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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文学 > 匪不为妻苏小匪楚亦 > 第133章:皇家鸿门宴
 
作为贴身婢女,苏小匪一直在临睡前暗示自己一定要起得比鸡早,如若不行,起码要起得比楚亦早。

结果等她第二天悠悠然醒来时,已经能从窗户窥见灼灼日光。苏小匪大惊,慌忙整顿自己,火急火燎跑到楚亦房间时悲剧发现,楚大领导已经径自穿戴整齐,似乎早膳都已经用过,正风轻云淡地喝上午茶。

“起迟了,婢女。”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小匪哆哆嗦嗦地忏悔,“奴婢失职,定不敢再有下次。”

出奇的,楚亦再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一句话,他挑眉望着她,“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苏小匪脑残地添上一句:“过去做什么?”

楚亦的脸又黑了。

她这段时间深入基层,人人都说他们家少爷喜怒不形于色,谣言到底是止于智者,楚亦哪里是泰山塔顶尤不变色的人,一句话都能让他怒火寥寥。

苏小匪识相地走过去,楚亦揉揉额角,指着身后的圆木桌子,“赶紧吃,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苏小匪一头雾水,脑袋一歪,看到了桌子上摆放了一碗绿豆小粥还有些开胃配菜。

很简单的早餐,不奢华,又清淡,是她喜欢的口味。

在苏小匪吃完喝完后,她仍旧坚持一个念头,不是她没睡醒,就一定是楚亦没睡醒。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主子反过来给丫环准备早膳的。

坐上马车,楚亦倚着案几看书,她就只能坐着……剥板栗。

车子晃晃悠悠,已经驾驶了许久。苏小匪捏捏手脚,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楚亦悠悠吐出两个字:“皇宫。”

她说,“去那做什么?”

楚亦回答很简单,“皇帝请客。”

皇帝啊,苏小匪淡淡一感慨,想来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什么东西一旦扯上了皇家,就复杂得很。

苏小匪把剥好的板栗送到楚亦面前,领导却突然又不想吃,看着书卷淡淡道:“把这些解决完,不要浪费。”

她暗喜,板栗是她的最爱,楚大领导真是不识货。

吃得欢了,她问:“皇帝怎么会请了你去……咳咳,请了少爷去。”

楚亦不以为然,嗤笑一声,“或许是想,与民同乐?”

到了宫门,官兵持枪拦下,萧一将帖子递了过去,那小兵恭敬地朝马车躬身,“原来是楚家少爷,楚少爷请进。”

萧一代为回答,“客气。”

车子从偏门进,又行驶了好长一段时间,苏小匪掀起帘子一角,皇宫特征无外乎宏伟、精致、辉煌,以及大。

没错,就是大。光是宫门都比楚家的台阶来得多,所幸他们还能乘车进来,否则单凭走路,走到天黑也不知能不能到宴会场所。

大道上看到不少身穿官袍的人,也有些着便服的青年公子,苏小匪一时摸不透皇帝老儿究竟想做什么,又不敢再问楚亦,只好死命地把问题憋在心里。

下了车,有专门的管事太监带他们进去,苏小匪以往从未进过东铭皇宫,不过北京故宫她见过不下两次,便也没有什么能让她震惊欢喜的。

不过是更真实了些,路也更多了些,正前方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崇明殿更宏伟了些。

那管事的太监赔笑地走在他们跟前,心里不禁暗想这楚家主怎么会带了一个这么丑陋面貌的丫环进宫。看惯了皇城里诸多的莺莺燕燕国色倾城,突然之间见到易容后的苏小匪,险些惊得失了态。

“楚家主,您这边请。”太监伸手指了一个不前不后的位置,笑着请楚亦入住。

皇帝老儿还未到场,大殿里多是些高官亦或名人,相互举着杯应酬。楚亦是商人,不是不问红尘的隐士,所以他再清冷默然,也还是会一一回敬前来寒暄的宾客。

在这场不知目的的宴会上,苏小匪终于见识到了几位传说中的人物。

坐在最上首右侧的便是徐锦岚的父亲徐威。据说他爱民如子,又劳心劳力为国奉献,为官数十载以来,为朝廷不知呕心沥血多少,只求百姓安康,东铭富强。

有资料称,右相徐威每每夜半未寝,尤其东铭遇灾遇难之时,更是食不下咽,觉无好眠。甚至有次上朝之时太过劳累,直直晕倒在崇明殿外。

德清帝甚是感动,题了一个“忠臣良相”的匾额赐予右相府,又启示朝野上下要以右相为楷模,奋发向上、为国为民。

这样一个忠臣确实值得大家钦佩,苏小匪偷偷看去,四十多岁快过半百的年纪,束起来的发丝隐约能看见几缕白丝,想来是和诸葛孔明一样,为这个国家操碎了心。

徐锦岚自上次被楚亦休了之后,就一直待在右相府里,她是府中庶女,又是被休弃过的女子,日子自然不如以前那般如鱼得水。不过右相的名威摆在那儿,还是有不少管家子弟上门提亲,却个个都被徐锦岚拒之门外。

后来坊间的流言蜚语越发多了,她干脆撩了衣摆往清宁寺去,在佛门之地带发修行。徐威在官场沉浮数十载,对家里的事反而没多大关注度,也就任凭她去。

苏小匪叹一口气,其实徐锦岚又何必呢?

右相下来两个位置,坐着的是林深的父亲司徒泽。上次去天牢里救苏明扬的时候匆匆见过他一面,今天他穿着藏青色朝服,更显得威武肃穆。

还有一位不得不介绍的人物——云易寒。没错,他就是云榕之的正牌老子,那个被自家儿子气死又气活的悲剧性人物宣平侯爷。

宣平侯爷面色红润,看起来最近伙食不错,兴许是云同学终于学会了上进图强,决定走上仕途大道让他忍不住欣慰。

虽然,初衷是为了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

被宴请的各方人马来得七七八八,苏小匪扫了一眼,发现不少青年才俊,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长相风度翩翩,举止温文尔雅。

垂直的手被猛地一捏,苏小匪吃痛,怒瞪罪魁祸首。楚亦面色也不好看,冷冷对她说道:“眼神不要乱瞄。”

好吧,这里毕竟是成阳宫殿,一着不慎指不定小命就要交代在这。苏小匪老实了,垂着头只看着身前的楚亦。楚大领导满意,这才转过头去正坐。

外头敲了三声鼓,然后听得太监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苏小匪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

和苏明扬一样大的年纪,黄袍加身,天资威仪。虽没有苏明扬那般容颜不老,丰神俊朗,但在皇宫一堆补药营养品和养尊处优环境的后天补助下,也算得上是一个具有十足魅力的中年大叔。大叔从殿门口缓缓走近,下巴微微抬起,古井般深邃幽暗的眸子正视着前方的九龙宝座。

全部人都起身行跪拜礼,皇帝大叔落座,象征性地摊手,“平身。”

“前些日子东铭屡次发生灾情,多亏了诸位卿家出谋划策和在座的东铭子民出手援助。今日朕在此成阳殿内设宴款待,替东铭受灾的百姓敬大家一杯薄酒。”

皇帝大叔捧起酒杯,众人立马端酒站起。苏小匪想起来,作为东铭最负盛名的有钱人,楚大领导的赋税一直都是成倍加的。如今皇帝大叔设下感谢宴,确实不能少了楚亦的一份。

喝了点热酒,大家也不复之前那么拘谨。皇帝大叔是个厉害的外交官,几句话下来就把场面搞得热闹起来。官员们顺着皇帝的话题谈论,三句不离拍马屁,说得连苏小匪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皇帝大叔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个昏君,但也具备爱听舒服话的人性本质。官员们奉承,他也全数收下,笑得像一个邻家的慈祥老爷爷。

酒过三巡,欣赏了几场歌舞,大叔问宣平候,“听说你那儿子坦言要在今年的恩科殿试获取三甲位置?”

宣平候汗颜,“犬子狂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偏要一试。臣想着年轻人让他试试也好,灭灭他的锐气。”

皇帝摆手,“那孩子朕看着挺是机灵,要真愿意花功夫去读书,说不定还真就被他给考上了。”

宣平候惭愧,“皇上谬赞了。”

“朕听说,这考三甲一事是为了一个女子?”皇帝还挺八卦。

宣平候的脸色一下铁青铁青。

整个大殿上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和楚亦,以及殷娉婷的父亲,户部尚书,只是后两者泰然自若,照旧脸色如常不为所动。

让皇帝陷入尴尬是一件作死的事情,不过这种事宣平侯爷和楚亦都不方便开口,殷父就更不可能说话。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一阵,终于有个没脑子又不怕死的勇士站出来回了句:“回皇上,臣据说云小侯爷是为了楚氏少爷家中嫔妾,户部尚书长女殷娉婷。”

苏小匪同情地看了眼场中的职场小白,年轻人啊,就是太冲动,一句话把三个东铭大腕给死死得罪了,他是脑残啊还是脑残啊还是脑残啊。

宣平侯爷的头顶果然开始冒青烟,皇帝大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八卦过了头,正想着出言补救,便听到楚亦淡淡开口。

“云小侯爷以往虽说浪荡不羁,但其本性不坏,难得对娉婷一往情深,甘愿为其放弃三千弱水,只需取一瓢饮。只是殷大人和娉婷难以相信浪子回头,这才让娉婷暂住楚家。如今云小侯爷在楚家藏书阁内为求三甲废寝忘食,不说其半年后是否得过,单就这份精神,想来也是众多世家子弟所企望不及的。”

宣平侯爷朝楚亦递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楚家与殷家是管鲍之交,娉婷也是我最为疼爱的妹妹,若是云小侯爷果真如其所言能好生待娉婷一世,我想不仅是我,想来殷大人也是愿意托付的。”

一段话化解三个家族的尴尬。

皇帝大叔笑着打圆场,“老了老了,已经是跟不上小年轻的思想。东铭世家子弟中难得出现这么个痴情种子,倒是能传为一段佳话啊。”

下面的人立马跟着笑,争相反驳说皇上您哪里显老,天之骄子当万古长青,比东海南山还要长寿云云。

皇帝老儿谦逊地摆手,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朕的那七女儿不也是如此,成天吵着不想嫁人,结果前段时间在清宁寺才远远瞧见楚家主一眼,就完全丢了魂了。”

苏小匪飘到九天外的思绪一下被扯了回来,指甲不小心掐到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

视线越过宾客宫女和太监,直直地看着坐在金灿灿九龙宝座上笑得含蓄而内敛的皇帝老儿。虽然这样直视龙颜有些大不敬,但苏小匪真心想收回刚刚所有赞美他的话,顺便想骂一句:“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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