实实不留余地,再把人放在一个猪笼之中。等绕着榕城一周接受众人辱骂完后,就抬往城外的梅江,慢慢慢慢地把你放进去,没法挣扎,只能感受水不断涌入你的口鼻,胸腔,最后渐渐窒息……”

丫的,感觉自己越说越变态,简直像是精神病患者。

染袖惊恐地捂住耳朵,爬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少夫人,奴婢错了,不是这样的。奴婢……奴婢是去给阮书传达消息,不是私会,绝对不是私会。”

“染袖!”七姨娘怒喝,“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小匪蹲下身子与她对视,“淬红盏是你给阮书的,让他在十五姨娘的阙香散里下毒?”

染袖忙不迭地点头。

“那后来所谓的‘小产’呢?”

“也是奴婢拿了药让阮书设法投进十五姨娘的吃食,十五姨娘在少夫人你举办茶话会前其实就已经服下药了。”

七姨娘横眉怒对,“染袖,你……你怎么能背着我做这种事。还有阮书,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居然……居然把我蒙在鼓里!”

染袖满脸是泪,“姨娘,您忘了,是您指使我去做的啊。说是要害少夫人,让她没皮没脸地滚出楚家,这样您才有机会争楚家主母的位置。要是没有您发话,我一个丫头,哪里敢做这等事。”

“放屁!”七姨娘看起来气得肺都要炸了,顾不上礼仪风范,一出口就是脏话,“我何时与你说过这话,分明是你这个贱蹄子自己自作主张,如今东窗事发,你居然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染袖难以置信七姨娘的态度,抽噎着道:“姨娘,您怎么能过河拆桥呢,染袖为你做了这么多,您说过要好好待我的,您说过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您都忘了吗?姨娘!”

七姨娘见状,气得一颤一颤,发狠了要过去扇她巴掌。

紫荆一直生活在和谐美满的环境之中,还不曾见到过这样主仆相咬的暴力画面,看得她心惊胆战。

苏小匪一把抓住七姨娘即将落下的巴掌,幽幽道:“紫荆,去把所有人叫到大厅,是时候该把案子结一结,至于十五姨娘,她还在病中就不必打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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